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滄海桑田
    “要不要叫120？”胡靈的聲音相當焦急，不過爪子還不忘記在昏迷者胸口揩了一把油。
    “你傻啊？他額頭上冒出來的兩隻角怎麼辦？人類會把他當成外星人抓去實驗室研究！切開……扒拉……抽血……化驗……活檢！”二狗子的聲音，想必一邊說，一邊做著誇張的肢體動作。
    “那怎麼辦？他都暈了一個小時了！這麼下去變成植物人或者掛掉可咋整呐？”胡靈帶哭腔了。
    兩人都不會治愈術真的傷腦筋！
    二狗子搓著手，嘿嘿兩下道：“我練習已久的急救術可以派上用場了，讓我來！”說完嘟著嘴湊過去。
    “且慢，起開！”胡靈急了，叉腰罵道：“心肺複蘇不是這樣整的，別給老子打馬虎眼兒，要先按壓胸部，再做人工呼吸！”說完像模像樣給敖小龍按壓心肺。
    被胸襲了無數次，在胡靈和二狗子為了爭奪人工呼吸的權利差點打起來的空檔，敖小龍終於掙紮著醒了。再不醒，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例如被室友們輪流強行吹氣……
    窮逼的合租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上天會給你分配什麼樣的奇葩室友。
    還好龍肋骨紮實，否則早就給這倆二傻子按骨折了。
    “好了好了，我沒死！”敖小龍急忙整理好衣服，下意識摸摸額頭，硬硬的像兩塊硬幣，他的龍角快要破土而出了。
    攬鏡端詳，龍角並沒有完全顯露出來，但的確有兩個湯圓大的包，像是額頭撞出來的腫塊。又像去了韓國填充，遇到蹩腳的醫生，還在恢複期。
    “用頭發先遮一遮！”胡靈古道熱腸的給出建議，“一會兒我給你整個韓式齊劉海，厚重，特別顯臉嫩……呃，也可以把你的角給遮住！”
    敖小龍垂頭喪氣地點點頭，又有點兒慶幸自己在危難時刻能有損友支招。
    胡靈在成為酒保福克斯以前，曾是理發店的托尼老師。理發店大師傅，手藝有保障。
    胡靈給敖小龍理發，二狗子就狗腿地在一邊遞剪子、打下手。他聳了聳蠟筆小新一樣濃粗的眉毛打量：“小蟲子，你相貌變了好多，這才是你的真容吧？可真好看！”
    見胡靈和敖小龍都不理他，他又叨叨：“你咋這麼想不開，明明有神仙一樣的容貌，這些年非要偽裝成寶強這樣的搬磚民工臉，多浪費啊！”
    “能少很多麻煩，不是嗎？”敖小龍漫不經心，眼神有點兒飄忽不定。
    “那倒是，長得貌不驚人，大眾臉，扔在人堆裏馬上找不著。又窮又醜，的確擋掉好多桃花。”二狗子表示了理解，覺得還是小蟲子通透敞亮。
    他們三個，活的太久、老而不死。從胡靈蕩氣回腸又狗血淋頭的故事裏，他們看到招惹普通人類會有什麼下場。短短幾十年，眼看伴侶老了，自己卻青春年少、鮮妍如初，人性的醜惡總會讓你不得不逃之夭夭，在人群中再次藏匿、改名換姓。過幾年換個地方，重頭開始，以免被認出來，成為異類。
    胡靈難得的沉默不語，像是陷入往夕的愛恨情仇，他把剪刀、梳子一股腦往地上一摜，皺眉道：“剪好了，收工！”
    胡靈氣呼呼坐到沙發，開始看沒營養的綜藝節目，看明星們沒心沒肺嘻嘻哈哈。
    逐漸恢複美貌•然並卵並不開森•敖小龍和靠實力醜陋•憑實力單身•少年不識愁滋味•初吻還在•二狗子都不敢惹他。
    “於是，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二狗子搭著敖小龍的肩膀，又發現他冷淡如仙的臉龐好看得讓人心悸，訕訕收下狗爪子，禮貌的問：“那啥，龜大人去了，你就一個人了，需要我們陪你找寶庫去不？有啥用得著的地方，哥們兒義不容辭、兩肋插刀！”
    很顯然在他暈倒的一個小時，胡靈和二狗子通了氣，巴拉巴拉說了不少，龍族寶庫成了全世界皆知的秘密。
    敖小龍發了一會兒呆，正色道：“的確有需要你的地方！給我搞定身份證的事兒，還要辦護照，我要出境，去龐火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二狗子埋伏治安局十幾年，都混成大隊長了，給他辦個真的假證兒，是他份內事。
    胡靈暢行黑紅兩道，長袖善舞，又有很多賺錢的門路；敖小龍特別會做吃的，是有品位有天賦的大廚；二狗子如果不是因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臥底到白道，在治安局和戶籍部門占據要職，他們才不帶他玩兒呢！
    二狗子點點頭，又摳摳腦袋瓜：“證件啥時候去辦告訴我，現在得本人親自去，到時見機行事，包在我身上。但是，你怎麼忽然要去龐火城？”
    敖小龍打開手機地圖給他展示：“我精確計算了一下。龜丞相告訴我的龍宮寶藏位置，就在這兒！”他指了指龐火城最繁華的海濱之所在。
    二狗子眼皮直抽抽：“龍宮不是在海底麼？這明顯是城市中心，地標性建築啊！”
    敖小龍歎氣：“多少年過去了，滄海桑田，今是昨非。以前這裏就是茫茫大海，但最近幾十年，這個三不管的地帶被幾大國際財團盯上，買下周邊小島嶼，建成休閑、娛樂、購物、博彩的專區，世界各地的人過去旅遊買春、購買奢侈品、看地下拳擊、娼毒泛濫、權色交易，後來越發壯大，也學迪拜一樣填海造陸，最終連成一片，成了如今繁華罪惡的大龐火城。”
    二狗子目光炯炯地指著圖上的星星標誌，倒抽一口氣：“所以，你們以前的龍宮被人家填海，填平了，還在上麵蓋了個一百多層的世界級豪華大賭場？路——西——法？”
    敖小龍也是氣短：“沒錯，就是那個舉世矚目的惡少，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大酒店——路西法！”
    簡直冰桶澆下來，拔涼拔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