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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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仇府燈火通明,鋪張如此。
“你笑一個嘛!本公子都給你上了,現在可還疼著呢!”
林硯正正顏色打開隨身的藥箱,思量片刻取出一個小瓷瓶遞了出去。而仇漪舟卻借機攀附著握住他的手:“可畢竟是……傷到那裏,還要林大夫親自上藥才好。”
林硯沒有說話,仇漪舟見他耳根發紅,依舊不依不饒:“之前大夫好是生猛,奴家可得好一陣兒下不了床了。”他刻意壓低聲音,吐息間有著氤氳如蘭的旖旎。
“咳咳。”林硯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別過頭去:“我會負責的。”
他言語沉著聲音卻越來越小,仇漪舟聞此富有挑逗性的問道:“稀世珠寶我從來都不缺,功名地位於我也隻是個頭銜,你想怎樣負責,將自己賠給我嗎?”
聽到這裏,林硯不禁咕噥了一聲開口:“我會幫你調理好身子的。”
“嗬!林硯。你不會真以為我有病吧!”聞言,仇漪舟冷笑一聲:“不久便是西越來我朝獻寶,可誰都知曉,不會僅是如此簡單。”
他靈眸一轉:“依照以往慣例,兩國人才較量,勝出者必定使得龍顏大悅。按我爹的性子又豈會放棄這一出進風頭的美事?”
“而恰逢受他安排陪郡主遊園,那何不請郡主做我人證,上演一出失足落水,偶感風寒的好戲?”
“……可事到如今,你怕是真去不了此次宴會了。”林硯見他身子尚虛,又思忖之前他經脈受損不禁出聲提醒。
靖王府內,鸞珮端茶至此。
“主子。”她出聲輕喚。蘇燦目光睨及便又落回手中的書上,神色盡是隨意。
“本妃與王爺未歸,聞爾雨夜遭險,可還好些?”她鳳眸微合,濃密的睫毛斂去了滿眼的狡黠。
“回王妃。”鸞珮畢恭畢敬:“奴婢很好,謝主子關心。”她緊咬字眼,似乎有種莫名的幽憤,一時間蘇燦有種恍惚,卻又一轉不見。
“雨廬之事當屬影月派所為,而其中老嬤為影月派人形藥蠱,孟公公亦是入了冥香蠱所製成的幻境。”鸞珮細細稟告,蘇燦卻預料到了此事的複雜。
“影月派慕容氏乃北褚地派,多年隱匿家門毫無生息,豈會無端現身東萊?此事幹係重大,決不簡單,怕是與皇室中人有所牽連。”蘇燦一語道罷,鸞珮娓娓應答。
“主子所言甚是,奴婢自會暗中追查。”
書房密室,雲煙嫋嫋,燭台重影,密而不宣。
“西越獻寶在即,羽鶴可有見解?”秦逸軒此時並不同以往的癡傻,一雙烏眸深不可見。
“回王爺,西越獻寶其心可見,兩國勢力必難自安。”孟習位於旁側,身子挺立,從容應答。
他繼續說道:“況我東萊雖有實力,但奈何各皇子分踞敵對。眾心難籌。明有以丞相仇霖為首支持三皇子的一幫朝臣,暗有二皇子處心積慮私下收攏人心,其餘諸人莫不是嫌熱鬧事大的。”
孟習分析,秦逸軒卻靠在一旁,轉動著手上的凝玉扳指:“仇氏一脈雖在朝野勢力龐大,三皇子又是丞相大人的侄子,但終歸是扶不起的阿鬥,不足為懼。”
言至於此,他話峰一轉眸色之間徒增寒意:“倒是我這二哥表麵與世無爭,恭迅謙良,倒真是滴水不漏。”
“王爺言重。”孟習抬眼看了下秦逸軒,最終辯解到:“何有滴水不漏之人?少女失蹤一案雖無直接證據,但必定與二皇子有關,而且王妃遇險一事多半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如此一來便已了然。”秦逸軒不怒反笑,神情越發複雜:“西越此行,定會有人按捺不住。”
夜已深了。更重露濃,月色越發撩人。
仇漪舟下床起夜,途徑長廊過道,卻見一襲清亮的白衣格外紮眼。
“林硯?”仇漪舟出聲喊到並快步走了過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林硯神色悲慟,望著緩緩上升的天燈,眼底似乎有種令人心疼的傷感,隻要一眼就能讓人感同身受。
“對不起。”仇漪舟看他身子單薄立刻解開身上的外罩給他披上:“我不知今天是……我不該強迫你和我做那種事情。”他低下頭,更加無法直視林硯了。
自己在他心裏一定是糟糕透,他此時一定是討厭死自己了!想到這裏,他便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
“快回去吧!”林硯聲音清亮悅人,但細聽來方能察覺出來那一絲隱忍的悲慟。仇漪舟心痛如斯,自己又怎麼能幹出下藥這種混蛋事情?
“記住了,今天的事算我勉強你的,不必有任何負擔。”他言之鑿鑿,麵色平靜。卻突然很想讓林硯罵他兩句揍他一頓,再不解氣就把他也按在床上。總之幹什麼都好,隻是別跟個沒事人一樣就行。
“外麵冷,仔細著涼。”林硯說著又重新將外罩給他披好係上,最後朝房內走去,徒留下仇漪舟一人。
這一夜,他心裏也可謂是百味雜陳、難以安眠。明明是比他還要大兩歲的人,卻總像個幼稚的孩子。但你以為他什麼都不懂,他卻又比誰都懂得要多。
夜晚。涼亭中有風吹過,撩起他離去的衣擺。聽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堅定中又是否感受到有眷戀的溫存?
“我要你找的人呢?”別院內燭火惺忪,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案前專注的品香。
“回老先生,本來我們已將人逼到絕境,卻不料她性子剛烈墜了崖。”暗衛領首解釋心存不安,而那剛提純好的香精便隨著琉璃容皿砸到地上,頓時四分五裂,水珠四濺。
“該死!”沉悶的一聲喝斥隱忍著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秦逸臣走了進來一雙藏匿在陰影裏的眼睛波瀾不驚。
而那暗衛與之對視突然一驚連忙跪下:“屬下該死,屬下辦事不利,肯請主人責罰!”
“是嗎?”秦逸臣勾唇輕拍暗衛肩膀徑直走到了中年男人的麵前:“這五王妃為人狡詐,沒有抓到本屬意料之中。”
“慕容先生認為呢?”他雙眼微眯,慕容止不答反問:“這香乃我研究三月之餘的成果,二皇子殿下以為如何?”
聞言,秦逸臣正細細品嗅。沒有容器的桎梏,清香肆溢,宛若蘭芝,整個屋子都渾似天成般寧靜、祥和。他不由眉心舒展徐徐道來:“淡然嫻靜,謂之君子之態。”
“二皇子此言差矣!”慕容止出聲輕笑:“香氣馥麗,多是豔俗,濃妝淡抹更是俗不可媚。”
他似乎有心貶低,言語激進,秦逸臣不敢苟同。
“先生所言極是。”他掩鼻並不想於此糾葛太久:“蘇燦一事日後定有機會,隻是這凝水珠……不知先生是否到手?”秦逸臣話峰一轉出言道。
“傅奇賢的師傅與我慕容氏家主乃是故交,怎麼說都應叫我一聲師叔。”慕容止一絲不苟,整理著案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況且,這天下隻要是他想得到的,還沒有偷不來的道理。二皇子又到底在懷疑什麼?”言談之間,他將擦過的帕子陳列一邊抬眼看著秦逸臣可謂老謀深算,狡猾之極。
“先生辦事在下自然放心,可這凝水珠非同尋常,得此珠者相當於坐擁西越半壁江山,傅奇賢此人還需加以約束才對!”秦逸臣道。晦明之間,他的表情倒是越發不真實了。
……
被遺忘的角落,血腥潮濕,滲入骨髓的寒氣疼痛難耐。
“還沒有問出來這凝水珠的下落?”地下水牢裏,仇霖借著油燈看著這渾身沾滿血跡長發的青衣男子,不由遮掩了鼻息。
“這傅奇賢嘴硬的很,至今都未曾開口說話。”那手持鞭子的矮個男人隱沒在黑暗裏,卻是仇漪舟身邊常見的那個家丁仇肆。
“你家公子最近情況怎麼樣?”雖然,仇霖總是對他這個兒子諸多不滿,但走到這一步到底是因為他對這個兒子寄予了太多的厚望!
“回主子。公子還是與以往一樣沒什麼不同。”這仇肆也是個精明人。就是因為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才能在兩邊討好。
逼仄的地下牢房,傅奇賢的四肢都被沉重的鎖鏈牢牢地桎梏著,身上四肢隔著布料能見到鞭鞭入骨的傷痕。
“聽聞你家主人已派你偷到了這凝水珠?”仇霖上前,傅奇賢則無力的垂腦袋,滿頭的烏發貼在臉上,已經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你如果肯將東西交給我,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仇霖說道,傅奇賢對上他的眼睛卻是極其陰鷙。他說不出來話,喉嚨幹疼仿佛是因為身體消耗的太多了。
“主子,還是交給我吧!”良久,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仇肆拿了塊烙鐵燒的通紅。
而仇霖也不加以阻攔,給他讓開一個位置便轉過身去。
“——啊!”一聲嘶啞的叫喊衝破了喉嚨在這夜晚回蕩。
終於,人都離開了。水牢裏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無邊的寂靜,似乎使得全部的時間喪失意義。
月光下,河水平靜隱隱泛著漣漪,對於老百姓而言,不過又是寧靜的一夜。
(本章完)
作者閑話:
回頭看這一章,當真是挖坑一時爽,填坑火葬場!目前已經有三對CP了呢!當然,不久還會有其他副CP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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