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掣天下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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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火宮中,閉關的倦收天和原無鄉。
隨著最後一口濁氣吐出,原無鄉看看還在煉化金烏之血的倦收天,沒有打擾他,拿起銀驃玄解與明心煉製的武器,問了一下花靈們練武場所在,便悠悠而去。
哪知,練武場中已有人在。
“意琦行!你認真一點可否?”
隨著話音落下,原無鄉聽到了刀劍交擊的聲響,隨後,一個略顯冷的男聲響起:“綺羅生,汝刀道進步不小。”
“那是,爹親說他的刀道不一定適合吾,而吾已經漸漸摸索出屬於自己的道了。”
“恭喜……恩?誰!”
隨著意琦行一聲大喝,練武場大門被劍氣掃開,隻見門外原無鄉尷尬不已。
“抱歉,吾無意打擾。”
綺羅生眼睛忽然一亮:“汝是銀驃當家原無鄉?”
原無鄉沒想到對方會認識自己,遂笑道:“是,在下原無鄉,未曾請教兩位名號。”
白衣人手中豔刀化扇:“吾乃白衣沽酒綺羅生,這是吾之伴侶絕代劍宿意琦行。”
原無鄉未曾反應過來:“久仰久仰,吾曾聽尋蹤說過兩位風姿,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您的伴侶……”忽然覺得哪裏不對:“等等?伴侶?!”
原無鄉愕然:“是……吾想的那樣嗎?兩位……”
綺羅生大大方方的點頭:“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結契伴侶。”
原無鄉無言:“這……”
意琦行有些不喜:“很意外?”
老實點頭:“確實,有點意外。”
綺羅生解了他的尷尬:“先天之人生命悠長,能得一人相伴已然不易,何必在意性別呢?”
原無鄉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初初驚訝之後,遂很快就接受了:“閣下說的是,人生苦短,能得一人心,又何必在意性別。”說完這句,腦子想到的卻是某個金燦燦的人影。
綺羅生頓時對他好感度上升,再加上明心叮囑過,也不拿他當外人,神秘兮兮的一笑:“你以後可以仔細觀察,明心先生和鷇音子,天之佛與地藏聖者,佛鑄和聖嬰主,會有新發現哦~”
原無鄉:“……”吾不傻,聽得懂言下之意!
對於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原無鄉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便恍恍惚惚的走了。
宛如幽魂一般飄回閉關之處,一轉身,便看見閉著眼的倦收天,綺羅生的話不自覺躍然腦海。
不自覺的,原無鄉忍不住靠近,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與自己齊名的北芳秀。
不看不知道,原無鄉第一次發現倦收天居然如此秀氣,若不是一身華貴的道服壓著,少不得會因為這副容貌引來麻煩。
目光在他臉上尋梭,從眉眼到鼻梁,再到淡色的唇,原無鄉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為什麼有種心虛之感?
越湊越近,直到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打在臉上……
“看夠了麼?”冷不丁,被注視的人睜開雙眼!
原無鄉嚇了一跳,立刻後撤,沒料到身後是桌子,這要是真撤了,絕對撞到。
倦收天無奈,隻能拉了他一把。
順著對方的力道撞進他懷裏,原無鄉是懵逼的。
傻傻看著滿臉無奈的倦收天,對方順著視線低下頭注視,倆人視線在空中交彙,氣氛頓時變更。
越來越奇怪的氛圍,原無鄉首先扛不住。
“咳咳,倦收天你……”猛然一驚:“你的眼睛?!”顧不上此刻尷尬的姿態,原無鄉迅速貼近他的雙眼,看著恢複神采的雙眸,蕩漾著燁燁霞光,宛若初升的驕陽,光輝燦爛。
笑意盈盈,倦收天任由原無鄉撫上雙眼,纖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笑看激動不已的好友:“多虧了大祭司的金烏之血,不僅使吾功體大進,還將眼睛在淬體時一起修複,故而恢複光明。”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原無鄉真心為他高興。
倦收天亦握住已然戴起新武器的原無鄉雙手:“汝之手為救吾而斷,如今得以恢複,吾亦欣然。”
這句話,讓原無鄉猛地一驚,方才發覺他們的姿勢是不是有點……
“吾……對了,你的武器也在這,快試試吧。”說完,慌亂之下想要起身,卻不料越慌越亂,倦收天看著在懷裏撲騰的原無鄉,有些懵。
托住他的背,道:“汝小心。”
話音剛落,原無鄉就好像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不料沒注意踩上自己衣角,頓時,地心引力讓他不得不倒回倦收天懷裏,一時間,氣氛更加尷尬。
恰在此時,洞開的大門前,圍觀了的倆人目光複雜的看向金銀雙秀。
蒼是無語,而一旁的鷇音子則是看穿了什麼,似笑非笑道:“二位,打擾了。”
原無鄉and倦收天:“……”為什麼有種羞恥感?
好似沒看到倆人的不自在一般,鷇音子言簡意賅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他的猜測。
了解南北道真之間的恩怨有多深的倦收天和原無鄉紛紛嚴肅了臉色,二人頓時回想當初的情形。
倦收天:“天羌族一戰,是葛仙川率先得到的消息,後吾等才出戰天羌族,原無鄉的手也是……在那一戰中斷的。”
旁邊,原無鄉握著他的肩,無聲安慰。
“後來,抱樸子身死,南道真將一切歸結在葛仙川身上,令他痛苦不堪,吾當初怕他出事,便緊緊跟隨著他,後來那一日,葛仙川將名劍交予我,等第二日時,他已經身死,後吾才殺上南道真討一個公道。這麼多年來,吾從未懷疑過他。”
原無鄉接下話:“當初,吾雙手皆斷,接上銀驃玄解之後應戰倦收天,那時,方知雙方關係勢同水火,玄解與名劍對決,便成了道真正式分裂的開端。”
說起這段往事,雙秀心中都不好受,一對心神相交的友人,被迫陌路殊途,心中又是何等難過。
鷇音子了解了過程後,沉默不語。
當背景版的蒼也不打擾他,倦收天拿起新武器查看,開始熟悉它。
另一邊,鷇音子忽然拿起名劍,在3人詫異的目光中,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然後:“據聞,北芳秀你的眼睛是在離開南宗後失明的,對嗎?”鷇音子下了一個定論。
這段話,讓3人都驚訝了。
原無鄉和鷇音子是驚詫他的敏銳,而蒼則是完全沒看出倦收天目盲。
“是,吾之雙目在離開南宗之後便失明了。”
鷇音子道:“如果吾未曾猜錯的話,北芳秀的失明不是外力所致,而是中毒。”
“什麼?!”驚天破雷,原無鄉失手打翻了手裏的茶水,而倦收天也驚異的看著鷇音子。
倒是蒼,他最淡定。
“沒錯,這種毒素有一段時間的潛伏期,並且需要隨著內勁流轉才能達到效果,而據北芳秀所言,那一戰,他唯一接觸的東西隻有名劍。”指了指手中名劍,鷇音子道:“名劍隻有倆人觸碰過,一是北芳秀,二乃……”
原無鄉咬牙:“葛仙川?!”
鷇音子點點頭:“加上失蹤的葛仙川屍首,南北道真分裂與天羌之怨,若不是葛仙川的陰謀,也與其脫不了幹係,甚至,吾懷疑,葛仙川根本未死。”
倦收天臉色很不好看,他不敢相信。
鷇音子繼續道:“按照當時的情況,道真南北大戰中殺死道真南宗領導抱樸子是因為南宗有人作偽,後葛仙川受不住眾人壓力自殺,這一切看起來沒有什麼破綻,可若結合南北道真的分裂,那麼一切便很好猜了。”
“先是天羌之戰,銀驃當家因雙手退出,接著便是南北大戰,抱樸子身死,除去兩名大敵,接下來他會被南宗之人唾罵,但此刻若是演的苦情一點,便會激起北宗之人對南宗的恨,必定會為了顏麵出手相護,接著,便隻剩下北芳秀一人,當初北芳秀若在毒素的影響下於南道真大開殺戒,那麼這個罪名便是由北芳秀來背負,而作為北道真領導的葛仙川麵對殘存的南道真便有了吞並的理由。可惜,他未曾料到,北芳秀能抑製住自己狂性,並延遲了藥效,逼的他隻能假死脫身,否則便是他葛仙川背上指使北芳秀挑釁的罵名,而北芳秀打上南宗卻未曾殺人,保留了南道真的戰力,讓他的一切計劃落空。種種原因,導致了今日南北道真水火不容的結局。”
一席話,讓眾人皆沉默了。
良久,倦收天方才道:“吾……從未想這麼多。”
身旁,原無鄉無聲安慰他。
鷇音子輕歎一聲:“人心難測,吾也是在見過負罪英雄之後,從他那裏聽到一些關於葛仙川的行事作風,方才有此結論。”
“說來說去,也就一個意思,你們準備怎麼對付葛仙川?”門口,一身風華的人不知道聽了多久。
鷇音子看到來人,頓時輕笑:“汝不是說要休息一段時間嗎?”
明心沒好氣道:“我倒是想,可麻煩總一個接一個來!”
對弦首頷首致意,明心大方在鷇音子身旁坐下,道:“先不管我的麻煩事,說說,你們打算怎麼對付詐死的葛仙川?”這話問的是倦收天和原無鄉。
他們皆默然,良久,原無鄉方道:“吾想先將銀驃玄解送回南道真。”
倦收天也道:“吾亦然,送回名劍,好歹讓南北道真的恩怨先暫時平息下來。”
明心抬抬眼,語氣涼涼:“然後你們被扣留在南北道真因為雙方的事情再次開打?加深矛盾?”
原無鄉and倦收天:“……”
鷇音子:“明心說的沒錯,汝等此刻回去,隻會加速矛盾激化,不若消失不見人,沒有名劍與玄解,矛盾反而在能控製之內。”
明心:“我同意鷇音子的意見,最主要的是,這一切的幕後推手不止一個呢。”
雙秀和弦首都一驚,倒是鷇音子眨眨眼看向明心,無聲詢問。
明心摸出一張紙,赫然是薑琬楹的筆跡,上麵記載了慕崢嶸和雙魔的計劃,赫然是針對鷇音子與倦收天。
明心道:“我本來是去找秦假仙的,結果半路收到飛信,慕崢嶸因為慕瀟韓被廢而找上雙魔準備對北芳秀下手。”手中茶杯輕磕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但是,他們不該把鷇音子卷進來,既然想玩,那麼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弦首眉頭皺著:“那麼明心先生有何辦法化解這場局?”
明心不說話,看向旁邊放下手中信紙的鷇音子,倆人目光交彙,心意相通。
異口同聲:“將計就計,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