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劫富濟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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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賽兒經過幾天的辛勞奔走,終於回到了家鄉蒲台縣。
家鄉的山水依舊,隻是闊別六載,昔日的玩伴早已長大成人,再見麵時怕是都認不出對方是誰了。想起兒時快樂的光景和當時的玩伴,唐賽兒的一顆心早已飛到了家。
家鄉的小路依稀還記得,順著小路走她終於遠遠的看見了自家的屋子,依稀間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是顯得更加破舊了。
這時路邊有一小夥子扛著一捆木柴從她麵前而來,那小夥子甚是熱情,見這姑娘長得陌生,放下手中的木柴,道:“姑娘是不是外地人,是要問路麼?這兒我最熟了,村子裏的人沒一個我不認識的。”
唐賽兒疑道:“你是村裏的人?”
那小夥子道:“哦,我不是,我是鄰村林家村的,叫林三。”
唐賽兒猛一吃驚,端詳著眼前之人,問道:“你······你是林三?三哥?”
那小夥子更是吃驚,問道:“怎麼,姑娘你認得我?”
唐賽兒暗喜,笑道:“我當然認得你,你猜猜我是誰?”
林三仔細的看了又看,突然高興的跳了起來,雀躍般開心的叫道:“你是賽兒,你,你回來了。天哪,這可太好了。”
唐賽兒笑道:“總算你還記得我這個兒時玩伴。喂,林三哥,我家這幾年還好麼?我娘的咳嗽好了沒?”
林三支吾道:“還,還好,你······你·······”
唐賽兒心中突然有不祥之預感,急問道:“是不是我家裏出了甚麼事,林三哥,你快告訴我啊!”
林三道:“沒,沒事,都好著呢。”
唐賽兒知道林三打小是個老實人,平常隻要一說謊話就支支吾吾的,她急道:“到底我家發生了甚麼事,你快說呀?”
林三打小一直順著唐賽兒,不敢再隱瞞,道:“我,我說,嬸·······嬸子一個月前病死了。”
好個睛空霹靂,唐賽兒心裏陡然的如錐在鑽痛,淚水如雨般流下,發了瘋似的直往家裏奔去。
林三也顧不得木柴,將木柴丟在地上,跟在她後麵追著。
唐賽兒到了門口推開大門,便見正堂幾案上擺放著靈位,她衝了進去,跪在靈位前,隻是不停的放聲哭泣,卻說不出半句言語來。
她本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對娘親說的,她要訴說這六年的思念之苦,講訴她這六年的習武生活的點點滴滴,然而此刻她卻與娘親天人永隔,縱有千言萬語又訴與誰聽?正是傷心人斷腸,此刻又能用什麼來形容她此時的痛苦心情呢?
林三輕輕的走到她身後,輕拍著她的肩膀,道:“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
唐賽兒“嗯”的一聲,抹了眼淚道:“我沒事,林三哥,你快去忙你的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的陪陪我娘。”
林三支吾了一陣,道:“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你一路奔波勞累,看來也餓了吧?我········我給你弄點吃的來。”
林三正要去廚房,唐賽兒道:“不,不用,我不想吃東西。對了,我爹呢?”
林三道:“大叔去地裏看莊稼去了,那······那我去叫大叔回來,你等著啊。”
林三飛奔著出了屋去往地裏。
唐賽兒跪在娘親靈位前又不知哭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蒼老淒涼而又熟悉的聲音:“賽兒,你回來了?是你麼,這是真的麼?阿爹不是在做夢吧?”
唐賽兒聽到聲音,猛然回頭,見來人正是分別六年的老父親,乍一見到爹爹,看他兩眼深陷,布滿血絲,額頭上皺紋一條條的清晰可見,頭發胡須皆已花白,身子瘦骨嶙峋,背也駝的像一張弓。
唐賽兒見到爹爹這般模樣,心酸難過,爬過去抱住爹爹的雙腳,哽咽道:“女兒不孝,沒能在你二老身前盡孝,連娘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我······我豬狗不如,枉做你們的女兒。”
唐父撫著唐賽兒的肩膀,柔聲道:“好孩子,不怪你。別難過了,你娘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會不安心的,她隻要你開心,她才安心。”
唐賽兒抬頭凝望著爹爹,道:“爹,你老了好多,都是女兒不好,沒能侍奉在你們身邊,不然娘也不會·······”
唐父道:“孩子,不要再自責了。當初爹和你娘忍痛讓你跟著‘無憂仙子’前輩去學武,為的就是圖你有個出息,練得一身好武藝,這樣地主老財就不敢再欺負咱還有鄉親們了。你娘若是知道你學成歸來,真不知會有多高興,唉·······”
唐賽兒道:“爹,你放心,從今往後地主老兒再敢欺負咱,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一旁的林三道:“賽兒,你學得一身好武功,以後可要教教我哦。”
唐賽兒道:“林三哥隻要肯學,我當然願意教。”
唐父道:“賽兒,你學藝這幾年也多虧了林三這孩子幫忙,你娘死的這些日子來更是他上上下下的幫忙打理後事。這孩子也是個苦命人,去年他爹因生病沒錢醫治死了,如今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你爹與他爹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你還沒出生時我們兩家便已訂下了親事,林三也就是你將來的丈夫,以後你要好好待他,不許欺負他。”
唐賽兒陡聞此言,驚道:“什麼?林三哥做我丈夫?怎麼您以前從來沒跟我提起過?我······我不同意。”
唐父道:“當時你年紀還小,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怎麼,林三這孩子不好麼?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跟他一起玩麼?”
唐賽兒道:“可我心裏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爹,娘才剛剛走,您就不要跟我提這個了,好麼?女兒還小,還不想談婚論嫁。”
唐父道:“你都十八了,該是到婚嫁的年齡了。林三這孩子忠厚老實,把你托付給他爹才放心,爹老了,沒有幾年好活了,就是想著在死前能看到你成家,生幾個娃娃讓爹抱抱,這樣爹就沒什麼遺憾了。”
唐賽兒哽咽道:“爹,您不要盡說不吉利的話好麼,您一定長命百歲,女兒這一輩子也不嫁人,隻願守在爹的身邊照顧您下半輩子。”
唐父苦笑道:“傻孩子,盡說瞎話,女大當嫁,爹豈會留你,再說你要留在爹的身邊又不是不可以。林三這孩子沒了爹娘,我們三個一起過,這不是很好麼?”
唐賽兒心裏難過委屈,淚水又滾滾直下。
林三看著她既心疼又心酸不已,說道:“叔叔,嬸子才剛過世,賽兒妹子心裏難過,我想這婚姻之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唐父無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永樂元年,四海動蕩不安,偏逢天降災難於人,山東境內幹旱極為嚴重,竟然三個月滴雨未下,眼見顆粒無收,真是愁煞了可憐的佃農們,佃農們租種了地主老兒家的田地,碰上這等天災,那是再也無法交出租糧的了。
地主們無道,硬是逼著佃農們交租,可憐佃農們忍氣吞聲,交不出糧食便要挨打,有人竟被活活的打死,還有人被逼得賣兒賣女,弄得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有人因為實在饑餓難忍就去挖樹皮,啃草根填肚子,最後連樹皮、草根都沒有了吃,實在沒辦法竟拿觀音土充饑,結果因為無法消化撐破了腸胃而死。
唐賽兒為人行俠仗義,愛打抱不平,她平日也經常的暗中為老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
這日,依舊是烈日當空照,天空中灰塵滿天,田間看不到一滴水,幹得裂成了一塊一塊的,此時正值稻穀受粉結果的時間,由於缺水,長出來的全是秕穀,佃農們隻能坐在田間傷心的哭泣著。地主老兒才不管佃農們的死活,軟硬兼施逼著佃農們交租。
佃農張老實由於交不出田租,又心疼閨女跟著挨餓,隻好忍痛將個如花似玉,年僅十五歲的女兒嫁去給王老財這年過花甲的老頭子做小妾。
王老財送了聘禮過來,歡歡喜喜的管四十多歲的張老實為嶽父,選了個黃道吉日便要娶過門來。
迎親的吉日到了,行過夫妻儀式之禮,眼見入了洞房,王老財掀開蓋頭來,卻發現此新娘不是張老實的女兒,大驚之下尚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遭到此新娘的一頓毒打,“可憐”王老財一把老骨頭差點沒被打散了。
那新娘自報姓名,原來是鄰村令所有地主老兒頭疼出了名的唐賽兒。
唐賽兒將王老財拳打腳踢了一頓才算出了口惡氣,喝道:“王老財,你聽好了。今後不得再找張老實的麻煩,聘禮也別指望退回來了。今年鬧旱災,你也別想再去收其他佃農的田租。你若敢再強行收租,那就等著買好棺材給自己收屍吧。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就多積點德,若是日後再聽到你娶甚麼三房、四房,你且瞧著姑娘如何對付你,可別指望像今天這般幸運。”
王老財早就聽聞了唐賽兒的各種對付地主的手段,嚇得忙連連答允,說道以後再也不敢。
唐賽兒又道:“本姑娘扮作新娘忙活了一天了,又累又吃虧,你得給我五十兩銀子當作補償。”
王老財那敢不從,忙連聲道:“我給,我給,這是姑娘你應該得的。”當下從櫃子裏取出銀兩交與唐賽兒。
唐賽兒拿了銀子便出了門外,身子輕輕一縱便消失於王老財的宅院。
唐賽兒心裏高興,乘著興致躍上一戶人家的屋頂,掀開了瓦片,見這家屋內極是簡陋,一個小女孩正坐在一張破椅子上啃著糠餅,瞧那小女孩的臉上神情,仿佛這糠餅便是人間的極品美食。
唐賽兒心裏一陣酸楚,心想:“咱窮人家的命為甚麼這麼苦?”當下從懷裏取出來幾兩銀子從瓦縫處小心的扔了下去,接著將掀開的瓦片重新蓋好。
她一個飛身又到了另外一戶人家,轉眼間五十兩銀子全部給散盡,唐賽兒這才回家而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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