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張輔兵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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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震領著五萬韃靼精銳連夜奔襲駐守在韃靼邊境的朱棣大軍營地。
駐守在此的兵馬隻剩下六萬餘人,十多萬大軍派到瓦剌邊境攻城,十萬明軍埋伏於哈爾巴大軍回師的必經之處。這六萬餘明軍促不及防,被鐵震的五萬大軍殺得人仰馬翻,一夜之間損兵過半。
朱棣本人在設伏處聞得六萬駐守大軍遭到韃靼大軍的突襲,探子稟報韃靼軍領兵的正是副帥鐵震。朱棣急命張輔火速領兵五萬回去救援,自己則親率五萬人馬在此伏擊回師的哈爾巴大軍。
鐵震將五萬大軍分成兩路,一路追擊敗逃的明軍,另一路由自己親自領兵在半道上阻擊回兵救援的明軍。
夜暮降臨,沙塵滿天飛舞,鐵震命將士們手執旌旗分散開來,旌旗舞動,遮住了所有韃靼兵的身影,韃靼將士們齊聲的大聲呐喊,殺聲震天,向四麵八方遠遠的傳去。
不多時,張輔的五萬明軍在不遠處出現,明軍將士都聽到了韃靼軍的喊殺聲,見韃靼軍早已在此地等候,顯然是早有準備。
遠遠的看去,昏暗中隻能見到旌旗迎風舞動,卻看不到一個韃靼兵身影,誰都不清楚韃靼軍到底有多少人,明軍將士見此,心裏不免未戰而先怯了。
張輔觀察到了將士們的臉色表情,當下大聲道:“韃靼軍不過是故布疑陣,擾我軍心,他們的兵力若是真的強於我軍,又何須用旌旗來遮擋?大可以麵對麵的與我軍一戰,將士們,你們都是我大明最勇敢的勇士,隨本帥一起殺過去。”
張輔一馬當先,向韃靼大軍衝殺過去,明軍將士見副帥身先士卒,勇氣徒增,膽怯之心盡去,跟隨著張輔衝殺而去。
韃靼軍見明軍殺來,這時旌旗突然大開,從中殺出來一隊鐵騎,領頭之人正是副帥鐵震,雙方騎兵相互抵近,一對一的撕殺開來。
鐵震從馬背上飛身而起,在半空中幾個跨步,殺向張輔。
張輔見是鐵震,驚駭之下也飛身而起,以掌迎向殺過來的鐵震。
四掌相碰,張輔的功力遠不如鐵震,整個人向後騰飛而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吐。
明軍見副帥一招間便敗在對手的掌下,頓時驚嚇得慌了神,心驚膽顫不止。要知道張輔在明軍中可是出了名的勇將,軍營之中難有敵手,而此刻卻被敵方一招擊敗,敗得是如此之慘,對手的武功是何等的可怕。
明軍將士趕忙扶起了張輔,將張輔層層的護住。
鐵震手掌所到之處便有明軍將士倒下,他身後的韃靼騎兵緊隨其後乘勢殺敵。
明軍主將受傷,群龍無首,整個大軍亂作一團,韃靼大軍將明軍分開包圍著,用旌旗團團圍住逐一的消滅。
明軍殘部護著張輔逃往朱棣那與朱棣會合。
鐵震深知窮寇莫追,命全軍與另一半人馬會合,同時派出兩路信使,一路回去稟報主帥阿魯台,告知他這裏大捷勝利的消息,一路趕去告知瓦剌主帥哈爾巴,請他務必要率瓦剌大軍回師與鐵震所率大軍會合。
城內的阿魯台早已由密探口中得知鐵震五萬大軍大破駐守在韃靼邊境的明軍,並且重創趕來支援的張輔五萬明軍,正自狂喜,鐵震派來的信使也趕來稟報戰況,證實了韃靼軍大勝的真實性。
阿魯台這一個多月來的怯戰心裏陰影終於隨著這場勝利而一掃而空,他的勇氣、信心倍增,他知道此時若再不親自出城領兵,那麼日後勝利的功勞就全是鐵震一人的了。他在軍中的威信和韃靼國內的地位也將受到極大影響。
阿魯台當即親率八萬大軍出城與鐵震會合,隻留下數萬人馬守住城池。
那邊哈爾巴接到鐵震派來的信使稟報,得知鐵震大破明軍,思慮良久,終於答應大軍調頭去與鐵震會師,三路大軍終於集在一處,人馬有二十五萬之多,聲勢浩大,大有將朱棣大軍一舉蕩平殲滅之勢。
張輔集結了各路殘兵,清點人馬不足五萬,張輔率軍奔逃了一整晚,終於與朱棣的人馬會合。
此一役明軍傷亡慘重,陣亡將士竟有六萬餘人,是朱棣親征漠北以來敗得最慘的一役。經此一役,本來還略占優勢的明軍頓時便處於下風,戰場形勢變成了被動一方。
朱棣痛心這麼多的將士陣亡,惱恨張輔身為主將本應當坐鎮指揮,而他卻逞一時之勇,當什麼馬前卒,衝鋒在最前麵,這才為鐵震所傷,亂了明軍軍心,以致大軍慘敗。他憤恨之下當即下令將張輔拉出去砍了,以正軍威。
將軍們和將士們忙都跪下磕頭求情,朱棣見勢及收,改為重打八十軍棍以作懲罰。
朱棣心知張輔委屈,張輔在軍中本就以勇猛著稱,常常是身先士卒,所以手下的將士們都能服從他的號令,他在軍中才有很高的聲望。
張輔有勇有謀,是朱棣最為看重的後起大將,其父張玉與朱能更是好比朱棣的左膀、右臂。當年張玉因為救駕,更是戰至累死戰場之上,每每想及張玉,朱棣愧疚之心總是難以釋懷,所以他對張輔極是看重,在他心裏張輔好比是他自己的兒子般,著力的培養。
張輔沒有辜負其父和朱棣的厚望,在軍中立下不少戰功,此番實是無奈之下才重打張輔八十軍棍,而張輔又重傷在身,每一棍雖然打在張輔的身上,朱棣卻是感同身受,內心難過不已。
待打到四十餘軍棍時,張輔吐了一口鮮血,昏死過去,執行棍杖的士兵不敢再打下去,眾將軍和將士們擔心的落下了熱淚,又都跪下來求情。
朱棣見軍威已立,看到張輔暈倒,對眾將和將士們道:“看在你們都為他求情的份上,剩下的幾十軍棍待日後再行執行。”當下急令隨軍軍醫為張輔醫治。
朱棣派出信使分兩路火速傳達旨意。一路赴瓦剌國邊境調回攻城的十餘萬明軍,令三日內趕回與朱棣會合,又一路趕回京師命二皇子朱高煦親自領兵十萬前來增援。
阿魯台的探子時刻不斷的向他傳來朱棣大軍的動向,探子回報,朱棣大軍正有序的向瓦剌國方向撤去,很明顯是要與攻打瓦剌的明軍即早合兵。另外發現有十數騎趕往大明方向而去,很有可能是要回到大明境內去調兵過來。
阿魯台與鐵震、哈爾巴等軍中將領商議完,決定先派一隊精銳騎兵火速趕去劫殺返回大明邊境的那十數騎明軍,這十數騎明軍一旦有一人逃回到大明境內,搬來援軍,那戰事的局麵又將對韃靼、瓦剌聯軍極是不利了。
當下阿魯派出軍中百餘位善於騎射又身手極好的精銳騎兵火速的趕去劫殺那十餘騎明軍,同時阿魯台命全軍追擊朱棣大軍,一定要趕在朱棣所率明軍與瓦剌邊境的明軍會合之前狠狠的痛擊朱棣大軍。
朱棣命全軍火速行軍,下令要在韃靼與瓦剌大軍趕到之前與瓦剌邊境的明軍會合。行進途中,探子來報,說是派往回京的那十餘騎已在半道上被韃靼騎兵劫殺,無一人生還。
朱棣震怒,卻也無可奈何,隻是恨得咬牙切齒。當下命全軍再加快行軍速度,當此緊急存亡時刻,朱棣臨時的急急召開了一場秘密會議,隻有張輔和幾位心腹大將參加。
朱棣向這幾位將軍傳達了命令,教他們按計行事,最後隻留下副帥張輔單獨議事。
張輔道:“皇上用兵真是神鬼莫測,隻是末將擔心,阿魯台經過上次與我大軍那一戰,怕他是不會輕易再中計了。”
朱棣道:“朕了解阿魯台此人,阿魯台生性善妒,加之他與鐵震早已貌合而心不合,他此番認定了我明軍乃敗逃之軍,不堪一擊,他豈會錯過立下如此赫赫戰功的機會?朕料定阿魯台一定怕鐵震搶盡了戰功,必定會再次親自領兵打頭陣,衝鋒在前。”
張輔道:“上次錯失了殺他的絕好機會,這次絕不能讓他再活著逃走。”
朱棣道:“阿魯台的大限已至,上天要亡他,朕也絕不會給他機會苟活,隻要他一死,韃靼軍中必會大亂,我大軍方能轉敗為勝,以雪昨日兵敗之恥,所以這次朕要親自會一會這位老朋友了,好讓他能與他的弟弟早日的團聚。”
阿魯台派出去劫殺明軍信使的精銳騎兵已趕回來與大軍會合,阿魯台得知十數騎明軍信使全部被殲,大喜過望,自以為從此勝券在握。
他韃靼大軍與瓦剌聯軍有二十五萬多人馬,而朱棣即便與攻打瓦剌的明軍合兵一處,兵力也不過剛好二十萬之數,單論兵力自己一方便勝於朱棣大軍,而且此時韃靼與瓦剌聯軍攜勝利之勢頭,將士們的士氣正旺,明軍則是剛剛大敗,將士們士氣低落,此韃靼與瓦剌聯軍又一優勢。
但阿魯台也深知朱棣用兵之能,自己幾次敗於他手,對於這樣的對手,阿魯台自然也不敢有半分輕視之主,為能掌控戰局,最終消滅朱棣大軍,阿魯台不敢遲慢半刻,他親自領兵在前,率兩萬精銳騎兵快馬加鞭的策馬狂奔,追擊朱棣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