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外門修煉
    碧雲宗，外門。
    林琴音到外門已經一個月了。一個月裏風平浪靜，每天的修煉都按部就班。
    每日卯時在外門武煉廣場修煉的是宗門煉氣操和內丹功的基礎功法，這是碧雲宗所有修煉功法的根本。外門的傳功長老武文道長負責煉氣操的示範、講解和考核；外門傳功長老丘燁道長負責宗門龍虎內丹功基礎功法的教習，考核。這些基礎內容的學習期是一個月，一個月後再進入第二階段的宗門學習。
    碧雲宗的煉氣操有六式，分別為飛禽三式：鳳翔、鶴舞、鷹掠；走獸三式：龍臥、虎踞、狼突。每一型的修煉又有靜式和動式之分，靜式為培元樁功，動式為固元樁功。另有煉精化氣周天搬運之法，為碧雲宗龍虎內丹功的基礎部分。
    這些基礎功法的修煉，前十天弟子們覺得新奇，畢竟是宗門功法。後十天基本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獲，很多新人心裏都有了一些疑惑，用功上就有勤疏之分了。到了第三個十天的修煉，一部分天資聰穎，心境篤定的弟子就有了門徑漸開的感覺。到了此處，再審視之前自家所學的功法慢慢就有了糟粕之感。畢竟俯視天奕皇朝千年的三品宗門的積澱可不是其他低檔宗門或家傳功法可以比擬的。
    雲蕩大陸的修煉體係有法武之分，法為：符咒術法、丹術、煉器、陣法等。武煉為煉氣、煉體和馭器搏殺之術。此兩種體係並無高低之分，古有修真者以丹道、器道、術法之道證道者居多，但以身證道者，得到長生者也不在少數。雲蕩大陸幾千年來主要倚重武煉之法，後來法武雙修一路也漸漸成了主流，畢竟武煉之道需有術法輔助，彼此有相互助益之功。
    此界修真，境界之分為：培元期、丹元期、元嬰期、元神期，再往上就是神境仙途了。而歸元期又分為：煉氣境、禦氣境、混元境、天人境；丹元期又分為：化丹境、成元境、真丹境、金丹境；元嬰期又分為：化形期、開竅期、凝神期、神嬰境；化神期又分為：化虛境、虛神境、神藏境、神成境。
    林琴音自入了宗門之後，跳出坐井觀天的局限，心中更加明白修真之道路途遙遠，但好在心中更加明確了方向，向道之心愈發堅韌。世俗之念，除卻父母、小峰之外一概丟在身邊，相忘於紅塵，隻日日苦修。
    昨天是考核期，兩位外門傳功長老對參加學習的弟子進行了靜功、動功、周天搬運法的階段性考核。此次參加學習考核的弟子除了此次各城內招名額之外，還有外門公開招收的弟子共計四百餘名。當然人數多了自然良莠不齊，內部考核中優勝者八十多名，合格者兩百多名。不合格者繼續在武煉場自行修煉一月再做考核，直至合格。現已合格及優勝者順利進入下一階段的學習，即拳法和器械學習。
    拳法和器械的學習在後山，後山有練功殿數間。練功殿有高牆圍繞，高牆之外西去是莽蒼山嶽，也是外門禁地。東去是一片萬丈高崖，師兄們說那是外門精英弟子的練功石窟、石室。張道明、楚大流、謝飛猿等師兄都是在此處修煉。高崖之下一條闊水環繞，浩浩蕩蕩，是萬裏碧江的源流。
    傳功大殿之外北邊一角，有一座九層高塔雄踞在山勢高處巍峨聳立。傳功長老介紹的時候告訴新弟子們說是外門密地傳功塔。何為傳功塔？有了傳功殿怎麼還有一個傳功塔？長老說，傳功殿為傳功長老親自傳功，傳功塔是精英弟子領悟宗門秘法的地方。碧雲宗為獎勵精英弟子，此塔上每一層都有數部功法大典嵌於高塔裏麵的內壁上，誰有緣能悟出上麵的功法屬於宗門獎勵。
    據傳傳功塔內鐫刻的功法不乏地品功法，但也隻是傳說而已，數百年來好象還沒有人在此悟出地品一階的功法。
    雲蕩大陸的修真功法分級為天、地、玄、黃，每一級又分九階，地品五階以上功法在一個三品宗門裏麵基本已屬於是秘術一級的，所以這傳功塔上有地級功法存在，對所有外門弟子來說，都是一種奢望，也僅僅是一個傳說。的確，林琴音聽到這個神奇的地方的時候，也曾幾天幾夜睡不著覺，因為如果自己能上了傳功塔，修真路上必然會走得更遠。
    自此，林琴音的心裏也日日惦記著這個心中的聖地。
    九層之塔，我必定要征服你！
    三日後要去傳功殿，這三天裏都是自由的。除了不能離開宗門，除了不能涉足後山的禁地，不去傳功塔和內門五峰，去哪裏都是不會被限製的。這碧雲山範圍方圓五百裏計，內五峰之上尚且不算，林琴音本想與蔡小娥、黃茉莉或者還可以帶著月塵小師妹到處去逛逛，但今日午後，她忽然收到了月塵小師妹傳來的張道明師兄的信。
    月塵負責她這一片修煉精舍的傳訊，內部迎送等瑣事的。碧雲宗是名門大宗，女弟子的修煉精舍是不允許男弟子私下拜訪的，所以才有了月塵這樣的雜役職位。
    張道明師兄在手信裏說，今晚酉時末在天香榭相聚，已約了謝飛猿師兄等一敘。林琴音本意想拒絕，當看到他的邀請名單裏還有蔡小娥、黃茉莉等相熟之人，便確定了赴會。但她去的目的卻是欲當著張道明師兄的麵表明自己的態度，斷了兩人的往來，避免以後在宗門裏給自己帶來聲譽上的麻煩。
    山間日夕尤佳，西天燃著火紅的雲錦。
    風吹過琴音的屋舍時，她正緩緩移步到屋外。
    風裏包裹著草木的香味，徐徐的吹，吹亂了她額前的發絲，也吹亂了她的心緒。
    她想到一月前在明知哥哥的排房前對那個膳房管事說的話：“徐主事應明白我林琴音剛來碧雲宗不久，並非是誰的道侶，今天正好借你金口傳一下話，避免以後真跟哪位師兄產生了讓人誤會的地方！”她想，這些話一定已經傳到了張道明師兄的耳中，以自己對他的膚淺了解，他並不象是好相與的主，隻是既然自己那麼大張旗鼓的得罪了他，為何這一月來如此風平浪靜，不見他來找什麼麻煩？
    是他畏懼宗門，所以不敢妄為？
    她又想道：還有明知哥哥，最近情況怎樣了？他本來禦氣境的修為為什麼在宗門入門考核時居然被淘汰到雜役組？到底是什麼吊詭原因？前一次本欲向他了解，但他卻當著眾人將自己拒之門外，最近一月又因為自己訓練緊張，也沒有時間再去過問，自己改天一定要再去找找他。
    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她看見了蔡小娥攜手黃茉莉在夕陽的餘暉裏從遠處走來。
    蔡小娥再女弟子裏也算是接近修煉天才一般的人物了，其天資聰穎，用功篤定，功法理解往往能舉一反三。昨日的內部考核裏，她與自己都進入了優勝組，表現雖不如自己這麼拔尖突出，但也輕輕鬆鬆入了前五十名。黃茉莉稍遜一些，不過也在一百名之內。
    此時看來，兩人臉上的喜色還沒有褪盡。兩人在夕陽餘暉裏迎風疾行，衣袂飛舞，眉間盡是英風俠氣之色，儼然有了大宗門弟子的風采。
    兩人反觀林琴音又是另外一番氣韻：紫衣罩紅裙，身量多窈窕，朱唇微綻春風笑，黛眉銜山劍氣隨，隱隱仙宗俠女氣象！三人站到一處，相互彰映，如珠玉齊輝，羞得連天上的夕陽也偷偷的躲到了暮雲中去了。
    三人相視恬然一笑，蔡小娥道聲：“快到時候了，我們且往天香榭去吧？”
    林琴音雖滿懷心事，也道聲：“正是時候！”
    當下三人聯袂，往天香榭迤邐而去。
    3。意外
    天香榭的夜晚永遠那麼迷人，華燈璀璨，香車美人不絕。
    明月開始東升，星河逐漸燦爛。
    今晚天香榭人流不斷，外門弟子們正是賞花、賞月、賞美人的好時節。花乃丹桂十裏，月乃上弦如鉤，人為外門麗珠。
    今年外門新入的弟子裏豐姿卓絕者眾多，門內的師姐們也不乏花癡擁躉者，剛來的師妹麗人，空虛的師兄們也想伺機而采摘，人間情事繁華了今夜。
    眾所周知，宗門內相互組合道侶隻要不強占強娶或公開做出有傷風化之事，宗門一般不做幹預，所以前山的五大山莊也常常成了男女弟子們的相約之所，男女情事並不需刻意遮掩。
    此時月牙居閣樓前，人聲鼎沸，到此處赴會的客人張道明正在親自迎迓。
    張師兄今日也是盛裝而出，不知是何喜事，眉目間閃動著喜色。讓人意外的是今晚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招呼客人居然出現了林明知、黃玉郎。林琴音一眼就見到了人群中有一些落寞的林明知。黃玉郎在之前的宗門入門考核中成績雖不算優勝，但仍順利進入了修煉弟子的行列。如果說他今晚出現在這裏，還不算意外，但林明知作為一個雜役弟子在此出現，的確就讓人有一些驚詫了。
    不過黃茉莉見了兩人便喜出望外上前寒暄。林琴音見了林明知在躲閃她的目光，自是不好上前去打招呼。反倒是蔡小娥進退落落大方，見了兩人不溫不火上前問話，既不顯得生疏也不過於熱絡。
    林琴音三人的到來，自然又是一陣轟動，引起附近無數的關注目光，並引得一些想要認識的師兄弟上前圍聚。
    “那不是姑蘇城的林琴音嗎？真是光彩奪人，堪稱傾城！”
    “哇！蔡小娥師妹華貴典雅，鳳目凝波，果然不負盛名！”
    “那不是黃茉莉嗎？這如蘭氣質，嬌俏迷人讓師兄我的小心心左右蕩漾！”
    俗世繁華，我心如水。林琴音無意中抬頭看時，不覺與閣樓上探出窗外的一道目光相遇，見其溫潤含情如星月一閃，自是忙低下頭來，心頭道：“原來是謝飛猿師兄，如此探視，豈不是有一些輕浮？”
    張道明師兄早已迎上來，目光在林琴音身上繞過幾圈才心花怒放的道：“琴音師妹，感謝你與蔡師妹、黃師妹移玉步前來，今晚這天香榭的月光都因為你們三位而失色了！”
    林琴音不置可否，隻是禮貌的道了一聲：“張師兄客氣了”
    黃茉莉笑嘻嘻的說道：“感謝張師兄邀請，不敢不來”
    蔡小娥唇角含笑道：“張師兄邀請，是師妹們的榮幸！”
    數人寒暄一陣，張師兄在前麵領路，林明知隨後，一起上了月牙居。
    繞過對門的屏風，主桌上謝飛猿師兄目如星照，白衣飄飄，當先站了起來，遠遠對著林琴音等笑道：“我們外門的三位佳人來了，歡迎！”
    另外兩座客人也已坐滿，大多是不相熟的，但都一起起哄道：“果然是外門的絕色，張師兄好大的顏麵啊！”
    張道明滿麵紅光的謝過了眾人的恭維之意。
    林琴音趁這當兒，微微笑著對謝飛猿師兄道：“謝師兄，今日如此熱鬧為何不見唐師姐過來？”
    謝飛猿微微沉吟，正要回答，張道明一旁打岔道：“琴音師妹坐下再敘吧！”林琴音本就是隨便問問，自然沒有再往下說。
    謝飛猿師兄自是單獨在上首坐著，張師兄將蔡小娥、黃茉莉安排在謝飛猿下首坐下，林明知與黃玉郎一起末席坐了，林琴音就隻好與張師兄坐了次席，林琴音雖對這種安排不很滿意，但礙於情麵，也坐下了。
    宴會開始，照例水陸珍饈開路，山野靈素齊上。
    張道明舉杯而立，笑言道：“各位在座的師弟師妹都是或即將會成為我碧雲宗外門的精英，大家都知道，我們碧雲宗外門藏龍臥虎，混元境、禦氣境高手如雲。跟大家透露一下，我謝飛猿師兄最近修為精進，很快就要觸摸到混元境四重了”
    張道明語調故意停了一下，四下裏立刻響起讚歎和恭維之聲。
    “啊！謝師兄人中之龍，這麼快就到了混元境四重了，聽說內門中的一些精英弟子也才是混元境而已，謝師兄真是了不起啊，我們今晚能與謝師兄這樣的高人坐在一起宴飲，真是我等的無上光榮！”
    “是啊，如果我們能得到謝師兄這樣的高人指點，我們的修為豈不將是一日千裏？”
    謝飛猿在主桌首席安然而坐，並沒有任何的得意之色，仿佛混元境四重並不值得誇耀一般。眾人又是麵露崇敬之色，有人讚道：“謝師兄如此風度和實力，在外門中應當要進入到前五名了吧？”
    張道明迅速接過話道：“這位師弟真是有眼光。下月末，謝飛猿師兄將要在武煉廣場越級挑戰目前排名外門第五的黥世傑師兄，奪取外門第五的頭銜！來，提前祝謝師兄旗開得勝！”
    眾人皆站起來，歡呼鼓舞，舉杯向謝飛猿致敬。
    謝飛猿長身玉立，環顧左右，笑容雍容，道：“感謝眾位師弟師妹抬愛，如下月月末之戰能夠僥幸獲勝，師兄我定會在天香榭最好的酒閣招待大家，與大家同慶。”
    眾人大喜過望，畢竟能得到謝飛猿師兄的邀請，那是何等榮光的事情啊。
    張道明也推波助瀾道：“看來謝師兄是誌在必得啊，到時候能一瞻謝師兄戰勝黥世傑師兄的風采，才是在座各位最大的幸事！”
    眾人紛紛附和著一起幹了第一杯。
    食過五味之後，謝師兄興致似乎很好，主動站起來舉杯道：“本師兄在這裏宣兵奪主一下，想來張師弟不會介意吧？”
    謝飛猿看了一眼張道明，眼神中略有征詢之意。
    張道明趕緊站起身來道：“謝師兄太過客氣，今天謝師兄是主賓，也是我們的師兄，一切但聽從謝師兄吩咐！”
    謝飛猿微微笑道：“吩咐倒不必，隻是要借師弟的酒敬一個人。”
    聽他這一說，眾人都有為之一驚。林琴音心裏也道：“這謝師兄主動要敬的人，遍觀今晚的酒桌，誰能有此殊榮？”
    張道明聞之也詫異道：“謝師兄開玩笑了吧，滿座皆以師兄您為尊，何人能擔得您的敬酒？”
    謝飛猿對著林琴音溫溫笑道：“就是這位林琴音師妹。”
    林琴音大驚，眾人聞之更覺訝異。林琴音忙站了起來，舉杯道：“謝師兄取笑師妹了，師妹我如何能擔得你的敬酒？反倒是師妹我早已仰慕師兄風采，謝師兄修為深湛，又如此平易近人，照顧後進，師妹我當先敬謝師兄一杯，望謝師兄賞臉！”
    對麵蔡小娥眼中悄悄閃過一絲妒意。
    黃茉莉卻是一臉花癡的望著風度翩翩的謝師兄。
    張道明略顯尷尬，也打了個哈哈，順勢應變道：“師弟我看還是琴音先敬謝師兄吧！”
    張道明故意用詞曖昧了一點，似乎想表達什麼，但謝飛猿好象並沒有聽懂。反倒是對他道：“師弟此言差矣，林師妹前一次在宗門入門考核中奪魁，今次聽說又在內部考核中名列前茅，照此下去，假以時日，林師妹一定會成長為我外門的驕傲啊，至少也是女弟子中的翹楚！”
    酒桌上眾人聞之，亦是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謝飛猿深若星辰的一雙眼環顧了另外兩桌之後，微笑著道：“既然如此，這杯酒我們一起祝林琴音師妹修煉精進，為我們外門爭光！”
    說完他當先飲下杯中酒。張道明等自然也順著他的話一起舉杯敬林琴音。
    林琴音看著滿座炯炯目光，不好推辭，道了聲“感謝謝師兄及各位同門美意！”遂緩緩將杯中的酒幹了。
    林琴音臉帶薄紅，隨後單獨回敬了謝飛猿，至於席間其餘諸人，都理解她不勝酒力，所以她沒有一一單獨回敬，隻舉杯在席間環繞了一圈，表達了謝忱之意，一飲而盡自己的杯中之物，算是回禮了。
    席間賓主融洽，中間又上了兩種碧雲山上采摘的靈果。張道明深怕又被誰打亂了宴會節奏，遂端杯道：“今晚已說酒兩杯了，這第三杯我也要效仿謝師兄敬一個人。”
    張道明見眾人都看向他，於是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道：“這一杯不敬在座的各位師兄，是敬一位後進師弟。”
    眾人的胃口馬上就被他吊起來了，紛紛看著他。張道明側麵對著旁邊的林明知說道：“這杯酒我要敬的正是這位林師弟。”
    眾人幾乎沒有聽說過林明知的名號，但見是一個雜役弟子後，都十分不解。張道明如此舉動，不止林琴音吃驚，除了謝飛猿外，席間在座的所有人無不麵麵相覷。畢竟林明知的雜役弟子身份，能參加今晚宴會並坐在主桌這早已讓眾人側目了，隻是席間大家不好相問，此刻見張師兄居然要屈尊親自給這名雜役弟子敬酒，大家更看不懂了，於是紛紛默然望著張道明看他如何說。
    突然出現的這一幕，誰也不清楚張道明要賣什麼藥，林明知自己臉上臊紅一片，低頭不知所措。林琴音雖心裏蒙圈，但也隻能設身事外，裝作不認識林明知一般，靜觀其變。
    席間眾人唯謝飛猿穩若泰山，除偶爾眼神若有若無的滑過林琴音臉龐，其永遠都是笑容溫煦的樣子，風度如玉。黃茉莉麵上潮紅，隻一旁偷偷觀望，心跳不已。旁邊兩桌也有兩三個女弟子花癡模樣比她不遑多讓。
    張道明見吊夠了大家的胃口，才環顧四周繼續道：“告訴大家一個消息，雖然此刻大家看到我林師弟還是雜役弟子的身份，但明天他就魚躍龍門成為外門弟子了！”
    “啊！”眾人大為吃驚，不解的望著張道明。畢竟外門眾極少有能從雜役弟子直接晉升為修煉弟子的，大家紛紛猜測，這林明知到底是何背景，能得如此鯉魚一躍龍門的機會，何況，還有身為禦氣境五重的張師兄主動討好敬酒。
    張道明有所深意的目光停留在林琴音臉上，道：“前一次宗門入門考核，林師弟現場發揮不佳，其實他早已是煉氣境七重的修為，高於一般的新人弟子。”
    張道明目光脫離林琴音，環視四周，大聲道：“這次外門朱富長老憐其明珠蒙塵，幫忙向外門長老會說項，在長老會單獨安排的考核重試中，明知師弟發揮出個人實力，考核已經通過，明日林師弟將從膳房搬去到修煉弟子精舍，將正式開始宗門修煉！”
    張道明看著大家吃驚的表情，毫不掩飾臉上的得意之情，大聲道：“所以，這杯酒我要恭喜他!”
    他繼續笑著對林明知道：“來，林師弟，這一個月在膳房委屈你了，師兄我祝賀你終於龍歸大海，成為外門修煉弟子。”
    林明知身軀一震，忙站起來舉杯道：“多謝張師兄栽培！”仰頭快快將杯中之物盡飲，然後迅速坐下。
    張道明有意無意的看了林琴音一眼，微微一笑，然後將杯中酒輕輕啜飲了一口得意洋洋的坐下了。
    接下來就更加熱鬧了起來，旁邊兩桌很快有人過來敬酒，多是敬謝飛猿的，也敬張道明。還有幾個新人過來敬林明知，說是向他取經，向他討教一個雜役弟子到外門修煉弟子是如何煉成的。
    席間一直不被人關注的黃玉郎此時開始話多了起來，他趁著兩分酒意熱心的向不知情的人宣告了林琴音與林明知的兄妹關係，又有意無意的暗示了林明知能有今天，主要是張道明師兄看顧了林琴音師姐的麵子。這讓之前一些心生疑惑的好事者不免對張道明和林琴音之間的關係有了恍然一悟的八卦猜想。
    大家同桌相近，黃玉郎的口不擇言林琴音早已聽見，她無意中用眼角掃過張道明時，正見他正露出對黃玉郎的讚賞之色，她心中隱隱便有不祥之念。她心中正有忿怒不知如何去阻止黃玉郎的“酒話”時，一眾師兄弟又過來向她和蔡小娥、黃茉莉三人敬酒。畢竟外門天資卓絕的師妹們平素可不是能隨便靠近的，大家都希望借此機會可以得到近觀甚至相識她們的機會。也幸虧有謝飛猿、張道明替她們擋酒，敬酒的師兄師弟們的熱情才有所收斂，沒做過多糾纏。
    如此酒過數巡，席間諸人大多已酒意酣暢，於是就有人提出要謝飛猿師兄指導功法，張道明見謝飛猿並無拒絕之意，便提議道：“大家都飲酒不少了，功法上的討論擇日更好，今晚氣氛如此好，不如到閣樓外切磋一下近身武技。”
    眾人大聲叫好，謝飛猿也難得點頭同意，於是眾人簇擁著謝飛猿去了閣樓外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