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震在外頭聽著，果然裏頭熱鬧非凡，想不到周長欽這小子，竟然拿捏到了他媽媽的軟肋。
    “走吧。”陸陵川上前，提醒莊震。
    莊震攬了一下陸陵川的肩頭，待他上前後放下了胳膊，說：“你也來聽聽。”
    陸陵川道：“你這樣站在門外聽他們周家的家事，太不道德。”
    陸陵川回身，莊震繼而跟著轉身，打算要堵回陸陵川的話時雙眼突然一亮，挨近陸陵川輕聲道：“真正的救星來了。”
    陸陵川朝前看去。
    來人是上了年紀的中年男士，一身得體的深黑色西服，外頭還套了件深褐色的羊絨大衣，麵容親和，光看長相，周長欽與他有著三分相似。
    “阿震，你也在啊！”
    莊震開始賣乖，“周叔。”
    周坤鬆點頭，道：“你剛還跟你爸在一塊下棋說起你呢，怎麼不進去？”
    “周叔啊，你們家的家事我們也不便參和啊。”
    莊震剛讓開一步，辦公室裏頭便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莊震內心感歎：看來動靜還不小啊！
    陸陵川有所擔心，回頭向周長欽的辦公室看去。
    周坤鬆在心裏暗歎大事不妙，忙越過莊震兩人朝辦公室走去，路過前還低低歎了聲：“來得不巧啊！”
    莊震拉上陸陵川在隔壁會議室入坐，讓在門口一臉焦急的董秘去泡了壺好茶來，打算好整以暇得等這一場周家鬧劇結束。
    “陵川，你剛剛見到的是周長欽的父親周坤鬆。”
    “我看出來了，他們倆長得很像。”
    “那你要不要看看我跟我爸長得像不像？”
    陸陵川頓住話頭，麵色嚴肅看著莊震。
    莊震把水杯殷勤奉上，說：“陵川，我就是問一下你的意見，不要這麼緊張嘛。”
    拐彎抹角想要帶他見家長？這種套話本事，陸陵川在莊震這裏已經領教了不少，可謂司空見慣。
    陸陵川喝上一口茶，茶水有些燙嘴，煙氣嫋嫋，入口清澀，回味甘甜。
    陸陵川放下杯子，淡淡道：“我跟我小姨說過了……”
    莊震愣住。
    陸陵川也沒有看著莊震，繼續說下去，“我小姨他們隻是不習慣，但是沒有不接受。”
    莊震第一時間接口問的是，“陵川，你……有沒有跟長輩們介紹我？”
    “沒有。”
    莊震蔫下來，害他瞎激動。
    “陵川，我也沒那麼拿不出手吧？”
    陸陵川冷下臉來，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陸陵川不理他，他懶得理他。
    莊震在陸陵川說完上一句的時候就喜上眉梢了，陸陵川板著臉的樣子更是讓他心癢癢，這個時候一定要繼續調弄一番。
    “要不改天我自己登門拜訪一下兩位老人家？”
    陸陵川側過頭來，等著莊震繼續說下去。
    “你這個表情，應該是默認了的意思。”
    陸陵川終於開口，“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嘛？”
    “像。”
    莊震想了想，靠在桌麵上的胳膊肘挪過去一點，挨近陸陵川，說：“那陵川，我再認真跟你說一……”
    陸陵川伸手捂住莊震的嘴，說：“我覺得你還是閉嘴比較好。”
    莊震伸手拉住陸陵川的手掌，握進掌心裏，還沒開口就被門外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
    “我們回家再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親舅舅都趕隨便調動……”周坤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懷裏摟著一位瘦小身材的女士，短發燙了卷，腳步因為被拉拽的關係，顯得有些淩亂。
    陸陵川和莊震起身，看到一邊說話的周坤鬆回頭還不忘跟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周長欽擠眉弄眼。
    “媽，您慢走啊！”周長欽站在原地目送周老夫人被周坤鬆拉走。
    等到兩人進了電梯周長欽才來到了會議室。
    “果然還是你爸會哄你媽啊！”
    莊震目光才從電梯口收回，嘖嘖嘖得歎道。
    周長欽說：“沒讓你看到好戲很失望吧？”隨後對莊震身邊的陸陵川點了下頭，與陸陵川說道，“走吧，陵川，去我辦公室坐會兒。”
    陸陵川道：“周董事長，打擾了。”
    “不打擾，讓你見笑了。”
    莊震跟在陸陵川身邊，笑著問周長欽：“那你要怎麼謝我們？”
    周長欽側頭相問：“為什麼還有你？”
    莊震接上：“過河拆橋是嗎？”
    周長欽領著他們往辦公室走，路過秘書身邊時敲了敲她的辦公桌，說：“去泡壺茶。”隨後才繼續跟莊震道：“搭橋都沒有你的份，你好意思跟我邀功？”
    “我替我們陵川開的口啊。”莊震真是不知羞。
    陸陵川還是不習慣莊震在外人麵前不懂遮掩，雖然周長欽是知情人士，但是並不代表莊震可以肆無忌憚亂來。
    陸陵川扯上正經話題，岔開莊震的話。
    陸陵川進入辦公室後問：“周董事長，雖然知道你現在為了這件事家庭內部也有諸多麻煩，但是我還是想來問一下，這件事對威德有多大影響？”
    周長欽給陸陵川一語點醒他的神態，伸手握拳敲了敲額頭，說：“對對對，我應該給你們秦董打個電話，問一下他的打算。”
    問一下他的打算？
    陸陵川滿臉疑問，他看了莊震一眼，莊震攤手，撇清自己，表示從沒參與。
    周長欽拿出手機給秦長諱打電話，響了好一會兒秦長諱那邊都沒有接，他收了電話站在陸陵川身邊，跟陸陵川道：“陵川啊，你們秦董呢有你們秦董的打算，要不到時候我跟他私下裏再商量？”
    周長欽雖然是征詢的意見，但是以陸陵川的立場，他難道還能說不行嗎？
    莊震坐在沙發上，仰在沙發裏斜睨著周長欽，聽著他用示好似的商量口氣詢問陸陵川，像極了某人平時放低姿態死纏爛打的模樣，手指在沙發上敲了敲說：“你跟秦長諱怎麼商量我們也管不著，不過，我們陵川要是在威德被人欺負了，我可是不樂意的。”
    陸陵川朝莊震看去，微微皺眉，警告他不要再口無遮攔。
    周長欽走過去，在莊震身邊坐下，調笑道：“整個威德都知道陸副總是你的人嘛，估計現在安風上下也都知道了，你說，誰敢跟他過不去？除非……他們秦董故意為之？”
    董秘正好進來送茶，周長欽示意陸陵川入座，起身親自給他倒茶。
    董秘識相轉身出門。
    莊震直起身，將周長欽手中的茶杯接過後，笑著遞給陸陵川，話卻是對著周長欽在說。
    “我跟他們秦董說得也是一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