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舲晃晃悠悠，從碼頭駛出。
    巫柒站在船首，遠望江麵。江水兩邊皆是高山，視線很受阻，此時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二小姐站在巫柒身邊，抬頭看了眼認真的巫柒，心念一動，說道：“你若把這事解決了，本小姐就雇你當我的男寵，保護本小姐。”
    “男寵不是用來玩弄的麼。”巫柒道。
    二小姐道：“我給你雙倍工錢，晚上當我的男寵，白天當我的守衛。”
    看樣子，這個二小姐是被慣壞了，毫無羞恥心可言。他爹要是土皇帝，那她就是土太子，還是女土太子。
    巫柒回頭看了眼百裏，發覺百裏也正看著自己，兩人目光相觸，百裏傲嬌地側過頭，假裝看向別處。
    巫柒笑了笑，按住二小姐的肩膀，迫使二小姐轉身看向百裏，說道：“你讓他當你的男寵，他那個地方……很漂亮。”
    二小姐打量著百裏，道：“他看上去有點奇怪。”
    “那裏奇怪？”
    二小姐歪了歪腦袋，說：“奇裝奇服，姿態還像隻狗。”
    百裏聞言，對二小姐咧嘴，露出一對犬齒。
    “不要。”二小姐回身，對巫柒道：“我就要你。”
    巫柒無可奈何，道：“那我當男寵，你雇他當你的守衛。”
    二小姐狐疑道：“為什麼一定要帶上他？”
    “不瞞你說。”巫柒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他是我母親的妹妹的老公的前妻的前夫的姐姐的孩子，他剛生下來就因為外表異於常人被遺棄了，加上他腦子不好，從小就備受欺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能再丟下他不管吧。”
    二小姐點點頭，問：“你從哪兒找到他的？”
    “伶館。”巫柒道。
    二小姐問：“為什麼在伶館？”
    巫柒又是一聲長歎，道：“別看他腦子不好，長相怪異，但他那活兒好用，特別好用，所以他才被賣去伶館當麵首，他在伶館裏特別受歡迎，所以啊，我花了我畢生所有的積蓄，還打了欠條，才把他帶出來，現在還欠著那老鴇百八十兩銀子呢。”
    二小姐咬了咬下唇，頗有些心動。
    巫柒垂目，瞥了眼二小姐，趕緊趁熱打鐵，說：“來這之前，還有好幾個富家女和小寡婦一路追了過來想把他買回去呢，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們甩開。”
    二小姐問：“那你為什麼願意把他給我？”
    “嘖。”巫柒砸了咂嘴，道：“那些富家女和小寡婦都是官家人，你說官家人能容得下他麼，早晚不還是要被哢嚓了的。”
    巫雲堂跟官府往來甚密，二小姐知道官府中的那些偽君子們是何等模樣，她不疑有他，回頭望了眼百裏。
    百裏正豎著耳朵偷聽，雖然他知道巫柒在編故事編排自己騙二小姐，可他對這些事不大了解，連何為伶館何為麵首都不知道，而巫柒一向有主意，百裏這點還是懂的，故而沒有妄動。
    他不動作，二小姐就當真相信了巫柒的話，轉身想去找百裏。
    巫柒抬手攔住二小姐，道：“二小姐，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水鬼的事。”
    二小姐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此來的目的。
    巫柒問她：“堂主當初在河裏看到了什麼，二小姐知道麼？”
    二小姐想了想，說：“我爹癔症發作的時候，胡亂畫了張圖，是個長著人臉蛇身的怪物。”
    “人臉蛇身？”巫柒問：“是人身蛇尾還是人臉蛇身，你看清楚了麼？”
    二小姐擺擺手，敷衍道：“我爹的畫技不行，畫的人不像人蛇不像蛇魚不像魚的，誰知道是個什麼東西。”
    二小姐說著，推開巫柒，轉而去勾搭百裏。
    巫柒舔了舔唇，心中頗多疑問。當年在仙人峒的書閣裏，他看到過關於聖女媧的記載，據說聖女媧便是人身蛇尾，可人臉蛇身又是個什麼東西？
    這二小姐是個粗心腸，又是滿腦子黃色廢料，想從她這裏得到情報幾乎不可能了。
    巫柒隻得走一步看一步，若是真遇到了那“水鬼”，也隻能將計就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