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八上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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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紅再次從幻覺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一個圓形的祭台上。祭台上有著好看的花紋,又像是一條條小小的溝渠。而祭台的五個方向,都嵌入了之前收集到的五行之物。
“少指揮使,他醒了。”阿寧發覺二月紅醒了,出聲提醒陳皮阿四。
“老師在幻境裏看到了誰,是我嗎?”陳皮阿四蹲下來,問他:“老師,可以教教學生怎麼打開這個複雜的祭台嗎?我努力試過了,發現不對。”
二月紅:“我不知道。”
“少指揮使,地球之光裏有過關於祭祀的記載”阿寧開口提醒。
“閉嘴!”陳皮怒道:“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老師是昆侖重要的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拿來血祭。”
關於祭祀的資料和文獻,陳皮都看過。。
關於殺死人作為用人,《左傳·昭公十年》載:魯國季平子“用人於亳社”,《陳涉世家》也稱:“為壇而盟,祭以尉首”
還有一種,《周禮·大宗伯》說:“以血祭祭社稷”。血祭的方法,據清人金鶚在《求古錄·燔柴瘞埋考》中解釋:“血祭,蓋以滴血於地,如鬱鬯(酒)之灌地也。”可見灌祭就是把用來祭祀地神的血滴在地上,血很快就滲透到地下,人們認為這樣可以達之於神。
可他不願意。所以他蹲下來用近乎懇求的聲音問二月紅:“老師,你告訴我這個祭壇怎麼用。”
二月紅笑了笑,說:“陳皮,且不說我知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陳皮居然沒有發怒,他認真的說:“如果失去你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二月紅笑了笑說:“若我離去,真是天下一大快事。”
“少指揮使。”阿寧出聲:“張啟山並非等閑之人,他若趕到少不得又是一番波折,還是早下決斷。”
“少指揮使,別忘記了聯邦的百姓。”阿寧沉聲說:“還有聯邦的未來!”
陳皮悲鳴一聲,右手抽出佩刀,朝二月紅劈下,二月紅堪堪閃過,刀尖劃破了他的肌膚。二月紅幾步快退,退到了祭台中間,他的血鮮紅而滾燙的落在祭台的最中央。
“當當當”巨大的鍾聲響徹了整座昆侖神山。
祭台的四周,四道光柱衝天,光柱繼而消失,是四個人站在祭台四周。
“天神之貴者,莫貴於青龍”
山中又響起古樸的吟唱,四人中那個青衣紋龍的俊秀少年,行了一個禮說:“孟章歡迎上祀回來。”
“白虎者,歲中凶神也,常居歲後四辰。”
吟唱如舊,白衣紋飾為虎的那個少年也行了禮,說:“監兵恭迎上祀。”
“南方朱雀,為樂之本也,五分其身,以三為上,以二為下,三天兩地之義也。上廣下狹,尊卑之象也。中翅八寸,象八風。腰廣四寸,象四時。軫圓象陰陽轉而不窮也”
紅衣的少年,吵吵著:“早就說順手把小墟解決了,省得他總是來搞上祀。”
“龜、蛇二蟲共為玄武,故蛇是玄武之宿,虛危之星也”
黑衣紋飾為龜與蛇的少年看上去要沉穩多了,他沉聲道:“陵光,不要在上祀麵前胡言。”
紅衣的陵光攤了攤手,說:“執明你就是膽小,生怕上祀罰你。”
陳皮看到這些人莫名的有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可是明明他就不認識這些人。四個人用的是地球之光裏記載的四神的名號,朱雀陵光殿君,玄武執明神君,青龍孟章神君,白虎監兵神君。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族嗎?不對,若是有神族,那麼地球為什麼會覆滅。
不,即便沒有神族,有能夠自然構建的息壤,治療百病的甘木……為什麼會覆滅。
陳皮抬手一道風刃劈過去,風刃在靠近的時候就已經消逝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引力磁場嗎?
陳皮抬頭問:“你們是什麼東西?AI,某個我們還不知道的種族?”
“你看被歸墟吞了的能力,果然分了小墟!”陵光(朱雀)回頭埋怨執明(玄武)說:“早就說,當初處理了這個BUG,現在倒好小墟連我們都記不得了,還被人利用!”
“怎麼會不記得。”一個黑色的霧狀影子從陳皮的身體裏強行剝離出來,說:“四神大人好久不見啊。”
孟章君難得開口:“你去世間遊走了一圈又回來,卻還是惡念不改?”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上祀”黑色的霧狀影子說:“可是上祀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不是那個凝望深淵的上祀,也不是那個將我從歸墟裏分離出來的上祀了。所以我們必須回來。”
陵光笑得前俯後仰,說:“上祀若是恢複了記憶,那你就會被他消除存在,畢竟你屢次冒犯他。你想到了嗎?”
“我曾在深淵凝視上祀。”黑色的影子說:“因上祀而有了思考,有了化形,有了靈。在上祀的凝視中死去,也算是求仁得人。”
陳皮看到從自己身體裏出現的黑霧,大抵明白這是湮滅之力的具象化。原來竟然是昆侖之地的一絲歸墟之力,因在深淵中仰望老師,或者說是上祀而化形,來到了自己身上。
陳皮伸手去觸碰黑霧,手一陣劇痛,鮮血淋漓。
黑霧:“你過不去的,四神是無法被歸墟消化的,一開始這座昆侖神山就是這樣構建出來的。”
二月紅一滴血竟然將整個祭台的紋飾顯了出來,有一個東西緩緩升了上來。
四神屈膝行禮:“上祀請更衣。”
深衣浮空展開,白色紋銀色雲紋,有些柔和的浮光。
二月紅伸手,空氣中有兩個飛天一樣的投影,為他穿好衣服,一個銀色的麵具被捧到他的麵前,麵具上細碎的掛飾碰在一起,叮當作響。
二月紅整個人有些懵懵懂懂,竟然還是伸手去拿了那個麵具,帶在臉上。他明明想說的是:“如何離開這裏,我不是你們的上祀。”
但是卻猛然做了一個彎腰的動作,免去叮當作響,然後他聽到了鼓聲,和自己的鞋敲擊地麵的聲音。
他在跳幻境裏見到的祭祀之舞。
張啟山到達祭台的時候,就見到陳皮阿四癱坐在一邊,身邊浮現這黑色的升騰霧氣。而他的紅二,穿著奇怪的衣服在祭台上蹦躂。
鼓點和他身上的鈴鐺聽起來攝人心魄,張啟山也微微晃了晃神,沉醉在他的舞動中,隻是忽而他看到他身上有一點紅印,是道剛結痂的劍痕。
張啟山心中一痛,猛然回過神來。紅二受傷了!誰傷的他,重不重?!
張啟山快步躍上祭台,卻在半空中似乎是撞上了一處屏障,痛徹心扉,墜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而二月紅卻連腳步都不曾為他遲疑過。
二月紅恍惚中見一個人撞了上來,有落了下去,他想轉頭去看看是誰,卻沒能力轉過頭去。
最後一個鼓點停住,無數的白鳥從天氣飛來盤旋,甘木在祭台上憑借著息壤和弱水長的無邊無際,三足金烏從盒中飛上甘木的枝頭。
二月紅看到一道虛影從自己身體裏走出來,站在自己對麵和自己一般無二,卻有一種高不可攀,出塵脫俗的氣質。
虛影微微笑著,說“紅二爺,這些日子作為我的軀殼,幸苦了。”
二月紅:“你就是傳言中的上祀?”
虛影點點頭,問他:“有什麼願望嗎?”
“還能許願啊,那不是和傳言中的故事一樣了。”二月紅笑笑說:“沒什麼想要的。”
如果在那一個世界他會有願望的,想丫頭長命百歲,想和她白頭到老。可在這個世界有什麼,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平靜一生已是最好。
上祀笑得溫文爾雅,說:“不想回去嗎?”
“自然是要回啟明星的,謝謝上祀。”二月紅想了想又說:“張啟山也讓我帶回去吧。”
上祀擺了擺手,說:“不是回啟明星,回長沙,你不想嗎?”
長沙!聽到這兩個字二月紅的心近乎要把從胸中跳出來,回長沙,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裏去。二月紅近乎要嘶吼著回答了,卻被猛然的腹痛驚醒。
上祀皺了皺眉說:“你有後嗣了。”
二月紅退了一步,問他:“你有何證據能送我,送我回到長沙。”
上祀輕輕揮袖,一麵鏡子落在他手中,他問:“昆侖鏡,聽說過嗎?”
昆侖鏡,二月紅還是知道的。西王母所有,上刻太乙玄紋路,能溝通天人兩界,任意穿梭時空之中。
二月紅摸了摸肚子,問:“上祀能否抹去我腹中胎兒存在的痕跡,再將我送回去。”
“不可。”上祀搖頭,說:“我不可為你的願望抹殺一個生命。”
二月紅笑了笑,麵目悲戚。他既不能讓這個孩子消失,帶著這個小怪物回到長沙,怕也是要被人說成是妖孽,難有善終。
上祀笑笑說:“你既然打開了祭台的封印,我就按照昆侖的規矩,讓你看看和昆侖的東西有些什麼緣分。”
上祀讓二月紅跪坐冥想,天空中各種各樣的的光浮現,又消失。
“奇怪。”上祀說:“我瞧你極有緣法,沒道理會一無所獲。”
轉瞬,上祀懷中飛出去一樣東西,停在二月紅麵前,橙光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