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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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彥突見半道上殺出此人來,見此人雙目如炬,身材高大,年齡四、五十歲的樣子,雖穿著極是樸素,但一眼看去便給人一種威風凜凜,不怒而威的氣勢。此人隻一刀便將射向鐵震的百餘支箭矢斬斷,武功之高實在不可思議,王彥心下懼道:“江湖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高手,此人又是誰?”
這時,又有數十人殺了過來,當中一人攙扶住了鐵震,王彥認得這人,正是鐵震的同黨。王彥衝著那持刀之人道:“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幫助反賊與朝廷作對?你可知與朝廷為敵便是叛逆謀反,是殺頭的死罪?”
那持刀者哈哈笑道:“殺頭?閹賊,你可知老夫所做之事正是對付朝廷的大事,再說朱棣老賊乃是天下叛逆之首,要殺頭他是第一個。”
王彥怒道:“好個反賊,竟敢公然辱罵當今皇上,你是休想活過今日了。便讓你與姓鐵的黃泉路上作個伴。”
那持刀者道:“能與鐵大俠並肩作戰,老夫何其快哉!閹賊,隻管令你的爪牙上來。”手中的刀已然抬起,腳下如風般逼向敵兵。瞬間刀光閃動,已有數十名士兵被大刀所傷,當場身亡。
持刀者道:“閹賊,老夫的刀法如何,能在萬軍中取你首級麼?”
王彥臉都駭的白了,心中暗道:“此人究竟是誰,瞧著他的身手竟與姓鐵的在伯仲之間,這世上究竟還有多少厲害的武林高手,我王彥的武功在他們麵前算是甚麼?難道我今日真的難逃此劫?”
王彥道:“閣下的刀法確實高明,本督自問不如,今日怕是難逃你手,隻是本督還不想做個糊塗鬼,還望閣下道出尊姓大名?”
持刀者道:“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好罷,老夫便讓你死的瞑目,我便是駱文龍。”
王彥大驚道:“神刀駱文龍?當今天下齊名於江湖的兩大絕頂高手竟然齊聚於此,本督真是三生有幸,便是死,也值了!”
駱文龍道:“好,老夫便成全了你。”大刀直劈向王彥。
數十名士兵擋在王彥身前,瞬間為大刀砍中倒下,駱文龍手中的大刀已逼近王彥身前,王彥自知無法避開他的這一刀,隻好閉目待死。隻過了好一會,王彥發覺自己的腦袋竟奇跡般的還在脖子上,他緩緩睜開眼,見自己身前一個背影身穿著金色戰甲,手持利劍,身形高大魁梧,瞧那背影實在是太熟悉了,他差點忍不住叫了出來。
駱文龍那一刀本來直砍向王彥的腦袋,哪知王彥身後突然殺出來一手持利劍,長髯飄飄,身著金色戰甲的人來。他的劍與駱文龍的大刀相交在一起,駱文龍使出全力竟無法前行的半步,來人也占不了半分優勢,二人竟是旗鼓相當,力道難分伯仲。
駱文龍心下暗自吃驚,他縱橫江湖數十載,難有對手,普天之下也唯有與他齊名的鐵震方能與他一較長短。此人竟能抵住他的大刀,而且絲毫未處下風,朝廷中人竟有這等人物,此人究竟是誰?
來人也是同樣的驚詫,暗道:“神刀駱文龍果然名不虛傳,鐵震既與他齊名於江湖,看來武功當與駱文龍在伯仲之間,留此二人,終將是朝廷的一大禍患。”
駱文龍意在救人,眼見一時間無法與對手分出高下,心想著如何才能全身而退,救走鐵震才是要緊之事。當下使出全力左掌拍向對手。
對方身子一側避開了來掌,駱文龍乘勢退開,回身疾馳奔向鐵震身邊,向耿童兒說的一聲:“撤。”同時砍殺了數十名上前來擋路的敵兵。他衝在最前殺敵,領著耿童兒等人護著受傷的鐵震逃離出了包圍圈。
數百名官兵待要去追趕,被那金甲長髯持劍之人喝住。王彥這時忙上前向他跪下磕頭:“奴才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麵的官兵震驚不已,這金甲長髯之人竟是當今皇上永樂帝朱棣。眾官兵忙都跪下磕頭,高呼“萬歲”。
朱棣命官兵們平身,又問王彥:“王彥,你與鐵震交過手,你認為他的武功如何,比之這駱文龍又如何?”
王彥忙又跪下,道:“奴才罪該萬死,未能擒殺姓鐵的逆賊,懇請皇上賜奴才一死。”
朱棣道:“你且起來回朕的話。”
王彥戰驚驚的起身,道:“奴才實在是沒用,雖然依照皇上的妙計設下天羅地網,但還是未能殺得了姓鐵的逆賊,實在是有負皇恩,罪該萬死。”
朱棣喃喃道:“看來是朕低估了鐵震,這天下第一劍客果然名不虛傳,還有這神刀駱文龍亦不可小覷,他的武功竟在不朕之下,難怪他能領袖綠林,創立白蓮教,成為朝廷的一大威脅。自鐵鉉死後,朕以為天下再無敵手,如今有此二人為敵,朕倒也不再寂寞了。”
朱棣命王彥道:“務必全力剿殺鐵震、駱文龍二人,要不計一切代價除此二人。”王彥領命,朱棣由一幹錦衣衛護送回宮。
駱文龍領著耿童兒等人逃出了敵兵的包圍,外麵已有人接應,很快便都騎上了馬,鐵震由耿童兒照顧上了馬車,駱文龍親自在後麵斷後防備追兵殺來。
不久,行到了一深山茂林之中,路上全是枯葉飄落,顯露出秋天的蕭涼。這時,天已漸暗。駱文龍命先在此稍作休息,此時鐵震因中毒過深陷入了昏迷,由耿童兒抱著下了馬車。
山林中燃起了篝火,駱文龍坐在鐵震身前為他先把了把脈,眉頭緊鎖,暗自搖頭。
一旁的耿童兒急得忙向駱文龍跪下磕頭,道:“駱大俠,大人他怎麼樣了?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
駱文龍忙扶起耿童兒,道:“耿兄弟放心,鐵大俠乃駱某至交好友,駱某豈會不盡力救他?隻是鐵大俠受了極重內傷,又身中劇毒,若是常人隻怕早就性命不保,好在他內力修為極高,又有極強的求生意念,才能撐到現在。駱某惟有與上天搏上一搏了,自當全力救他。”
耿童兒喜極而泣,道:“駱大俠,你一定行的。”
駱文龍命耿童兒等人守住四周,在他以內力施救鐵大俠之時不得有任何幹擾,否則將前功盡棄,連他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駱文龍將鐵震扶坐好,解開他的衣服露出上半身來。駱文龍從懷裏取出包裹在布裏的幾根銀針來,將銀針紮向鐵震胸前的幾大穴位,這才為鐵震施以內力逼毒療傷。
他二人頭頂直冒白氣,鐵震的臉色由黑轉白,慢慢終於有了血色,而駱文龍此時已累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好一會,鐵震“哇”的吐出一大口淤血,睜開眼來,叫道:“阿米赤拉,阿米赤拉。”
而此時駱文龍終於大功告成,一口內氣便泄了下來,已是筋疲力盡,累得倒了下去。
鐵震慢慢清醒,見到身邊的駱文龍為自己耗盡內力,扶起駱文龍,愧道:“是小弟連累駱兄了。”
駱文龍微微一笑,喘著氣道:“你沒事便好,駱某沒有大礙,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時耿童兒等人圍了過來,耿童兒欣喜地道:“大人,您沒事了?”
鐵震點了點頭,道:“讓你們擔心了。”
駱文龍休息了一會,體力稍加恢複,才問鐵震道:“賢弟,十多年不見,你怎麼會出現在應天城的,又如何與東廠的人交上了手?”
鐵震聽他如此一問,心中又想到阿米赤拉,悲從中來,雙眼又紅了,淚水強忍著沒留下來。
耿童兒對著鐵震道:“大人,還是由我來說與駱大俠聽罷?”
鐵震點了點頭,耿童兒遂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駱文龍聽,直說了近一個時辰。
駱文龍聽罷,道:“難怪這幾年駱某都不曾打聽到賢弟的下落,原來是護著建文皇帝遠走漠北了,賢弟俠骨仁心,重情重義,駱某實在是佩服。你與阿米赤拉公主之間至誠的愛情實在感人涕淚。公主能為你這麼犧牲,實是天底下難得的好女人,唉,天妒紅顏哪!”
鐵震哽咽道:“公主為我而死,鐵某誓要為她報仇血恨,殺了朱棣,隻恨鐵某無能,到現在也沒找到公主的遺體,還險些命喪奸賊之手。若不是駱兄出手相救,鐵某此時已經是命喪黃泉了。對了,駱兄,你怎麼也會來到應天城的?”
駱文龍道:“此番駱某奉教主之命前來應天城打探敵情,得知朱棣狗賊已任命柳升為大將軍,領十萬大軍要對我白蓮教進行圍剿,本來駱某是想著進宮刺殺朱棣的,也正因此才碰上賢弟與東廠之人交手,剛巧及時救下了賢弟,這真是老天有眼啊。”
鐵震道:“對了,駱兄,青兒隨你習武多年,武功可有長進,她還好麼,怎麼沒有跟在你身邊?”
駱文龍道:“你放心,青兒她很好,她這些年跟著駱某習武,武功還算不錯,這次她留在白蓮教總壇協助教主,並沒有隨駱某一起。”
鐵震道:“原來如此,聽駱兄說要進宮刺殺朱棣,小弟以為萬萬不可,宮中負責保護朱棣的高手如雲,而朱棣本人的武功亦不可小覷,要刺殺他實非易事。”
駱文龍道:“說到這讓駱某想起了一個人來,此人的武功竟不在我之下。”
鐵震驚道:“哦,是誰?駱兄的武功已是天下無敵,誰還能與你匹敵?”
駱文龍道:“駱某本來可以一刀殺了東廠的閹賊王彥的,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長髯飄飄,身著金色戰甲的將軍來,此人劍法高明,內力更是深不可測,駱某慚愧,這一交手竟不能占到半點上風,實在想不到朱棣身邊竟還有這等絕頂高手。”
鐵震問道:“此人的胡須有多長?”
駱文龍道:“怕是都長到肚臍了吧?”
鐵震道:“駱兄,你可聽過一句民間謠言,叫作‘長髯過臍,當為帝王’?”
駱文龍驚道:“難道那長髯將軍就是朱棣?”
鐵震道:“應該就是朱棣,朱棣狗賊號稱是軍中第一高手,沒想到他竟能與駱兄打成平手,看來以前是鐵某小看他了。”
駱文龍道:“沒想到朱棣的武功竟這般了得,如今看來要刺殺於他是不可能了,惟今也隻有在戰場之上再與他拚個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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