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後宅之爭 第三章 淩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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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明知道憑沈姨娘的性子,在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但連續幾天過去了,知畫苑那邊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不禁讓江逾明覺得有些奇怪。問過秋寶之後,江逾明這才知道了原因。
北元滋擾安朝的邊境,所以安朝的皇帝命淩王楚雲深率兵征討。淩王是安帝的第九個兒子,一向被稱作“戰神”,其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這次與北元的交戰也不例外。前段日子楚雲深剛班師回朝,安帝為了慶祝,專門在皇城東郊的紫金山行宮內設下慶功宴,邀請群臣參加。屆時群臣可攜帶親眷參加,而沈姨娘正是在為這場宴會做準備。
這場慶功宴名為萬華宴,屆時到會的都是京中的權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江子河以後是要踏入仕途的,如果此時能結交一兩位權貴,那麼對於江子河以後的為官之路將大有裨益。萬華宴不久之後就要正式舉行了,此時的沈姨娘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替江子河做準備上,自然沒有餘力對付江逾明了。
雖說沈姨娘忙著為江子河定製衣服等,根本沒空見江逾明,但江逾明畢竟跟江子河同在一個學堂讀書,自然是少不了碰麵。江逾明又讓沈姨娘吃了那麼大的虧,江子河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總在暗地裏給他使絆子,不過全讓江逾明不動聲色的還擊過去了。
月升月落,很快便到了萬華宴當日。
知畫苑內。
沈姨娘替江子河整理好了衣衫,“記住姨娘的話,到了宴會上行事一定要十分的謹慎。雖說現如今你得到了寧王的賞識,可是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寧王是安帝的第五個皇子,也是現如今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一位皇子。為了江子河為官後在朝中的地位,沈姨娘一早便想方設法讓江子河得到了寧王的青睞。
江子河點了點頭,不過眼底卻劃過了一抹恨意,“真不知道父親為何會讓江逾明那種蠢貨參加宴會!明明他什麼也不會,就算是去了,也隻是給宰相府抹黑罷了。”
沈姨娘不滿意的蹙起了眉頭,“你總是那麼的衝動,難道姨娘剛才跟你說的話你全都忘了?不管他怎樣,他終究是嫡子,你父親若是隻帶你參加宴會而不帶他,難免會落人口實,被人說不分嫡庶、不懂禮法。在家裏你隨便怎樣都好,但在外人麵前,你一定要謙恭有禮、舉止有度,這樣你才能得到別人的賞識,懂了嗎?”
江子河也知道自己剛才失言了,“孩兒明白了。”
沈姨娘這才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去往萬華宴的路上,馬車內很是安靜。江逾明有些奇怪江子河今天莫不是轉了性子,要知道往常隻要江子河一見他,準會對他冷嘲熱諷。但江逾明也不是什麼受虐狂,江子河能老老實實的,他自然樂意的很。
馬車一路顛簸著到了萬華山腳下,然後停了下來,而這之後的路需步行上去。由侍從引著,江逾明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宴會場內。
場內金碧輝煌,栩栩如生的金龍盤繞紅柱回旋直上。尊位上的安帝身著華服,不怒自威,而皇帝身旁坐著的皇後娘娘,則麵帶笑意,渾身透著雍容華貴的氣質。
江逾明隨著侍從的指引在自己的座位上落了座。
不久,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老皇帝照例對淩王大加嘉獎一番,讚揚其是如何英勇殺敵、為國爭光的。老皇帝在上麵講著,江逾明在下麵昏昏欲睡著,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那個時候聽國旗下的演講的自己也是如此。等皇帝終於絮絮叨叨的講完了,大家也終於可以開始吃飯了。
江逾明早就餓了,因此不顧形象的大吃了起來,可吃著吃著,他發現眾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就連老皇帝也帶著一副期待的表情看著他。
江逾明拿著雞腿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眾人繼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江逾明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雞腿,優雅的擦了擦手,然後麵帶微笑著,壓低聲音問秋寶道,“什麼情況?他們不吃飯看我幹嘛?”
秋寶壓低聲音回道,“聖上讓你即興作一首詩。”
原來安帝為了助興,索性讓大家即興賦詩起來。安帝聽聞江子河才高八鬥,本欲讓其賦詩,可江子河卻說江逾明的才華遠在他之上,讓江逾明作詩更好。能被當世的大才子稱讚的人,眾人自然好奇,所以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江子河輕蔑的掃了江逾明一眼。
別人不清楚,但他可清楚的很。他的這個草包哥哥平日裏根本就沒有好好學習過,雖說這幾日有了一些改善,但人的才華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培養出來的,所以這個醜,江逾明是出定了。
聽秋寶說完,江逾明不由得鬆了口氣。原來隻是作詩而已,華夏五千年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別說一首,一百首他都能信手拈來!
江逾明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朗聲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字字鏗鏘有力,句句扣人心弦。瞬間大家的思緒便被拉到了激烈的戰場之上,而戰場之中,有著一位視死如歸、不懼死亡的少年。
眾人不由得聽呆了。
尊座上,淩王楚雲深手撫酒盞,一雙波光瀲灩桃花目微眯,他看著台下那位幹淨爽朗的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趣。”楚雲深輕笑道。
他眼前的那位少年,明明看起來十分的弱不禁風,卻有著如此的膽識與才華,讓他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探究的欲望來。
“好個‘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江相,看來你養了個好兒子啊!”安帝十分的滿意,不由得大聲稱讚道。
江梁連忙起身道謝。
但江逾明卻沒有坐下,他看著安帝,恭敬道,“論才學,我遠不及子河。而我這首詩也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相信子河做出來的詩一定比我更好。”
既然江子河給了送了一份禮,那他總得回一份禮,正所謂有來有往、禮尚往來,不是嗎?
江子河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發生如此大的轉折,一下子懵住了。眾人的眼光一下子又聚集到了江子河的身上,令他不由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江子河雙手緊握,過了好一會才站起身來。起身後,他的嘴巴幹澀無比,又是過了一會,他才勉強作出一首詩來。
江子河做的這首詩,雖然不夠驚豔,但也著實不錯,不過有一個更加驚豔的詩在前麵放著,江逾明的話又讓眾人對江子河產生了非比尋常的期待,所以即使這首詩本身不錯,也還是讓眾人失望了。
“雖是好詩,不過跟你哥哥比起來,還是要差得遠啊。”安帝說話毫不留情,這讓江子河的臉瞬間羞紅起來。
安帝擺了擺手,示意江子河坐下,卻不看他。江子河坐下後,雙手死死的握著茶盞,眼眸中深藏恨意。
好個江逾明,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這份恥辱他記下了,來日他一定會成百上千倍的從江逾明身上討回來!
但江逾明可不管江子河在想些什麼,他已經吃飽了,宴會又無趣的很,他隻想要找個機會溜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