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房企這麼一說，白珂忍不住笑出來。
    他又問：“那你當時就沒難過嗎？本來對你非常和善的人見你化形竟然轉瞬翻臉。”
    房企毫無波動的說道：“我化形隻是想要行動方便一點，對房主沒什麼特殊的感情，你會對家裏的老鼠產生感情嗎？就差不多的道理。”
    白珂盯著房企不說話。
    房企隻能加了一句：“你不是老鼠，你是幼貓，看得我心癢癢。”
    白珂鼓了鼓腮幫子，覺得他還可以給房企一爪子。
    房企又道：“後來又經曆了很多房主，隻要看見我是人形的，就會產生防備，會加強製約。再後來我就不隨便出現了，隻有一些好的房主我才會出現引導。”
    白珂想了想，問道：“那你怎麼看出我是好房主的？”
    他記得就嚴先生帶他來看了房子，等他再回到房子裏的時候，房企就出現了。
    當時他還把房企當精神病趕了出去，房企還完全不計較的去宛宛的廚房給他煲湯。
    房企聞言神情一緩，整個人洋溢著笑意，他道：“好不好沒看出來，就是看到來了隻小貓崽，忍不住想摸。”
    白珂又羞又臊，垂著頭窩在房企懷裏偷笑。
    笑夠了白珂又問：“那怎麼解除那些房主對你的禁製？”
    房企眼神柔和的垂下眼看白珂：“已經解除了，你給了我最高權限，我已經自由了。”
    “哦對。”白珂樂滋滋的：“你看我對你這麼好……”
    房企挑眉。
    白珂說了下去：“今天晚上能不能讓我在上麵一次？”
    自從上次房企縱容他那天之後，房企就再沒慣著他，每次他偷偷摸摸的想要反攻的時候房企總能一根手指頭就把他鎮壓下去。
    不是友方太無能，實乃敵方太強大。
    硬的不行白珂隻能來軟的，多念叨念叨也許指不定什麼時候房企心情好就容了他一次。
    房企似笑非笑道：“這個晚上再說。”
    白珂精神一振！晚上再說就說明房企打算給他一個機會啊！
    白珂像是偷了油的小耗子，笑的美滋滋的。他從房企身上下來，道：“去客廳吧，把羅刹也弄過去。”
    ……
    羅刹出現在客廳的時候是跪坐在地上的，整個殘魂都非常萎靡。
    白珂扯過來一張餐椅坐下，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置你？”
    羅刹雙目無神的盯著地麵，完全不搭理白珂。
    白珂歎了口氣，故意嚇唬羅刹：“那好吧，既然你不說話，我也隻能上刑具了。”
    聞言，羅刹顫抖了一下，抬頭看著白珂：“我已經知道錯了你還想怎麼樣？我特意留下殘魂警醒後人，你就這麼對待我的殘魂嗎！”
    白珂學著房企的樣子攤了攤手，道：“你知不知錯和我沒關係，我沒資格審判你，我也不是在審判你，我隻是看你不爽，包括在那個光球裏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讓我很不爽。”
    羅刹斜著眼睛看白珂：“那你想怎麼樣？”
    白珂：“我現在就很不爽你的語氣，改了，笑著和我說。”
    羅刹不敢置信的看著白珂。
    白珂向後抬手：“有沒有鞭子之類的給我找一個。”
    房企隨手一抓，遞給白珂一根馬鞭。
    白珂反手抽到羅刹身上……
    “啊——！”羅刹的表情猙獰一瞬，嗖的一下站起身，向後挪了幾步，挪到自以為的安全距離。
    白珂翹著二郎腿，看著羅刹：“給我笑。”
    羅刹惡狠狠的瞪著白珂。
    白珂一歎，道：“還是送到暗區……”
    話還沒說完，隻見羅刹轉瞬間變臉，硬擠出來一個僵硬猙獰的笑容，語氣怪異道：“這樣您看行嗎？”
    白珂沒忍住笑了一聲。
    羅刹的表情僵在臉上，眼神中透著凶光。
    白珂拍了拍手掌：“行，不愧見過世麵的，比我能屈能伸。”
    白珂用馬鞭指著眼前的那一塊地方，道：“過來。”
    羅刹僵硬的往前挪了幾步，像是怕挨打，有些躲躲閃閃的。
    白珂道：“你覺得房企……就是你口中的神秘人，他有錯嗎？”
    羅刹扯著嘴角，非常違心的說道：“沒錯……”
    白珂抬手就是一馬鞭……
    “嗷——！”羅刹下意識的朝後蹦了一下。
    白珂道：“重說，你的眼神和你嘴裏說的不一樣。”
    羅刹隻能忍著屈辱道：“有錯……”
    白珂一馬鞭過去，羅刹又是一聲痛呼，忍不住搓著胳膊喊道：“對也不行錯也不行，你想讓我怎麼說！”
    羅刹本來就被慣壞了，又嬌又作，這會兒被白珂抽出了火氣，他抬眼看了一眼房企，眼中有著深刻的恨意，他嗤道：“他豈止是錯！他就是個惡魔！是他毀了我！是他間接毀了我的時代！”
    白珂沒有再動手，他等的就是羅刹這句話，他必須和羅刹好好掰扯一下這事，省的羅刹明明自作自受還覺得是別人害了他。
    白珂道：“那你說說他怎麼害你的？他具體幹了什麼？”
    羅刹呲著牙吼道：“他給了我無上的權利和金錢！誘著我走上了歧途！”
    白珂笑一聲：“你聽聽你這話講不講理？給你權利給你金錢合著都做錯了？就應該什麼都不給你對你置之不理才對是不是？”
    羅刹吼道：“你醒醒吧！”他伸手指著房企：“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他冷眼看著一任一任房主的墮落、毀滅！他以此為樂！你以為我一開始就那麼跋扈嗎？我也是有人性的！但是他把一切推到我的眼前，讓我逐漸迷了心智！他投其所好！誘人墮落！”
    羅刹特別委屈的紅了眼睛，看著白珂：“你醒一醒……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你不覺得奇怪嗎？沒有什麼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沒有什麼是可以憑空出現的，你再執迷不悟你就是下一個我！”
    羅刹聲音逐漸低沉哽咽：“你覺得他是好東西，那為什麼他明知我做的是錯事，卻從來沒有阻止我？”
    羅刹猛的大吼：“他的能力那麼強大！為什麼眼睜睜看著我覆滅了一個時代卻沒有阻止！！”
    白珂眯著眼看羅刹：“我糾正你幾個錯處，首先，他給，你可以不要。其次，東西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是房企的血液，你隻是一個寄生蟲。”
    聞言房企詫異的看向白珂，他也隻是和白珂說過神水是來源他的力量，卻從來沒解釋過其他那些東西的來源。幾乎默認那些東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情況下，白珂竟然還猜得出來。
    白珂：“最後我要告訴你的是，他沒有能力阻止你，他泥菩薩過江尚且不能自身難保，他怎麼救你？”
    前兩點羅刹還能勉強接受，最後一點羅刹實在忍不了：“他怎麼就自身難保了！他那麼強大！”
    白珂激動的握緊手中的馬鞭，替房企感到不值，他冷聲道：“你也知道他強大！那你的豬腦子有沒有想過他那麼強大憑什麼巴結你！”
    羅刹語塞，一時愣了。
    白珂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控製住自己沒有把馬鞭揮出去，他咬牙道：“正因為他強大！所以才會被針對！被陷害！他的權利被壓製在你之下！根本就沒有能力去阻止你！他頂多能給你當個軍師！可你會聽嗎？你不會！你不光不會還會忌憚他！更可能恐懼於他的強大！再給他套上一層束縛！”
    房企看著白珂，他從來不知道，從那些看似隨便的問話當中，他的小主人竟是懂了他的難處。
    白珂：“你又是憑什麼要求另一個如此強大優秀又獨立的人去舍身救你！你自己甘願墮落又能怪誰！我懂人性！我理解你的自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我惡心你那一副當了婊子還非要立牌坊的偽君子模樣！”
    白珂眼中透著厭惡，嘴角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你隻不過是不敢承認自己的肮髒，非要把這口髒鍋扔給另一個人來背，這樣你才會好受，才會安心。可我偏不讓你安心，我就是要讓你明白，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怪不了別人！就是你毀了你自己！就是你毀了自己的家園！毀了自己的時代！你就是一個完全自私自利的偽君子！”
    白珂緩了口氣，手裏馬鞭卻攥的更緊。
    房企第一次覺得，他心中的小貓，也許是隻猛虎，隻是還沒有成長。
    房企輕柔的掰開白珂握著馬鞭的手，馬鞭已經在白珂手中硌出深深的痕跡，房企將馬鞭拿走，輕輕替白珂按揉著手掌。
    羅刹被白珂一通懟下來已經瀕臨崩潰，他本就沒有太大的心裏承受能力。
    此刻他見房企對白珂如此乖順服帖，失魂落魄道：“那你呢？你又是怎麼收服他的？”
    白珂失笑：“收服？當你說出這個詞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你們的勢不兩立。”
    白珂偏頭看著自己被按揉舒適的手掌，他低聲道：“說是我收服了他，不如說是他收留了我。你體會過天下之大卻沒有一處能容你，沒有一處能稱之為家的時候嗎？”
    白珂看向羅刹，認真道：“當你以為自己孤身一人注定流浪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給了你一個家。家不是武器，不是快捷通道，家是燈塔，是港灣，它是在你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可以讓你放心窩進去的一個地方！是在你迷失方向時還能想起來需要守護，需要回去的地方！有它在，根就在。”
    羅刹不懂，他看著白珂，完全不懂白珂的意思。
    白珂深吸一口氣，道：“我告訴你房企的來曆，他是房子，就是你口中的宮殿，他就是宮殿化形，所以……房企才是真正的宮殿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