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我,忙中出錯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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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荒廢的宅子本來是我那愛妻如命的Alpha父親為我那不靠譜的Omega母親專門修建的一處景色別致的生育療養院,結果我出生後在這裏隻呆了半天,這綠樹成蔭寧靜祥和的休養聖地就在我那芥末味信息素的單方麵碾壓之下變成了一片寸草不生鳥獸死絕甚至連螻蟻都見不到的荒原,而在我14歲之後,這座荒廢的園子就被我那色厲內苒的Alpha父親鐵青著臉劃在了我的名下,成了我那一年兩度發情期的保留地。
    我抱著那四樣儀式價值與實用價值可以相提並論的發情期必需品,心如止水地穿過幹涸的湖泊枯死的樹林和那龜裂的園林奇石踏進了那棟被我的信息素熏得灰撲撲的小洋樓,進到最裏麵那間臥室。
    臥室已經被我那愛子心切坑子如敵格外喜歡華而不實的裝飾品的Omega老母親布置好了,雪白的雲紗窗簾飄飄若仙地一路從那雪白的天花板垂到同樣雪白的大理石地麵像極了下凡的仙女遺落在人間的紗裙。我真懷疑一陣風吹來我的窗簾就飄飄搖搖地被收回天上去了。
    我把懷裏的東西放在那鋪了淺藍色雲綢台布的床頭櫃上,把換洗的衣物放進牆邊那造型浮誇華麗的衣櫃裏,把那綴了流蘇的淺粉色雲紗床幔掀起來掛在床柱的小銀鉤上,拎起四條帶了手銬腳鐐的大鐵鏈子一一固定在四個床柱上。
    床柱四周淺粉色的雲紗帷幔和淺紫色的雲綢床單在我那越發濃烈的信息素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那清雅的顏色變成了慘淡的白。
    我——
    我覺得在十五年之內經曆了二十九次發情期目前正要經曆第三十次的我沒能被自己的信息素漂成一張白紙,真是個人才。
    不過現在不是慶幸這些的時候,因為越發彪悍的信息素意味著發情期的反應馬上就要如滔滔江水洶湧澎湃勢如破竹地來了。
    我覺得有點心悸,腿有點發抖,腦袋也有點暈,這不是個好兆頭。
    我一點也不想看到沒有伴侶的自己在情.欲的折磨下狼狽不自我作踐的模樣,更不想因為保護措施不到位瘋子一樣赤.條.精.光地跑到大街上逮誰咬誰把自己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我趕緊加快動作數了七袋營養液串成一串,掛在從天花板垂下的掛鉤上,然後手指如飛地把自己剝了個精光,心急火燎地給自己打了滿滿一針管鎮靜劑,爭分奪秒地給自己扣上腳鐐,風馳電掣地扯了膠條給自己左手手背消了毒,把垂下來的針頭紮到自己的手背上固定好,調好營養液的滴落速度,左右開弓,兩手的手銬哢嚓一下,完美!
    我躺在那已經褪成白色的雲綢床單上,盯著頭頂那同樣褪成白色的雲紗帷幔,心有餘悸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我這口氣還是鬆得有點早了,鬆了一口氣的我餘光瞥見自己身上的顏色,奇怪地垂眸一看,吃驚地發現匆忙之中我竟然忘了在自己身上蓋點什麼!
    我一臉麵癱地把目光從自己身上挪開,一臉麵癱地看了一眼放衣服的時候被我特地從衣櫃裏拿出來卻最終忘了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一臉麵癱地看了看掛在自己右手手銬上的鑰匙,一臉麵癱地選擇了閉眼。
    來不及了。
    發情反應洶洶而至,我覺得自己像是突然掉入了無邊無際的火浪之中,周身燥熱呼吸不暢手腳無力卻心癢難耐總想掙脫禁錮自己的鐵鏈。
    就算這時我有力氣給自己打開手銬蓋上毯子,也未必會頭腦清醒地重新把自己銬上。而且鬼知道我頭腦不清醒的狀態下會做出什麼。
    算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
    就算有人來,也不可能被守在別墅周圍的安保人員放行,就算被放行了,也不可能在我濃烈到跟生化武器沒什麼區別的芥末味信息素裏頭腦清醒地走出三步,更不要說沿著長長的甬路穿過偌大的湖泊和樹林登堂入室。
    所以我覺得我完全沒必要擔心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被人從頭到腳看個精光。
    我更應該擔心那些對我信息素殺傷力毫不知情不知什麼時候會從我屋頂上方經過的鳥兒們。
    如果不下雨的話——
    我正要為那些已經墜落以及將要墜落的鳥兒們默哀,天邊忽然炸響一聲悶雷,屋裏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不出十秒噼裏啪啦的雨點就鑿得窗戶響成一片。
    我鬆了一口氣,同時又一臉麵癱地提起了心。
    這樣的大雨必然會將我的芥末味信息素溶解中和,如果再起風的話,從我房間到別墅外圍安保們的警戒區域就徹底變成了一大段毫無防備的真空地帶,如果有人途徑此地前來避雨,又恰巧沒被一到下雨就容易鬆懈的安保們看到,一路急急忙忙跑到這棟跟鬧鬼沒什麼區別的小洋樓裏來,在好奇和恐懼的作用下梗著脖子硬著頭皮也要把小洋樓轉個遍,那麼結果我就有點不敢想象下去了。
    清潮和著外麵的風聲雨聲一陣猛似一陣劈頭蓋臉地砸來,直砸得人大汗淋漓兩眼水花,我努力咬緊牙關,避免自己在鎮靜劑發揮作用之前發出那令人羞恥的聲音,豎起耳朵仔細分辯外麵的聲音。
    我一邊祈禱千萬不要聽到腳步聲或是推門聲,一邊又忍不住頻頻望向那放了毯子的梳妝台,希望能有人可以不受我信息素的摧殘在我發情期來臨的時候照顧我一下,哪怕隻是幫我蓋一下毯子。
    但我知道,沒有人。
    畢竟十四歲那年經曆了兩場差點鬧出人命的發情期之後,我都會仔仔細細準備好一切,一個人進來一個人出去,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也從來沒有讓任何人擔心。
    而能在我芥末味兒信息素裏行走自如的,大概除了顏九霄那個老王八蛋再沒有別人了。
    雨勢不減,風勢更大,昏昏沉沉的我甚至能聽到屋外那顆枯死的老樹枝丫斷裂的聲音,鎮靜劑的藥效要開始起作用了,我心有不甘地望著那被我遺落的毯子,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而在閉上眼之前,我心有不甘地想,如果顏九霄不是那種吃裏扒外的混蛋,我或許會真的妥協一次和他來一場說不好結局的戀愛。
    隻是可惜——
    我生無可戀地苦笑一聲,那混蛋說不定現在正和他那看起來像是度假歸來的對象你儂我儂花前月下樂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呢,鬼知道他現在正在什麼地方醉——
    幾乎要進入睡眠狀態的我猝然睜大了眼睛。
    因為我吃驚地意識到這吃裏扒外的混蛋正從西南方向以一百二十邁的速度冒著瓢潑大雨向我疾馳而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直覺,我隻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正在隨著那時刻都在挑戰交警神經和底線的速度飛快縮短,直到一聲響亮的刹車聲在小洋樓外響起,我聽到了那沉重的大門被人突然從外麵猛地推開發出兩聲沉重的撞擊。
    此時,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三十米,而我終於在那越來越強勁的鎮靜劑的作用下睡了過去。
    我想,美人傍身的顏九霄應該不會那麼閑,我大概因為信息素和鎮靜劑的原因出現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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