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陵川回身才走到樓梯口，莊震的聲音又響起，他說：“陵川，你不介意的話，這個點，我可能隻能去你辦公室等你了。”
    莊震說得一點毛病都沒有，盡管陸陵川非常不情願，但是還是順了他的意。
    這一次莊震倒是很老實，在進陸陵川的辦公室後找了個靠椅坐下，陸陵川開燈，自經走向辦公桌也沒有多理他。
    快一個小時時陸陵川終於將手頭上的工作處理好，他抬頭看到莊震無所事事得把玩著手機，目光投在窗外黑下來的夜色裏，不帶笑意的麵容有著三分不容接近的傲氣和淩人之氣，陸陵川懷疑莊震在他麵前的模樣有幾分是真實的呢。
    陸陵川起身，莊震這才收回目光側過了頭。
    他對上陸陵川的目光，然後露出笑意。
    陸陵川在這一刻有些恍神，竟然不知道要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莊震也起身，主動走上前。
    陸陵川倒是突然有些緊張，莊震朝他走過來的身影與他第一次前來時一模一樣。
    “餓了嗎？我訂好了餐廳，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不如邊吃邊聊。”
    這個點，確實應該吃晚飯了。
    陸陵川看了下時間，沒有拒絕。
    莊震訂的餐廳是一家古色古香的中餐廳，菜也是他點的，陸陵川看到上菜時竟然有好幾道都是他愛吃的，心中不免有疑問。
    “我下午跟你妹妹聊了幾句，無意中聽到的。”麵對陸陵川的疑惑，莊震主動解釋。
    無意中？確定不是莊震你故意套我妹的話？
    陸陵川嘴很挑，吃習慣了小姨的菜，其他人燒的他都不會覺得可口，就算是自己喜歡吃的菜肴。
    “莊先生，不必麻煩了。”
    莊震倒是體貼，說：“你先吃，看看合不合胃口。”
    “莊先生，真的不必麻煩，我們吃這一頓飯的本意也不是為了品嚐菜肴，對於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來阻止我的理由是什麼，但是對於結果，我確實需要感謝你，如果是其他方麵，我也說過了，請你不要多想。”
    莊震本來是想先把肚子填飽，然後再聊一聊陸陵川心中疑惑的事情的，但是陸陵川太過正經，這一番話說出來，莊震也沒什麼心情再動筷了。
    莊震起身給他倒上一杯茶，然後將茶杯慢慢推近他，重新坐下後才說：“陵川，為了我們都能吃好這頓飯，我現在就告訴你原因。”
    陸陵川點了下頭，示意莊震繼續。
    “秦長諱沒有將事情牽扯到你的原因是什麼你有想過嗎？”
    陸陵川搖頭，“確實一直是我在跟進精科合作的事宜，他應該懷疑我。”
    “那他為什麼沒有調查你，甚至還給你升了職？”
    陸陵川糾正他：“我隻是暫時代理總經理的職務。”
    “好吧，隻是暫時，那以你的資曆能讓秦長諱如此信得過嗎？”
    “莊先生有話不如直說。”
    “秦長諱在放長線。”
    陸陵川想了想，道：“秦董早知道？”
    “肖懷濱和林燁在你們威德的地位怕是不低吧，如果不是這一次東窗事發，秦長諱估計隻能一直吃啞巴虧吧。”
    “肖總在威德是很多年了，公司很多領導都是他一手提攜上來的，至於林燁，他手上客戶是我們威德最主要的訂單來源，秦董他。。。。。。是不能隨便動他們。”
    “所以你懂了嗎？”莊震點到為止。
    “是你幫秦董出了主意？”
    莊震挑眉，倒是沒想到陸陵川會猜到，“怎麼說？”
    “讓事情敗露，然後做壞他們的口碑，這麼狠辣不給人留後路的手段從來不是秦董的風格。”
    “狠辣不給人留後路？”莊震重複陸陵川對他在這件事的評價，想來他的為人在他心裏也是如此吧，但是莊震勾了嘴角玩味笑了下，“你們秦董不是沒腦子的人，也不是隨便能被人挑撥的，我出的主意，聽不聽取是他的決定，如果你們秦董真如你所說的仁慈寬厚，那他為什麼最終還是如此高調得解決這件事呢？陵川，我不得不提醒你，看人可不能隻看表麵。”
    “多謝莊先生提醒。”
    莊震：“。。。。。。”
    莊震還在等著陸陵川說下去，但是陸陵川卻隻說了這一句，莊震忍不住提醒他，“就這一句？”
    陸陵川點頭：“就這一句，我說完了。”
    “沒有其他要問我的了？”
    “沒有了。”
    莊震伸手示意他，“那有心情吃飯了嗎？”
    陸陵川讓莊震先動筷，莊震不拘泥這種小節，吃飯時，莊震又扯了其他，比如陵川在威德做了多久了，以前在哪裏上學，甚至都問到了家庭成員的問題。
    陸陵川隻是不鹹不淡得回答著，提到家庭成員時陸陵川終於抬起頭來正視了莊震。
    “莊先生不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了嘛？”
    “隻是平常聊天而已，陵川，你不用那麼敏感吧。”
    陸陵川沒理他，自顧用餐。
    一頓飯聊了些雜七雜八，飯後莊震提出要陸陵川送他回家的非分要求，陸陵川在車旁站定，黑色的邁騰更給人沉穩的感覺，很配陸陵川沉悶的性格。
    陸陵川沒有阻止莊震上副駕駛的動作，他上車啟動車子後說：“莊先生，麻煩告知一下地址。”
    莊震自來熟，隻不過是第二次坐這輛車，就非常不客氣的開了收音機，收音機正好跳出晚間檔的情感節目，女播音的聲音甜美，背景音樂也是舒緩。
    陸陵川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因為莊震接下來的話又是氣憤起來。
    莊震道：“陵川，如果按你的理解，你這樣詢問我家的地址，是不是也不安好心呢？”
    陸陵川一腳踩下刹車，側過頭來看著莊震，建議，“莊先生，現在下車為遲不晚。”
    “我才說了一句，就要趕我下車了？”脾氣這麼大嘛？
    陸陵川覺得自己的一腔怒火又要控製不住了，他已經忍了莊震一天了！
    陸陵川雙手微微捏緊方向盤，努力克製心中的懊惱，說：“莊震，你能不能有話直說？”
    莊震思量陸陵川叫他全名背後的情緒，從莊先生到莊震，果然已經不顧及他這個大老板的身份了。
    莊震輕聲笑了下，眼角眉梢燦若桃花，低沉的聲音有著穿透人心的磁性。
    他說：“陵川，那天晚上的你，讓我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