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生離死別  第三十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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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掙紮中,美人的貝齒劃破了他的唇,血腥味充斥在二人口舌間,熟悉的淡蘭香又使齊歡越發失去理智。
    直到那發簪刺入齊歡左肩,身子的痛才讓他清醒了些,“小玉,你若恨我,刺得再深些,殺了我亦無妨。”
    “血……”引路之人因暈血而昏迷了過去。
    美人呼吸平緩了些,他將那玉蘭發簪拔出後擲於地上,拿出絲帕按在齊歡肩上為他止血,“說什麼胡話?公子可是常以此法發泄?想來,定是多情之人。若非生得好看,我當刺得深些,亦不覺心疼。”
    齊歡握住他的手,“你叫我什麼?”
    梁玉有些生氣地縮回手,“說起來,我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怎知我名玉?”
    “小玉,我與你相識多年,怎會不識?”
    “休要胡說!”
    梁玉推了他傷處一下,疼得齊歡倒吸一口涼氣。
    “玉姑娘,您沒事吧?”
    李晗走了過來,裝作未曾見到齊歡,欲將梁玉帶走,齊歡追了過去。
    他見齊歡用絲帕捂著肩,血已浸透絲帕,對他說道:“還請王爺莫再跟來,若再不醫治,這胳膊恐會廢了。往後還如何建功立業,征戰沙場?”
    “你帶他去哪兒?“
    “與王爺何幹?”李晗冷漠地說道,“玉姑娘如今與王爺再無瓜葛!他寧可忘了您,亦不願恨您。可王爺您呢?您如何待他?”
    梁玉疑惑地問他,“你怎認得他?”
    “那定荏城滅天狼的五皇子,天下何人不知?”
    “我便不知!”梁玉說道。
    李晗歎了口氣,對他說道,“隨我上車吧!莫讓九爺久等!”
    “將他們一並帶回,畢竟是我傷了他。”
    “玉姑娘,他方才對您行那等事。”
    “不許再提。”梁玉看了齊歡一眼,“未曾討得什麼好不是?”
    李晗拗不過,隻得應他所求。
    等他們上車後,阿顧發現梁玉頭上那支他親手所製的玉蘭發簪不見蹤影,齊歡嘴唇亦破了。目光本是溫柔似水,霎時變得陰鷙,“他可曾對夫人做了什麼?”
    “未曾。”
    “是嗎?”阿顧撫著他的頭,“我送夫人那支玉蘭簪去了何處?”
    “我不喜歡,便扔了!”
    阿顧氣得發抖,“那他的嘴為何破了?”
    梁玉指著車內暈過去的引路之人,“你莫非看不出?此人被他打暈,他這肩傷,便是此人所為。”
    “那夫人的絲帕,緣何在他手中?”
    “我可並非見死不救之人。”
    “……”
    見齊歡看向自己看得出神,梁玉生氣地踹了他的小腿骨一腳,“不許再看。”
    阿顧想趁機將梁玉摟過去,卻被他推開,梁玉不耐煩地向外挪了些,“不知羞恥!”
    齊歡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但忘了他,忘了過往,好似並非壞事。隻是這性格怎也變得與從前完全不同?
    “令正當真與眾不同啊!”
    “王爺過獎,這性子,著實比從前任性了些。”
    梁玉突然對齊歡說道:“聽聞活祭祈雨之事,方才李顏昀說,您是五皇子,那方才可是因活祭大皇子之事而泣?”
    齊歡點頭。
    “此時未哭,想來心中已有計策,不知你欲如何救他?”
    “去北荒,請一人來。”
    “曄郡北荒?”
    “正是。”
    若是從前,他定會隨他一道去。定會替他出謀劃策,安慰陪伴他。
    可如今,他隻一笑,好似不過問話,事不關己,“原來如此!”
    馬車很快到了城內,梁玉與他道別,“大漠炎熱,公子當心。”
    “多謝!”
    齊歡還未來得及問李晗,他如何失去記憶,隻得依依不舍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小玉,待救了哥哥,再來尋你。”
    尋了家藥鋪,請大夫包紮傷口,便帶了些治傷藥連夜騎馬趕往曄郡。長秋距曄郡一日一夜車程,距離雖不算遠,可難在他如何能從茫茫大漠之中,請出那北荒之神。
    天災未出,戰亂未出,他如今,好似已不再守護錦國山河了。
    齊歡成婚後,曄郡滿城桃花開,他攜喬月前來謝樓苡,便是由曄郡太守接待。
    “本王欲去北荒大漠,若至夜未歸,再派人去尋。”
    炎女石碑共兩座,一座在曄郡城內,為仿製,曄郡百姓拜祭北荒神,便在此供奉香火祭品。還有一座,在去曄郡城五裏的北荒大漠之中,此碑才是真的炎女石碑。
    “龍吟狐莨,虎嘯離川。塤抒吾懷,琴寄妾思。”
    碑上文,說的便是龍吟塤及虎嘯琴。狐莨城焚作北荒,離川陷為鳴澤。亦是炎女對其亡夫的思念之情。
    大漠難行,熾陽似火。
    齊歡行將近半個時辰,才見到那久經風沙,已有些破損的炎女石碑,字上還有當初齊朔為皇子時,帶入納人來此拓印石碑的墨痕。齊朔當年被入納人毒害,便是在此遇流沙,被送至北荒樓前,在那初遇樓苡。齊歡認定此處才是北荒之樓的入口,在此處所言,樓先生才可聽見。
    “樓先生,恕歡兒未曾攜禮前來。錦遇大旱,西北成荒。時節秋分,活祭祈雨。大哥裕,將為祭品,獻命於天,求得甘霖。此乃大哥為權所謀,父皇識破其計遂不顧,叔父無心規勸亦不理。那相師裝神弄鬼,絕不是真,無非借此試探父皇及百姓之心。所賭非天命,實為人心。百姓為之動容,定替兄長求情,可父皇心狠,絕不會聽從。如此,若是當真無雨露,哥哥便會被焚為灰燼。遂請北荒之神,秋分日,降甘霖,救吾兄長一命。”
    一日,口燥唇幹,除卻飛沙,無所應,嫌歸時早。
    二日,冷熱交替,豔陽銀漢,皆沉寂,所幸未迷。
    “王爺,您明日不宜再去了,您這身子,再經不得那大漠風沙及烈日烤灼了。”
    “再過一日便是秋分,明日我非去不可。”
    太守不放心,命人跟隨,齊歡說道:“不必跟著,樓先生不喜生人。”
    “王爺,樓丞相,恐已不在此地。若不跟著,恐怕您還未至炎女碑,便……”
    “不會。”齊歡笑著搖了搖頭,“本王心中有數。”
    三日,竟步履維艱,細沙沒靴,沉如為爪所縛。目刺痛,淚不止,漸恍惚。
    忽聞琴聲……

    作者閑話: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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