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7.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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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瑤月。
水瓊月被陳元拉走了,蕭雨萱便坐在院子裏朝月流雲和黎風問道:“王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黎風和月流雲同時搖了搖頭,黎風開口道:“我們也不清楚,王家裏的人昨晚突然就跟發了瘋似的,跳井的跳井,撞樹的撞樹,不過片刻便都死絕了,然後整個宅子就在一瞬間被移到了炙炎蠍的巢穴,流雲為了救我,便被蟄傷了……”說到這兒,黎風看向月流雲,眼中滿是後怕。
蕭雨萱:……
“你剛才說王家的人,有人跳井自殺的?”蕭雨萱開口道。
“是。”
“那人應該還在那口井裏。”蕭雨萱看向二人,“根據你們方才所說,王家的人應該是被刻意操縱自殺的,但操縱者不可能讓人投井自殺,畢竟他不能把井運走,讓人跳井自殺無異於給自己找麻煩。那個跳井自殺的人應該是有意識的,也許會留下什麼線索。”
“但是那個操縱者難道沒發現有人是跳井死的?若是發現了,他就不會覺得奇怪嗎?”黎風不禁反駁道。
“也許他發現了,不過他應當是不在意的,因為我們並沒有發現溺死的人,我們到的時候王家的水池已經幹涸,下麵有蓮花與魚類的屍體,但是沒有人的屍體。”
“也許他覺得那個跳井的人隻是碰巧站在那裏罷了,也許他檢查過,但並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便直接將王家移走了,也許是因為趕時間,也許是因為不在意,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沒有將那具屍體一起轉移到炙炎蠍的洞穴中,這便是我們的突破口之一。”
“之一?還有其他突破口?”
“你們還記得王家的書房裏都有些什麼嗎?”蕭雨萱問道。
“額,桌椅,書架,很多書,還有兩個大花瓶和一個盆栽,怎麼了?”月流雲好奇地問道。
蕭雨萱挑了挑眉,“花瓶和盆栽放在哪裏?”
“花瓶放在門兩邊,花盆放在書桌上,上麵種著一小棵鬆樹,不過這個花盆裏的植物經常換,基本不過兩三天就會換。”
“花盆?”肖玨皺了皺眉,“難道花盆裏麵有什麼東西?”
“不管裏麵有什麼,現在我們是找不到了的。”蕭雨萱攤了攤手,“我們隻能去王家剩下的那片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線索了,不過書房、臥室那塊區域的下麵倒是可以重點看看。”
“可是現在那個地方肯定圍滿了衛兵啊,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可能還能讓人隨意進出的。”黎風無奈道。
“即使是王家的人,也不能進去嗎?”
“誒,那,那應該可以……可,可您不是……”
蕭雨萱笑了笑,“雖然我不是王家人,但有人是啊~”
******
王霖看完蕭雨萱記錄下來的記憶水晶後抬頭望向蕭雨萱,眼中帶著一絲緊張,“這些就是全部的人了嗎?”
蕭雨萱愣了愣,王霖這反應,難道這裏麵沒有他的母親?
“還有一個因為是投井,所以不在這裏。”
王霖的臉色瞬間蒼白,“是,女人?”
蕭雨萱:……這個沒問啊。
“這個我不清楚,得去了王家才能清楚。”蕭雨萱回答道。
“我,我知道了。”王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帶你們去。”
這兩天剛好是周末,至於選修課,隻要請個假就可以了~
跟隨王霖到達王家原址後,蕭雨萱才發現王家周圍都圍滿了士兵,禁止他人進出,看那些士兵身上的徽紋,應當是直接隸屬於皇帝的衛隊。
王家的事情,居然引動了沉政光的親衛隊?!
蕭雨萱麵上不顯,心中暗暗沉思,這王家,莫不是並非如表麵上看到的那般?
王霖卻是完全未注意到那些士兵的徽紋,隻徑自往前走去。
“你是做什麼的?這裏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守在門口的士兵攔住了王霖的去路。
“這裏是我家。”王霖抬眼看向那兩個士兵,“讓我進去。”
兩個士兵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其中一個士兵開口道:“我進去通報一聲,你先在外麵等著。”
不一會兒,那個士兵就帶著一個人出來了。
“你叫什麼?”來人一身豔紅,手持黑骨折扇,麵上帶著三分笑意,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顯露出動人心魄的美來。若是沉清雲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就是他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大哥——沉清曇。
“王霖。”
沉清曇上下打量了一下王霖,臉上的三分笑意頓時化作十分,用手中的折扇輕輕地敲了一下*身邊兩個士兵的肩膀,“你們也是,人家是王家人,做什麼攔著?”
“是,屬下知錯。”二人認錯倒也幹脆。
王霖也不打算如何,隻看著沉清曇開口道:“我要進去。”
“那便進來吧。”沉清曇笑著讓開了身。
“他們是我的朋友,可以和我一起進去嗎?”王霖指了指身後跟著的四人。
原本蕭雨萱打算隻帶著肖玨,但是白宇躍非要跟來,再加上王霖的好友陸鳴知道這件事後堅持跟來,原本的三人行變成了五人行。
沉清曇看了眼蕭雨萱,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蕭雨萱:不明所以。jpg
待沉清曇離開後,白宇躍用扇子敲了敲蕭雨萱的手臂,待蕭雨萱看向他才小聲開口道:“那是大皇子沉清曇,久不在宮中,也沒什麼職務,隻喜歡遊山玩水,我本來以為會派二皇子來,沒想到會是他,不過也好在是他來,否則以二皇子那死板的性格,我們能不能進去還兩說呢。”
“這麼看來,這大皇子反倒隨和?”蕭雨萱疑惑道。
“隨和?哈哈哈哈……”白宇躍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捂著肚子笑了一會兒,“咳咳,你,你讓我緩緩……”
蕭雨萱:……
“咳咳,那個,”白宇躍被蕭雨萱犀利的眼神嚇得止住了笑意,“大皇子他,是挺隨和的,嗯嗯!”
……
“父皇,您為何讓兄長去調查此事?他根本就不會查案。”沉清凨皺著眉站在案桌前看著正在看文書的沉政光。
沉政光抬眼看了他一眼,“凨兒,你一向沉穩謹慎,如今剛從魔淵山脈曆練回來,不跟我彙報成果,反倒先問起曇兒的事,這倒是奇了,以往我遣他辦事也不少,你也沒有反對,如今怎麼……”
“以往您讓兄長辦的事都是他能辦的,我自不會說什麼,可這次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沉清凨忍不住上前一步,雖然麵上絲毫不顯,但他的眼神卻將他心底的情緒暴露無遺。
沉政光饒有興趣地托著下巴看著他,“凨兒,你這是,擔心曇兒?”
沉清凨微微一怔,不甚自在地收回腳,“他,油滑得很,有什麼好擔心的……”
“唔,確實,”沉政光點了點頭,“曇兒自小就聰明的很,我交給他的事情都能辦得很好,我相信這次也一樣。”
“但這次的事……”沉清凨不甘地再次上前一步,卻被沉政光揮手止住了話頭,常年來養成的禮儀素養早已根植於他的心底,沉政光揮手便是不想再繼續談話了,沉清凨便隻能低聲道了一句“兒臣告退”轉身離開。
沉清凨出了殿外,卻正好遇上了羅筍昌,原本的氣悶頓消,趕緊上前道:“羅總管!”
“殿下不必多說了,”羅筍昌在沉清凨開口前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話,“陛下主意已定,誰說都沒有,況且大殿下做得很好,並未出什麼紕漏。”
“可是……”
“若殿下不放心,可以親自去看看,陛下並未說您不能前往。”羅筍昌說完後便彎腰行禮,繞過沉清凨離開了。
沉清凨卻眼前一亮,大步朝殿外跑去,倒是將殿內不得喧嘩奔跑這一條宮規暫時性地遺忘了。
……
“你說大皇子喜歡出入賭場,又喜歡去茶館戲樓也就算了,妻妾成群又天天遊山玩水是什麼鬼?這人這麼矛盾的嗎?”蕭雨萱皺了皺眉,有妻妾還喜歡跑出去玩,“還是說他有收集癖?”
“反正情報就是如此,不管他本人如何,他所做的事隻表明一個立場,那就是絕對的無心權勢,而且陛下也說過不會立他為太子,他自己也沒這個想法,倒樂得清閑,一般這種事都是二皇子做的,雖然陛下現在還沒有立儲,但基本上是以二皇子為主了。”白宇躍攤了攤手,“畢竟那大皇子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當太子。”
其實說白了就是放蕩不羈愛自由,喜歡玩,而且腦回路明顯異於常人。
對此,蕭雨萱不置可否,看著坐在不遠處喝茶的大皇子沉清曇,蕭雨萱心中並未覺得放鬆,倒是無端的有些警惕。
一行人在王霖的帶領下到了井邊,但那口井裏無水,且並沒有什麼屍首。
“那口井裏的屍體被放在那邊臨時搭的小屋裏了,興許你認識,要去看看嗎?”
沉清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五人背後,突然出聲倒是把蕭雨萱嚇出了一身冷汗,當即拉著肖玨和白宇躍後撤了幾步。
沉清曇見此也不惱,啪的一聲打開折扇笑了笑,“這位小朋友倒是機警~”
“你,你說那屍首在那小屋裏?”王霖現在心裏隻想確認那屍首的身份。
“嗯,你要看我可以帶你過去,畢竟這是唯一找到的線索,可惜沒人認識她。”沉清曇很是遺憾地說道。
待到王霖看到那屍首跪地痛哭時,蕭雨萱便知道這應當就是王霖的母親了。
屍體被井水泡的泛白,臉部也有些浮腫,不過依舊顯得異常瘦削,身上的衣物也很素淨,沒有任何飾品,可見王霖的母親在王家的日子估計過得很不好,而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王霖的母親是買來的小妾,地位地下,王霖的天賦又不高,一向生活得拮據,又多遭人欺淩,隻能窩在小院中,吃不飽飯也是常有的事。
“我們請醫女檢查過了,可惜什麼線索也沒有。”沉清曇歎了口氣,“原本以為能從認識這婦人的人中推測出凶手的身份的,沒想到還是……”
“我知道,線索。”王霖忍著悲痛站起身來,雙眼赤紅。
“你知道?!”沉清曇有些驚訝,“線索在哪裏?”
王霖不說話,隻在陸鳴的攙扶下緩緩朝外走去。
眾人緊隨其後,蕭雨萱此時也有些好奇了,王霖的母親真的留了線索?如果是真的,那她又是如何留下來的?
“就是這裏。”王霖指著那口井,道,“最底下,有一塊缺了角的磚,那個角便是鎖孔,母親頭上的木簪便是鑰匙,隻要把木簪插進那個孔裏,便會啟動井裏的一小塊記憶水晶,記錄下來到井邊的人,也許就有那個凶手。”
“但若是凶手不曾露麵呢?”沉清曇皺了皺眉。
“不,那凶手一定會露麵。”王霖肯定道,“因為他看不到井底,也不知道我母親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該帶的東西,一定會進行確認。”
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沉清曇讓人下去確認,那人上來後果然帶上來了一小塊記憶水晶。
水晶中的畫麵有些模糊晃動,不過還是清晰地記錄下了每個路過井邊的人,畫麵的最後閃過了一個人影,沉清曇皺起了眉,蕭雨萱卻是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那個人她竟然見過!
當初用奇怪的符紙將肖玨炸傷,隨後又很快脫身的那個男人——天機子!
難道他也和雪村有關?
“最後出現的那個人不是王家人!”王霖指著水晶開口道,雖然盡力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但還是帶著一絲激動。
沉清曇讓人收起那顆水晶,朝王霖道:“好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此人很危險,還不是現在的你能對付的,你現在還是跟你的同學快些回學校去吧,留在這裏反倒徒增危險。”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們離開了。
王霖點了點頭,他也明白現在留在這裏不僅報不了仇,還可能被找回來的凶手殺死,得不償失,還連累朋友,回學校學好本事找那人報仇才是明智之舉,反正他已經記住那人的樣子了。
離開時,蕭雨萱卻意外見到了兩個人。
那是……師祖和掌教師祖?師祖好像又長高了不少?這速度……
看了看正在和沉清曇說話的薛赤玉,以及百無聊賴地靠在薛赤玉身邊的薛靈,蕭雨萱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們怎麼也在這裏?!
薛靈也注意到了蕭雨萱的視線,站直身子朝她招了招手。
蕭雨萱:額……這是過去還是不過去?
沒等蕭雨萱決定好,薛靈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了。
【讓你的朋友先走,我有事同你說。】
聞言,蕭雨萱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不過對方畢竟是師祖,蕭雨萱還是找了個借口讓其他人先回去,當然,肖玨還是留下的。
等到薛赤玉和沉清曇談完,薛靈便拉著蕭雨萱穿過一片白霧到了開滿了青色蓮花的池塘邊。
蕭雨萱:???等等!剛才明明沒有什麼池塘的啊?!
“不必驚訝,這裏是我的靈府,或者按你們的話說,算是一處異空間,不過隻有我能帶人出入。”薛靈笑著解釋道。
“……”蕭雨萱覺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
薛靈歎了口氣,又笑了笑,“不過我的實力還未恢複,所以現在隻能帶一個人進來,但是作為防止他人竊聽到我們談話的工具,還是不錯的。”
蕭雨萱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景色,發現池塘周圍都是淺灰色的霧氣,透過那些霧氣隱約能看到遠處的一些建築。
“我找你來主要是為了王家的事情。”薛靈開口將蕭雨萱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此事涉及仙羽大陸的叛逃者,交給我們就好,你們就在學校裏好好待著。”
“不是說仙羽大陸的修者離開仙羽大陸後會受到限製嗎?”
“那人不是一般的修者,且極擅長隱匿,當初在魔淵山脈勉強查探到了一點蹤跡,可惜還是讓他逃掉了了,雖說依舊要壓製修為,但受到的限製要比我們小得多,他已經逃到這裏十幾年了,還培養了一股不小的勢力,你們現在還打不過他,不可逞強。”薛靈嚴肅道。
蕭雨萱點了點頭,“我們本就沒打算現在和他硬碰,不過,師祖,到時候若是抓到了那人,可以讓我去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薛靈有些疑惑地看著蕭雨萱,“你要見他做什麼?”
“解決一點私事。”蕭雨萱笑了笑。
薛靈:哦。
“師祖,王家的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突發性集體自殺?這也太奇怪了。
“是幻術,”薛靈歎了口氣,“借夜晚的霧氣擾亂人的心智,使其自願自殺,如此一來便能減輕因果的反噬。”
蕭雨萱聞言皺起了眉,“因果?”
“擾亂了那些並無大罪或罪不至死之人原本的生活軌跡,使之橫死,自然會有因果。”薛靈道,“對我們修士來說,因果太重不僅有礙修為,更嚴重則會引來天雷,先前那連續一月的天雷你也看到了,那人身上背負的因果已經很重了,這次他借神淵之城勉強逃過一劫,再加重因果,估計哪裏都藏不了了。而且背負著這麼重的因果,想要再隱藏氣息便不再容易了,很快我們就能找到他了。”
蕭雨萱恍然,“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也用不了多久了。
“這幻術可有防禦的辦法?”蕭雨萱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你放心吧,”薛靈笑了笑,“蕭家的防禦陣法很完備,這種情況不會發生在蕭家的,你在學校裏也不會受影響。”
“那就好。”蕭雨萱鬆了口氣。
離開薛靈的靈府後,蕭雨萱就被肖玨抱了個滿懷,還未說話就聽見滿含著無限委屈的聲音,“玄玉你去哪裏了,我剛才看到你突然消失,差點嚇死了!”
蕭雨萱抱了抱肖玨,安撫道:“我沒事,隻是暫時去了個你看不見的地方,那裏談話比較安全,不過隻能兩人進去,所以委屈你在外麵等我了。”
肖玨趴在蕭雨萱肩上蹭了蹭,悶悶地說道:“……沒事。”
薛靈見此朝蕭雨萱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和薛赤玉先走了,隨後便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離開了。
蕭雨萱頗有些無奈,她又沒想幹什麼“壞事”。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蕭雨萱拍了拍肖玨的背。
“嗯。”肖玨放開蕭雨萱後又緊緊抓著她的手。
蕭雨萱:……好吧,師祖你是對的。
蕭雨萱上前一步在肖玨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接著是眉心,眼睛,臉頰,一路向下,最後落到了嘴唇上。
肖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