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記憶裏的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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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帶著些涼意,百裏抬手感受著風從指尖劃過的觸感,仿佛回到了仙人峒後山之中,那裏的風一直這麼舒適。
仙人峒是九大巫居住的地盤,在久遠的上古時代,世間存在著十名大巫,大巫作為人皇通天的樞紐而存在,他們向天人表達人類的期望,向人皇傳達天人的旨意。
可隨著人類的欲望愈加強烈,他們不再聽從天人的旨意,故此他們將大巫從人類生活的地盤驅趕出去,大巫們從此便出世絕塵,遠離人間煙火了。
巫真是大巫中其中一位,彼時坐在一片廣袤的野草地上,他的身邊圍著眾多異獸,有黑毛獨角的獬豸、有人麵馬身的英招、有似野豬的當康,還有一群撲著飛蝶的小狼崽子。
這些異獸都來自於巫真手中的山河圖殘卷。他偶爾會把這些性格溫順的異獸們放出來溜溜。
一隻白首黑毛,似狐狸的天狗從遠處奔跑過來,在接近巫真時化為人形,將巫真撲倒在地,用舌頭舔著巫真的臉。
巫真連忙用手去擋,可他還是滿臉的笑意,他推開麵前的白發少年,摸了摸少年的腦袋,笑道:“人模狗樣。”
“汪!”少年蹲在巫真麵前叫了聲,隨後伸出舌頭散熱。
“好了好了。”巫真擦去臉上的口水,說:“站起來。”
天狗直起身子,雙手放在胸前,儼然還是一副狗的姿態。
巫真將他扶起來,往前走了兩步,道:“像這樣。”
天狗學著巫真走路的姿勢,笨拙的往前走了。
“對,就是這樣。”巫真道。
天狗開心地晃著耳朵,大步往前邁。
“你該有個人的名字。”巫真看著天狗的背影,溫柔的說道。
“我……我……有。”天狗笨拙地說道。
“嗯?”
“阿……阿……阿狗。”天狗道。
“哈哈哈,這個名字可不夠儒雅。”巫真道:“給你換一個好不好?”
“汪!”天狗回身,抑製不住興奮露出了尾巴,他的尾巴瘋狂的搖擺著。
“看你長著白首,身形似狸……”巫真想了想,道:“取諧音,喚你百裏可好。”
“汪!”雖然有了人名,可天狗已然改不了狗的性子,撲上去又將巫真壓在地上。
“你是百裏挑一。”巫真道。
時過境遷,大地經曆了近百年的寒暑。天狗學會了人類的模樣走路,接著學會了說話、學會了使用筷子、學會了表達愛。
巫真的兩鬢已經有了些白發。
他依舊會在後山放異獸們出來。
天狗跟在他身後,折了一多花,然後擋住巫真的去路,將花插在巫真的鬢發裏,說:“你有白頭發了。”
“萬物都會老去。”巫真握住天狗的手。
天狗道:“可你是巫。”
“巫也會老,你也會老。”巫真道:“隻是相比於人,會花更多的時間而已。”
“那我和你一起變老。”天狗抱住巫真。
這是一段快樂而無憂無慮的時光。天狗感受如此,他想,巫真的感受也是如此。
可就在天狗去往昆侖山找好友回來的時候,發現巫真不在仙人峒了,他尋著巫真的味道來到了長安,當巫真見到他時,卻突然對他發起了攻擊。
他以為巫真瘋了,可巫真說是他瘋了。
巫真當時的架勢就好像真的要殺了他。天狗根本不敢還手,也舍不得還手,他隻能逃,可巫真追得很緊、很急,一直把他追到了林中,用縛靈之術將他封印在了林中。
百裏至今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巫真會認為是自己偷了山河圖。而聽巫柒的意思,仙人峒如今隻有八位大巫,走的那位會是巫真麼?如果巫真離開了,他會去哪兒?去尋山河圖麼?那他找到了麼?
百裏心中頗多疑問,他坐起來看著巫柒,猶豫著要不要問。
巫柒察覺到百裏的目光,側頭看過去,問:“有問題?”
百裏搖了搖頭。
巫柒問:“你很了解仙人峒麼?”
百裏嘁了聲,道:“不了解。”
巫柒道:“我聽師父說,我師兄巫伍有個青梅竹馬,是隻天狗。”
“我呸!!!”百裏跳起來,剛欲辱罵一番巫伍,突然,他聽到牆外有異動,巫柒也察覺到了,兩人同時停下動作,看向斷壁外的漆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