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煥把終於暈過去的楚煊赫拖出洗手間的時候，房間裏掛鍾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四點。
    他把楚煊赫丟到床上，胡亂地套上衣服褲子，轉身提了把椅子去了陽台。
    淩晨四點的城市中心已經有了些生氣，路麵上零零散散地有一些人和車，為新一天即將開始打著預告。
    安太煥一直很喜歡這種感覺，屋外是黑暗未知的，不知新的一天是刮風下雨還是天朗氣清，屋內燈火通明，能消除對一切未知的不安和恐懼。
    可今天，他瞧著這貌似將會萬裏晴空的預告，卻相當不安，當然，這跟他反應強烈的身體有著直接關係。
    坐在陽台上抽著煙，右手掌心似乎還殘留有不屬於他的氣味和溫度，讓他有些茫然。
    這種不踏實的感覺離他挺遙遠的了，算一算，起碼得有十幾年沒見。
    而身體裏的躁動，像滋滋的電流帶著火花炸過他每一條血液，有生之年更是從未體會過，這讓他很茫然。
    不管之前對楚煊赫抱著什麼樣的態度，好奇、試探、為了任務……更或許是寂寞，但除了覺得楚煊赫長得好、身材好、有點意思之外，真從沒想過其他。
    就算是前一天神經質的親了楚煊赫的眼皮，也不過是一時腦抽，覺得那眼跟小狐狸太像，在那一個刹那，他忘了楚煊赫這人，全然把人當成了小狐狸，所以縱使行為過了界，他當時也沒出現什麼身體上的感覺。
    直到現在，身體上的反應難以平複，腦子裏的喘息聲和低吼聲難以揮去，他才開始反思，自己究竟對楚煊赫是何種感情。
    不得不承認，在楚煊赫身上他花費了太多的心思和時間，已經遠遠超出了任務的需要。他捫心自問，這事兒要是發生在盧偉身上，他會不會也選擇照顧盧偉的臉麵幫人擼，答案是，一腳踢進救護車就算他仁至義盡了。
    難道我真喜歡上楚煊赫了？喜歡人是什麼感覺？我現在什麼感覺？我現在除了克製著自己不回屋裏重新把人剝幹淨就沒別的感覺……這是喜歡他？還是……原始欲望？
    安太煥想著想著，更茫然了。
    屋裏傳出若有若無的呻吟，安太煥把自己給找了回來，摁滅煙頭走進屋裏。
    這一夜，楚煊赫折騰了不知多少回，最後都吐不出什麼東西了，透明的液體跟水似的，好不容易消停，也該筋疲力盡，睡如死豬，怎麼會發出聲音？！
    “你醒了？”安太煥走到床頭。
    楚煊赫皺著眉頭，沒有醒來的跡象，隻是滿臉難受的表情。
    安太煥摸了摸人的額頭，滾燙的。
    他歎了口氣，轉身進了洗手間，快速地衝了個涼水澡，把壓不下的情緒手動解決了。
    再出來，一身清爽。
    可當他一把掀開蓋在楚煊赫身上的被子，一句粗口脫口而出。
    尖峰醒目，楚煊赫又起反應了。
    盡管知道這跟楚煊赫本身無關，也知道肯定是那些油狀物作祟，可他就是忍不住覺得這人操蛋。
    太他媽操蛋了！
    為了保住楚煊赫死要的臉皮，安太煥把人背在了背上，一路上都在分在自己的注意力，強迫自己不去思考那戳在他後腰上的熱管子。
    拒絕了老板娘送他們去醫院的好意，他上路邊攔下一輛出租，直奔最近的醫院。
    ……
    楚煊赫悠悠轉醒，已經是下午了。
    周圍是陌生的白牆，鼻息間是刺激的消毒水味，冰涼的感覺從手背灌進身體。
    身體很重，手也抬不起來，老弟火辣辣的疼，疼得他想死……
    好在，沒看見他不想見到的人。
    他的記憶很清晰。
    記得昨天發生過的每件事。
    甚至記得自己在安太煥的手裏爆發過多少次。
    最後暈倒也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心力不濟。
    反正最後的記憶，也是最清晰的記憶，是安太煥咬緊牙關的側臉。
    那張布滿困擾和不情願的臉……
    他真不想見到安太煥。作為一個男人來說，被別人捏著命根子一通玩兒，皮都擼掉了幾層，要換個背景條件，這是能拚命的事兒。但昨天那種情形，安太煥是在救他的命，而且看起來，安太煥是相當介意的……就憑那表情。
    可要他怎樣？難道衝安太煥說，謝謝你，擼神，謝謝你把我的餘生都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