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對了，今天可以去教會。”今天十七號，他怎麼給忘了。
    “教會？”這小孩還是基督徒？怪不得，像個大善人一樣。
    “不是……是個孤兒院。我妹妹在那，我每個月都去看她。”也許，過幾年他就能把妹妹接出來了。隻是那個法律上寫著要成年以後，還有七年，好長啊。
    “親妹妹？”沈雲若有所思，很多被收養的孩子都因為養父母隻想要兒子或者女兒和孤兒院裏的兄弟姐妹分離。人性這個東西，有時候很讓人痛苦。
    “嗯，你跟我一塊去吧。我能把她接出來一會兒。”雷鳴臉上難掩的興奮。
    沈雲開車，還沒到便看見大門那站著一個弱不禁風但是五官精致的小姑娘，大眼睛一眨一眨，瞧見雷鳴就叫一聲哥哥，撲在懷裏。
    “哥哥，嗚嗚……我以為你不來了，你不要小雅了……”這樣小的年紀，有這樣的悲傷，這是什麼樣的人間疾苦？
    “哥哥怎麼會不要你。”雷鳴給小雅看他身後的沈雲，小雅怕生，害羞的把頭抵在哥哥的肩窩。
    “小雅，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好漂亮的小姑娘，不該沒人收養吧。
    “朋友？跟景琪哥哥一樣的嘛？”小雅小聲小氣的自己嘟囔出一句，沈雲沒聽清，雷鳴卻忽然意識到什麼。
    “嗯……對，一樣……”雷鳴習慣性的回答她。
    禮貌的打招呼，小雅瞬間覺得沈雲親切。
    雷鳴看著沈雲拙劣捉弄小孩的把戲，還有小雅假裝生氣把自己的小辮兒從他手裏搶過來的樣子，愣了很久。
    因為沈雲也能算作獨立來探望的人，再加上教堂公開的禱告日，雷鳴看得出來小雅很希望他來，而且早就不放心小雅到底狀況如何了，因此和沈雲一連三天都來陪她。
    這樣的氣氛下，小雅竟然跟沈雲親密到一種無話不談的地步，小雅甚至對他很是依賴，離開的時候總是抱了又抱。
    “沈雲……謝謝你啊。”
    “嗯？”沈雲愣了愣。
    隻是今日三人還沒聊一會兒，一個穿著修女服的中年女人過來叫雷鳴。小雅十分聽話，看著他們過去，沈雲答應她，一會兒回來。
    “章總和夫人已經來了三次了，你妹妹也很喜歡他們。不過就是一天天想著哥哥，不願意跟他們走。”院長和藹而又威嚴的聲音穿透力很強，沈雲能明顯感覺到雷鳴全身在微微顫動。
    “院長，小雅不用跟他們走，過兩年我就能把她接走了。”少年倔強的眼神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過兩年？你知道你妹妹一個月的藥費要多少？其實這兩個月這筆開支都是章總單獨捐獻的，否則我們也負擔不起。”院長胡子一大把，說話時一抖一抖，雷鳴的心也跟著這抖動一顫一顫。
    “藥費……我拿得出來。”費用哪有那麼誇張？可以去求求師父，他一定會答應的，而且這兩年隻是他還不夠火候而已，等學的好了上了台，藥費也就不成問題。
    “雷鳴，你也是從小在這長起來的，你應該知道這裏環境如何。章總可以給雷雅全市最好的教育，給她最好的醫療條件，這個病不光是吃藥這樣簡單，營養和日常護理檢查是這裏絕對給不起的。”院長開始吹胡子瞪眼。
    “你這樣一個月來看她一次，就讓她待到你成年才能出去，你不覺得自私嗎？”
    沈雲靜靜的看著雷鳴底下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可是她一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了，你們說的好聽，哪個被領養的還回來過？那些人肯定一回去就變著法的讓她忘掉孤兒院，生怕別人知道是領回來的。”小小的人兒竟然有這麼大的氣場，院長也看愣了，不再說話。
    沈雲將人拉過來，對院長說他需要冷靜一下，先出去。雷鳴木訥的由他拉出來，紅著眼眶，很是讓人心疼。
    “你妹妹，得了什麼病嗎？”沈雲跟他一塊坐在院子裏的花壇上，孤兒院的孩子玩耍也是安靜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默默把玩著什麼。
    “再生造血引起的凝血障礙，就是那種流血就止不住的病。要每天吃營養藥，還……還不能……受傷……”終於，這一刻的眼淚帶出了幾個月以來所有的委屈，沈雲可能現在他唯一一個能不用顧忌就傾訴委屈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