“是是是。”一聽這話，掌櫃的急急忙忙就出了門，連蘇木他們都忘了招呼。
    那女人正要轉身離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細細打量著麵前的兩人，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個皮相好，就是嫩了點，要是好好調教一番，掛出牌去，絕對滿堂紅。”
    “這個嘛，表麵看著挺木訥，內裏不知道如何，成色差是差了點，可男子氣概十足，保不齊有些人就好這一口。”
    幾句話說得蘇木滿頭黑線，這女人，看著年紀不大，居然是做皮肉生意的，不過，她剛剛一口一個軍爺，難道，有離國的士兵在此歇腳？
    殷月鳴被對方仿佛交易貨物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他眯了眯眼，一把抽出手中的劍指向那女人道：“喂，你嘴裏神經兮兮地念叨什麼呢，小爺我也是你能隨便看的！”
    昏暗的燭光下，襯得那劍身越發明亮，寒氣逼人，那女人沒料到他這麼凶悍，嚇了一跳，微微往後退了兩步：“小公子，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啊？”
    殷月鳴冷哼道：“你那表情是好好說話的樣子嗎？”
    “四公子，”蘇木輕咳一聲，靠近他道，“我們有軍務在身，還是不要生出事端比較好。”
    殷月鳴反唇相譏：“姓蘇的，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這女人鬼鬼祟祟的，明明一個人，居然包了所有房間，明顯有問題好不好？”
    那女人聞言，麵上雖然竭力帶著笑，眼神卻略有閃躲，結結巴巴地道：“小公子，不，公子，小婦人絕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就是看到你皮相漂亮，以為是個姑娘，這才多看了你幾眼，你要是不喜歡，我不看就是了。”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殷月鳴更生氣了：“你這女人，滿口胡言亂語些什麼……”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蘇木低聲打斷：“四公子，小心打草驚蛇。”
    殷月鳴眯著眼看他，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你是說……”
    蘇木無聲地點了點頭，殷月鳴收了劍，裝作一副頤指氣使的貴公子模樣：“行了，小爺我今兒心情好，放你一馬，滾！”
    “是是是，多謝公子。”那女人忙不迭地道謝，匆匆上了樓，消失在房間裏。
    那掌櫃的給後院送了酒水，這才領著蘇木和殷月鳴去了另一間屋子，屋子不大，不過應有的都有，而且被褥幹淨整齊，看得出是剛剛換過的。
    蘇木點頭道謝：“掌櫃的有心了，我們趕了一天的路，麻煩送些飯菜過來。”
    “好的，兩位公子休息片刻，我那婆子已經在生火做飯了，馬上給您送過來。”
    待他走後，殷月鳴張望一番，見四下無人，這才關緊房門道：“行了，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蘇木在桌前坐下，倒了兩杯茶水，自己先一飲而盡，又遞了另一杯給殷月鳴：“先歇會吧，你不累嗎？”
    “行了，別賣關子了，講重點!”
    看來四公子耐心不是很好，蘇木歎了口氣，這才道：“那女人一股風塵味，想必這個你也看出來了吧，她打量你的眼神，像是看到好貨即將賣出高價的興奮，很有可能，是青樓裏的老鴇或者人牙子一類，既然做的是皮肉生意，那就少不了人，想來那麼多房間裏麵，應該都是一些熟睡的姑娘。再者，她一口一個軍爺，急著讓掌櫃的送酒去後院，我猜押送這批姑娘的，是一群官兵，她們，應是犯了事的官眷，被朝廷送往流放之地。”
    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殷月鳴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還是勉強點點頭：“有道理，不過他們押送官眷，合情合理，為什麼說我們會打草驚蛇？”
    蘇木沉吟不語，墨城是進入邊關殺虎口的必經之地，眼下那裏正戰事膠著，缺衣少糧，朝廷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派官兵押送犯了事的官眷過去，不過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去了那裏，不用想，蘇木也知道她們禍多福少。
    有人在為士兵每日的口糧操心，有人卻隻顧著享樂，行為如此大相徑庭，所以離國軍中，果然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