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之上，陳皮阿四那著水藍色的方塊，問二月紅：“老師知道這是什麼嗎？”
    “人類之光？”二月紅掃了一眼，平靜地說。
    “老師這般安然，似乎是想……”陳皮阿四逼近了說：“就算拿到人類之光，我也很難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我未曾這麼說。”二月紅歎了口氣。
    “的確很難，老師。”陳皮阿四快步走來，單膝跪下，將臉貼在二月紅的手邊：“老師，教教我吧。”
    “我曾經想過，要如何教好你。”二月紅歎了口氣說：“但好像，每次都失敗了，你不是我以為的陳皮阿四。”
    自己的那個世界，那個記憶中小小的倔強的男孩，變得嗜血而詭詐。而現在呢，陳皮……終究還是那個陳皮。
    “我不是一個好老師。”二月紅將手縮回，歎了口氣。
    “人類之光的可顯示資料的第一層，是一些早就過時的科技。”陳皮阿四站起來，說道：“不過，我們解開了第二層，第二層是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和曆史，甲骨文，金文，小篆。”
    “我記得老師都會寫，真是厲害。”陳皮感歎道：“不過幸好，懂這些的不止老師您一人。”
    二月紅並不說話，隻是坐著。
    “第二層裏，有一些東西就十分有趣了。”陳皮阿四湊近說：“地球曆，第7612年，太陽周期出現劇變，人類失去了熱源。有一個活了很久的長生者，帶著一部分人和人類之光開始了探索。”
    “長生者？！”二月紅笑了笑：“你什麼時候信這些了，我們的科技尚不能永生，古地球？”
    “人類用最後的能源和科技，建立了守望之地，希望後世能夠回來。”陳皮繼續說道：“還留下了一些更多的希望。”
    “地球曆的7612年，人類已經開始進化出能力了吧。”陳皮湊近了說：“人類，確實是地球的人族是吧。那個希望是……什麼呢？”
    “嗯？”陳皮阿四低頭問道。
    “我不知道。”二月紅依舊選擇了沉默。
    “老師的確是不知道的，因為你沒有記憶。”陳皮笑了笑。
    二月紅猛然抬頭，眼神裏全是震驚，難道他知道了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二月紅。
    “老師這驚訝的表情，令我真是心疼。”陳皮說道：“我那日剝奪老師的記憶，是因為不想看到老師厭惡的眼神。我總想著，老師忘記了我對老師做過的實驗，就可以讓老師慢慢的愛上我。”
    “我可以等，我舍得等，五十年，一百年，等到老師愛上我，就願意和我回聯邦了。至於情報和秘密，我或許可以不要的。”陳皮阿四厲聲說道：“可是老師你呢！你居然和張啟山牽扯不清！”
    “你聞聞你自己有多髒！”陳皮阿四上前，狠狠的嗅了嗅二月紅說：“你身上全是那個王八蛋的味道！”
    二月紅輕輕的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我應該，應該幫你把這種氣味洗幹淨的。”陳皮阿四湊近了二月紅的脖子，呼吸灑在他的脖頸後，尖尖的獠牙摸索著那塊肉。
    二月紅感覺到了巨大的痛楚和抗拒，額頭開始冒汗。
    “可是……我多怕老師你撐不過去。”陳皮阿四收回了獠牙，有什麼東西涼涼的地落在二月紅的皮膚上。
    陳皮阿四低低的嗚咽著……。
    “阿四，人這一生不可能永遠求仁得仁的。”二月紅開口：“事已至此，不如就忘了多好。”
    “那老師，您能忘記所愛之人嗎？”陳皮阿四低著頭說：“若你放不下，我又如何放下。”
    “我曾經愛著的那個人，已經找到她的幸福了。”二月紅說：“我早已不再惦念她。”
    “我說的是張啟山！”陳皮阿四問道：“您能忘記他嗎？”
    “……”
    回答陳皮阿四的是二月紅久久的沉默。
    “老師！”陳皮阿四說：“您真令人失望。”
    “我曾以為我的老師，您是世界上最不一樣的Omega，你有才華，有底蘊，堅強，潔白，你就像聖殿上的萬年雪。”陳皮阿四說：“沒想到，也不過是個屈於強權富貴，受信息素控製的Omega。”
    “我是我，不是你以為的我。”二月紅回答到。
    張啟山，和他之間，是愛，是友情，是默契，是佩服，是仇恨？
    不，這太難太複雜了，理清楚，又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自己恐怕未必有命去理清。
    “少指揮！”外麵走進來一個侍衛官，開口說：“資料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您要去看看嗎？”
    “走。”陳皮跟著侍衛官退了出去，把門鎖好。
    黑衣的少女抱著手，站在一堆電腦和古籍的後麵，看見陳皮過來，聳聳肩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少指揮倒是舍得出來。”
    “阿寧，看來圖書館是你去搶的。”陳皮說道：“你倒是嗅覺靈敏。”
    “哪裏哪裏，也就是給少指揮您打打下手，混個臉熟。”阿寧笑著說：“苟富貴，勿相忘。”
    “查到什麼了？”陳皮阿四問。
    “查到一些神話傳說，但是很有意思。”阿寧說。
    “世界失去了它的光明，變得寒冷而冰封，人們用誠摯和愛留住了最後的神殿，世界的兒子將永生以守護它，而神殿的祭祀和鑰匙開始了無盡的輪回。”阿寧抬起自己的筆記本念道。
    念完之後，阿寧抬頭看向陳皮阿四說：“世界失去了能源/熱量/光明，其實是同一個概念，你猜會是哪個地方？”
    “其實宇宙間還是有很多的變化，與以前不同了。”陳皮阿四沉吟片刻說：“但是你要是提到失去熱量和光明……我想，應該是寒冬星。”
    “我也覺得是寒冬星。”阿寧說道。
    “神殿的祭祀和鑰匙開始輪回……”陳皮愣了愣說：“祭祀是什麼？鑰匙是物品，如何輪回。”
    “我特意又讓他們翻看一些講祭祀的書。”阿寧說：“應該是遠古人類文明還未開化時的一些迷信活動。有個詞和祭祀很近，時祭司，就是組織這些活動的人。”
    “會不會是……二月紅。”阿寧開口。
    “我們之前翻找過他的記憶，並沒有發現這些場景。”陳皮阿四皺了皺眉說。
    “那他應該是鑰匙。”阿寧說道：“我聽帝國一直有人說他時關鍵人物。”
    “那就能斷定他是鑰匙？”陳皮問道。
    “不，古地球語中，KEY就是關鍵和鑰匙！”阿寧說：“值得一試。”
    “去寒冬星！”陳皮下令。
    阿寧：“少指揮，寒冬星素來是星際航線和探索中，死亡率最高的星係。”
    陳皮阿四：“我們是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