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獨特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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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廣入駐金龍堡,令二百將士嚴守堡防,安排完堡內大小事務,便招李雲青來見。
“青兒,你認為,這馬姑娘該如何處置。”
“孩兒已查明,金龍堡大小事與馬姑娘幹係不大,皆由李四娘操縱,銀針幫是禍端,所以馬姑娘如若無抗拒之心,可放逐關外,留一生路。”
“三萬銀兩可有下落?”
“據可靠線人所述,這銀兩已由馬遷押往塞外,途中遇阻,便投了牛頭山山賊,全獻給大寨主卜羅安了。”李雲青接著又說:“父親意欲如何處置我師父?”
“原本對這等不安分的人應當除掉,但念當初他立了功,暫且饒他,但不知如何安置,這事就交於你吧,包括那馬姑娘等人。”
他又傳來王龍,讓他安排人暗訪牛頭山。傳雷青等其他副將,分兵安紮另七大堡。最後修書一份,派人急送鹹陽王。
李雲青回住所,李婉在等他,見李青雲便急切地問道“青哥哥,將軍要如何處理我爹爹?”
“完了,要馬上處死”李雲青假裝搖搖頭。
李婉哇的一聲抱著李雲青哭起來,“怎麼會這樣啊,啊”。
見李婉玉女之身,溫香滿懷,師兄妹雖然形影不離,這還是頭一遭抱著她的身子,李雲青閉上眼睛,體味那兒女間說不清的親密感,不舍得放開,竟然越抱越緊。
和馬若男相比,李婉性情直率,又帶處尊養優的富貴氣,知書達禮,對世事充滿關愛之情,對他又無比親昵,美麗就更不用說了,而且總那麼美豔如花的開在自己眼前,毫不遮掩,讓他沒有顧慮。馬若男對他來說,若即若離,一切在矜持和意念之中,讓人看到就心痛,不見又擔憂,更多的是那點憐憫之心,道不清情由,也難以揣摩他的內心。
李婉見他緊抱自己不語,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但那強有力的男子之軀,讓她感到內心充滿安慰,“似乎他不隻是安慰自己,心裏還有別的,為什麼抱這麼緊”李婉想著,有點怕,又有點羞,又有點說不出的激動,臉紅了,身上有點熱血流動。閉著眼睛,李婉暫不想別的了。
“啃啃!”門外有人幹咳示意,李雲青放開了李婉,二人麵撲桃紅,相對不言,心兒撲騰亂跳。這時李大嘴巴進來見狀,正欲說什麼,見二人心猿意馬,便扭頭坐在椅子上不語。
“師父可好,徒兒正要找你。”
“我還好,沒有被氣死。”
“眼下師父有何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弱肉強食,我現在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以徒兒看,眼下有兩條路可走。”
“傻小子,你也學你爹給我擺臭架子?”
“爹爹,你就好好聽師兄講嘛!”李婉插嘴道。
“師父,眼下我們第一是走商道,師父幫我打理這八大堡的商道經營,酒坊、飯莊、鏢局、銀行等等,有師父這麼多年的經營基礎,肯定能延續興旺。”
“第二呢?”
“第二是走官道,師父可以詔安於鹹陽王,繼續領武,走做官之路”
“我看這兩條路,沒有一個走的通。”
“師父何以這麼認為?”
“這商道,我多年苦心經營的人脈體係和從商隊伍已經被你爹爹連根挖掉,現今讓我輔助你,你父親自然掣肘其中,沒有可施展的地方。”他頓了頓又道:
“這官道,鹹陽王最講門閥出身,向我這種綠林草寇,一時或可被利用,但遲早不會被重用。”
“如此看來,師父早有打算,不若告訴徒兒,我好幫您。”
“說出來也無妨,我想出售鎮北堡給官府,另置田園,歸隱山水,攜妻妾享晚年清淨,不再過問江湖世事。”
“我支持爹爹的想法,這江湖、商道、官場無不紛爭,弱肉強食,爹爹年事已高,經不起折騰,倒是歸隱田園,自在逍遙,享晚年天倫之樂,連我都向往。”李婉興奮的說。
“傻丫頭,你難道要陪爹爹一輩子,現如今我倒是擔心你的去處。”說著看看李雲青。
“我要侍奉爹爹一輩子!哼,免得他欺負我。”李婉用眼睛瞪了一眼李雲青。
“師妹怎麼能閑居閨中,不若隨我打點這七大堡的生意吧,或可從中學到許多見識。”
“我不,跟你受欺負。”李婉聽李雲青這麼說心裏很甜美,但嘴上不依。
“若徒兒有此心,那師父我就放心了,至於師父的心願,還望你早點表明你爹爹,我是一天也不想呆在這官軍出入的地方,看到他們我傷心我的那些兄弟們!恨不得要將他們一個個剁成肉醬。”
李陵廣聽聞李大嘴巴承諾退出江湖歸隱,留女兒在李雲青身邊,心想,這人可謂相當精明,竟能想到全身而退的辦法,留女兒做人質,也了卻了我殺他之心。於是讓李雲青折合鎮北堡財產,奉千兩白銀,安排為他置辦山莊田園,歸隱賀蘭山下。
林三少天明睡醒,睜眼發現藍潁守在他床前,看著他微笑。於是起身來,用手在她眼睛前繞了繞,被藍潁伸手打開了。
“本少爺要起床了,你這姑娘家家的守在旁邊,也不害羞啊?”
藍潁別過頭去背著他,用指頭在空中劃字:“我怕你跑掉!”
他們來到韋娘的房間,見石桌上方一紙條,上有娟秀的文字:韋娘已去,你們好生相依,來日汴梁相見!桌上還放一行囊,內有一堆碎銀。
藍潁用手指指門外,兩隻眼眶濕了,林三少看得出她有多麼的不舍韋娘。一時竟然無語,四眼相對,空氣變得凝固了。
早晨的大漠,有些潮氣,清爽至極。林三少帶著藍潁踏上走出大漠之路。陽光斜照,他們身披綠色袍子,背掛褡褳,頭戴鬥笠,白紗蒙麵,初一看是兩位刀客。
陽光下的金龍堡恢複了往日的安逸,街巷生意依然紅火,誰也看不出剛剛經過一場血雨腥風的洗禮。地牢中的馬若男,痛苦的從睡夢中醒來,她活動了一下渾身酸痛的軀體,冰冷的鐵欄杆,讓她的心都發涼了。他看到陸九在鐵籠中打座練功,楊柳兄妹還靠著鐵籠在睡夢中。籠外的士兵都不在了,此時忽然眼前閃出一個人影,落在了眼前,定睛一看,鬥笠蒙麵,也看不清是何人?
隻見他奔陸九而去,從身上拿出鑽天索,綁在兩根鐵欄杆上,拿出刀鞘,在繩索上旋轉絞動,不一會功夫,那鐵欄杆嘎嘎作響,盡然彎曲變形,漏出個橢圓來。陸九睜眼一看:“嗨,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我這招了,起身一跳便出了牢籠。”來人幫他解開手上的綁索。他舒活一下筋骨,來到馬若男的牢籠前,雙手施力,盡然活生生將鐵牢的欄杆拉開個橢圓來,馬若男趕忙走了出來,依然是來人解了她的繩索。隨後他們依法解救了楊柳、玉芝。正在此時,外麵傳來了腳步聲,一波人走進了地道。為首的是李雲青,後麵跟的的是雷青和十幾個官兵。
“跟過來!”蒙麵人帶他們向地牢深處走去,漸入一片黑暗地,沒了光線,玉芝有點害怕,緊緊拉住楊柳的手。馬若男心裏害怕,正踟躕不前中,感到黑暗中有一溫暖的手拉了她的手,那隻手雖不寬厚,但透著男性的陽剛器質。穿行黑暗大約一刻時辰,前麵泛起了藍光,漸漸看清一張嬌美的臉隱若在白紗內。馬若男腳下被什麼東西絆,撲向前去,拉他手的人忽然伸手,攔腰將他抱起,快速前行幾步,眼前有一道門,持亮光的女子將安動機關將門打開,陽光透進,眾人看的明白,出了石門便是沙漠。馬若男這才害羞的搖了搖那人的胳膊,從他臂彎中滑落立地。
適才所見門麵女子卻不知何時不見了。
“藍潁!藍潁!”男子揭下鬥笠,馬若男等才看清原來是“林三少”。
馬若男心想:“怎麼每次見到她都是要他抱著他行走呢,這難道是宿命?”又想著一個男子的懷抱,一次又一次,心中說不出的那股滋味,任她有點害羞和激動,但她安奈了情愫,麵不露色。偷看了林三少一眼,雖然幹瘦,但這綠袍一掛,竟然不再如以前一個叫花子的樣子,反而英俊灑脫。
林三少趕忙向師傅道別,追藍潁去了,陸九笑了笑:“哈哈,這傻徒弟竟然也長大成人了,嘿嘿!”
“林三少怎麼知道我們在地牢裏呢,又怎麼知道這地牢出口?”馬若男充滿疑慮的問。
“這得看那跑了的姑娘!”陸九笑著說。
“姑娘?她為何又跑了”馬若男自言自語。玉芝朝她臉上一望,調皮的說,趁黑讓人抱著走,這還不把人家姑娘氣死!”
“啊,這……”馬若男想想,頓然桃紅滿麵,不好意思再說話。
藍潁看到林三少抱著一紫衣女子走出地道,那女子長發飄灑,美若天仙,初以為是受傷難以行走,但看從林少三懷中落地時,竟然安然無恙,而氣宇之間顯然是個武功不凡的人,心裏頓覺不是滋味,想自己身世凋敝,又不能言語,在林三少跟前又能挽住他麼。於是心裏一氣,便犯了那自由天性,飛身離開了她們,獨自躲過山丘,踏路尋人沙漠戈壁上的綠洲兒去。走著走著,心裏又不忍離開林三少,回頭見後麵沒有來人,自己又不想走了,怎麼辦?她拔起起地上的一根野草,摘那葉子,叨念著:“離開,回去,離開,回去……”反複摘了好幾根,總是下不了決心。
這時,身後有一人悄悄向她靠近,陡然兜出一個網袋,將他套入其中。藍潁本來失語,無法呼喊,隻有掙紮。單見那人抗起他到肩上,盡然如乘船在水上一樣漂沙而行,藍潁隻聽到耳邊風聲噓噓,他們盡然瞬間消失在沙漠之中。
林三少在山丘上四處張望,未見人影,跑下沙丘,見有戈壁和足跡,遂尋印而來,待到藍潁摘草葉的地方,看到這些灑落的葉子,似乎明白藍潁肯定在此逗留過,又看到有打鬥的痕跡,和落入地上的網兜麻纖,立即反應過來,他肯定被人綁了去。可是戈壁上沒有任何足跡可辨別方向,這怎麼辦?他焦急難安。這時陸九他們跟了過來,見林三少滿臉疑惑和焦急。陸九便道:
“踏沙無痕,這種功夫隻有金蠻子有,可見附近大漠中肯定有金國的宿營,我們分頭尋找,下午日落前回前麵路口驛站相會。”說著陸九便朝東而去,楊柳和玉芝不想分開,朝西麵去了。馬若男看看林三少。林三少心想,馬姑娘剛剛遭如此厄運,怎能連累於她,便勸言道:“馬小姐,你可以到前麵驛站歇息,等我們回來再商議以後去處,怎麼樣?”
馬若男道:“南麵是金龍堡,那金人肯定不會去哪裏,唯有北麵,你我可以同行。”
林三少有點為難。
“怎麼啦,你不歡迎我隨你啊,那你還不如把我留在金龍堡的地牢裏,讓我死也死在家裏。”嘴上這麼說,心裏是想“那姑娘固然是生氣離開,解鈴還需係鈴人,我去了才能把事情說明白。”
林三少慌了:“馬小姐別誤會,我隻是想姑娘家難在身,再為這事勞頓,不太合適。”
“馬小姐,都認識這麼久了,還這麼稱呼,聽著多別扭。”
“咳,那該怎麼稱呼你?”
“馬若男三個字你隨便叫,叫藍兒也成!”馬若男故意映射藍潁。
“那就叫你男兒吧,隻要你覺得可以!”林三少未解其意。
“得了得了,越叫越難聽,難怪你心上人會跑掉……”
“啊,這哪跟哪呀?”
“我看你就叫藍兒吧,叫藍兒好聽!”
“我剛才不是說叫男兒,你不願意嘛”
“我是說你叫她,別叫我,我叫馬若男!”
“咳”林三少第一次覺得這馬若男說話還真讓他費解,心想,這難道是所謂的女兒心思。他在那裏琢磨,馬若男已經上路走了。
“嗨,若男姑娘,等等我,一起走!”林三少追上去。
“想通啦?現在可是你跟著我走哦。”馬若男俏皮的看著林三少。她覺得眼前這個人確實讓人輕鬆,想怎麼逗都可以怎麼逗,一點也沒李青雲這種公子哥一樣的滿身禮俗,話也放不開說。於是心裏舒暢了很多,想著有一個人陪伴,總比孤苦伶仃好。
大漠陰晴多變,馬若男感到前麵起了沙塵,雙手拉著身上的袍子,裹了身體,屈腰前行,林三少在後麵看到了,那姿態,似乎如跳舞的舞女。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無情無義的男子,心上人丟了,還在這拿我尋開心,你不著急,人家還為你著急呢”
林三少被一句說的,噶然停止失笑,覺得馬若男是個冤家,句句話都能把他置於死地。馬若男偷偷笑了。
這時候,沙漠起了風暴,馬若男的頭發被吹散了,飄灑在身後,林三少聞到她發絲特有的女兒清香。覺得該在馬若男前麵走才是,於是繞開她,隻見馬若男撲棱倒在他腳下,雙手抱住胸脯,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