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樹林中。
    欲星移一臉無語地看著戮世摩羅抽出逆神，逼在玄之玄的咽喉之處。
    話說帝尊不是你讓我去救人的嗎？為何現在又要殺人？江湖紛爭，別人都是一言不合才會抽刀砍人……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老七好像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吧？
    這種說翻臉就翻臉的作風，讓他不由得憶起當初在勝邪封盾外，戮世摩羅的那套歪理：遇到智者就比武力，遇到武者才要比智力。
    難怪他會設計自己去招惹神蠱溫皇，誰讓溫皇的智力點，武力點都點滿了……
    “好了，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給你們哉了。現在，換我來問。”小空看向氣得快要吐血的玄之玄，心情很好地豎起一根手指。
    不懷好意地問道：“第一，我的魔狂呢？”
    “在這裏。”玄之玄隨手把魔狂丟還給了小空。
    身份暴光，世人都知道他與戮世摩羅的關係“密切”，這劍留著也是無用。
    小空：“……”阿兄，你說好的要幫我討劍回來呢？！
    本來還想趁機為難下這個矮子，結果第一個問題就破功了，無言地收回自己的劍，小空也沒了玩鬧的心思。
    直奔主題道：“第二，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玄之玄：“……”
    這句與說好的不一樣，他該怎樣回答？
    就在玄之玄遲疑的時候，一道夾帶著凜冽殺意的聲音響起：“不需要理由，因為他必須死。”
    “三千白發三千恨，八百紅塵八百深。紙碎形餘空傘骨，無情拆作鬼簫吟。”錦煙霞一句一吟，帶殺而來。
    眾：“……”
    欲星移第一個準備開溜，“我要知道的事，已經知曉，接下來的事情與我無關。”
    玄之玄：“……”
    “喂，你不會這麼無情吧？！”小空錯身攔到欲星移的麵前，出言挑撥道：“再怎麼說那邊的那隻可是你的同門啊。”
    錦煙霞不知其中的關係，她隻知道戮世摩羅從一開始就在幫自己，不論是帶她去天門複仇，還是在達摩金光塔前相助菩提尊，再到後來她前往琉璃樹，幫忙研究魔瘟，也曾看到過呆在那邊的小空。
    相比起欲星移這個從開始就讓她討厭，又一路設計她與菩提尊的人來說，錦煙霞自然更加相信小空的話。
    “這裏不是龍涎口，而且，我不相信你還能再給他一個錦囊。”錦煙霞說著一指小空。
    當初欲星移給菩提尊的那封錦囊，讓她記憶猶新，不但暴露了他們的藏身的位置，甚至還借機重傷了自己。
    欲星移：“……”
    小空：？？？
    他，好像躺槍了？！
    比起錦煙霞來，他對玄之玄真的沒有那麼多感覺，隻是覺得留著這個人能夠給俏如來添亂，既然錦煙霞想殺，要不讓她拿去殺著玩？
    正好，自己還欠修儒那個小鬼一個承諾，小空這樣想著，人已看向了玄之玄，眼中惡意毫不掩蓋。
    玄之玄：“……”
    這麼明晃晃的惡意，他是有多瞎才會感覺不到。
    幸好他沒有從戮世摩羅的身上感覺到殺意，換言之，隻要過了錦煙霞這一關，戮世摩羅自然也會放棄阻擊他的想法。
    但是，玄之玄似乎並沒有破局的意思，反而凝神戒備，露出一副隨時準備動手的姿態。
    見他這般，小空望向欲星移，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替你的同門說嗎？”
    欲星移：“……”
    “你交給素續緣的那紙契約，可有副本？”欲星移雖是出言相問，眼神中的意味全然不同：你看出來了，還來問我？
    小空根本沒理會他的眼神，回複的異常幹脆：“沒有。”
    一時沒有想通，為何戮世摩羅明明看出眼前人是假還故意追問，欲星移心念轉換間，繼續配合他問了下去：“那你要如何確認眼前的人，是真正的玄之玄？”
    聽到這裏，錦煙霞插言問道：“他是什麼意思？難道眼前的鬼瞳之首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不用管。”小空沒有細說，隻是隨意的揮了揮手，道：“直接殺掉就好了，為什麼要分辯，就算是殺錯了，大不了再重殺一次。”
    說完，他還不忘向錦煙霞解釋一句：“反正敢來替死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你不用怕殺錯人。”
    錦煙霞自是信了，點頭道：“嗯，有理。”
    話音未落，三千白發已經無風自動，周身魔氣肆意擴散開去……
    欲星移：那你先前的暗示是什麼意思？
    小空：因為，我，無聊啊！
    欲星移：……
    眼見局勢一觸即發，兩人皆已猜到眼前的玄之玄應該不是本人，都沒有去管他的死活，任由錦煙霞下殺手。
    影形一族的人員，雖能模仿玄之玄的形貌，卻模仿不了他武學根基，交手不過數招，已被錦煙霞一招殺死。
    錦煙霞與玄之玄有過交手，自然知道他的能為，因此，收了招式，回頭肯定地對在場的兩人說道：“這個人是假的。”
    小空：“……”
    欲星移：“……”
    此時，一道清雅的聲音響起：“咦？什麼是假的？”
    來人正是打發走武斂君後，匆匆趕來的素續緣，畢竟魔狂還在玄之玄的手裏，這件事總要解決。
    見他來了，小空立刻滑到他的身邊，不爽地咬牙道：“哇，素續緣你來得真慢。”
    “哪有？我可是把好友丟在一邊，匆匆趕過來的啊。”素續緣狡辯道。
    “喂！你這樣說，良心真的不會痛嗎？”小空無語地看著寫著滿臉：不會啊！表情的人，磨了磨牙，繼續指控：“還有，你又騙我。”
    “嗯？”素續緣微怔，隨即醒悟，想來魔狂的事情，小空已經自己解決了，當下話鋒一轉，“耶，我是來找錦煙霞的，畢竟她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經拖好久了。”
    小空：“……”阿兄，你贏了！
    欲星移：“……”他感到一股熟悉的無良作風撲麵而來！
    至於地上的死人，已經沒資格發表意見了，而錦煙霞早在素續緣的話方一出口，就拉著人直奔金雷村而去。
    所以，素續緣暗戳戳地表示：哎呀，他真的是被迫的啊！
    呆在原地的兩人，小空看了看欲星移，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道：“你猜那隻白娘娘會帶著我的阿兄去哪裏？”
    “嗯？”欲星移一怔，心中盤算，從錦煙霞肯出手替俏如來壓製魔瘟來看，就能猜到她是為了菩提尊的遺願。
    而素續緣這段時間一直致力於控製魔染，所以，這兩人之間有了交集並不使人意外，隻是，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錦煙霞如此分寸大失？
    公審一局，素續緣與溫皇同時出麵，證明魔染已被控製甚至是解決，而佛國方麵，老七還未來得及動手，身份已然暴露。
    菩提尊掛心的事情，除了蒼生也隻有天門，如今這兩者皆無大事，不對？還有海境，可是，金雷村地處隱密，而龍涎口已遭鎮壓。
    如果是需要素續緣出手的事情，斷不會危及此地，此人行事雖是任性卻非偏激，更何況能讓他真正出手的事情，以救人為多……
    “啊？莫非？”欲星移終於想到一種可能，但是，“不，這不可能……”
    話音未落，欲星移轉身就走，不過瞬息間已不見了蹤跡，隻留下還留在原地的小空，剛剛才張開了口，一句：不可能事情多了，你說得是哪一件？
    話未出口，就已看不見欲星移的身形了。
    小空：“……”
    “哇，丟下我自己跑路？”小空嘖了一聲，道：“算了，這筆賬我先記下了。”
    前往金雷村的路上。
    素續緣無語地看著一言不合，就打在一處的一魔一佛。
    佛者，是殺意堅決的佛者；
    魔，是無心戀戰，一心離開的魔。
    手持魔考之劍，有著佛力加持的僧者，本就克魔，更何況對上的還是一隻心思全然不在此戰上的魔。
    曾未回過天門，在外界遊暢的摩訶尊梵海驚鴻，經曆了魔瘟散布的事情後，直接在正氣山莊找上了魔瘟的源頭。
    結果，自然是被當時在場的俏如來與赤羽，說（忽）服（悠）後離去。
    隨後，摩訶尊開始尋找另一個目標，錦煙霞的蹤跡，而那段時間，她一直與素續緣等人呆在琉璃樹那邊的結界裏麵。
    自是不可能讓梵海驚鴻找到人影，等到魔染解決，錦煙霞又跟隨冥醫前往天門找人手幫忙，因為時間不等人，解除魔瘟的方法其實隻算是完成了一半。
    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裏，溫皇竟然真的陪養出了，以魔紋散發出的魔氣為食的蠱蟲，所以，解法也很簡單，先以蠱蟲吞噬魔染之人身上的魔瘟。
    等到魔瘟被吞噬殆盡，再解除此人所中的蠱毒，這種操作說起來簡單，可最重要的就是時機的把握。
    蠱蟲清除得早了，魔瘟未能完全除盡，必會再度蔓延；清除晚了，蠱蟲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又會開始吸食人類的血肉。
    所以，最容易感受到魔瘟存在的錦煙霞，自然成為了這次任務的主要力量，一直帶著金剛尊派來的眾僧，進行著救援的工作。直到那些僧侶都已經熟悉了解法過程，不會在發生救人時機把握失誤的情況。
    錦煙霞這才有空向尚同會的方向而去，準備等素續緣的事情了結，就讓他跟自己去救一步禪空。
    在最近這段時間裏，把精力都放在找人上的梵海驚鴻，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錦煙霞還敢去天門，更加不會想到她會在公審的時間段前往尚同會。
    是以，直到錦煙霞的行蹤再次走上“正確”的方向，已經放棄尋找，開始守株待兔的梵海驚鴻，這才在白蛟出現得最頻繁，也就是前往金雷村的路途中，攔住了兩人。
    眼見不過數招，錦煙霞盡落下風，不由得怒聲言說：若非答應了一步禪空，她不殺僧侶，否則，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梵海驚鴻心中已將她定了性，直接回應：不殺僧侶就能殺凡人了，是嗎？
    在旁邊當觀眾的素續緣：“……”
    見得這兩人一個解釋不清，一個成見早深，雙方極招已然上手，素續緣任命地閃身而過，揮手間阻斷雙方招式。
    錦煙霞看到他出手，催動的內勁頓減，揮出極招也變了方向；反觀梵海驚鴻眼見有人來阻，隻是收了幾分的力量，也不停招，依然向阻擋者攻去。
    顯然在他的眼中，救魔的人與魔皆是一丘之貉，收力隻是為了給他留下辯解的機會。
    可惜這片心意，對上眼前人時全然無功，素續緣暫時寄魂的人，雖然被他以取巧的方式，生生帶入先天修為。
    若僅憑這份修為放到苦境，甚至連那些天質出凡的少年俠者也未必能勝，可惜素續緣本身就是天縱之才，此時又憑此身雄厚的根基為依托，接住這一劍不過是在翻掌之間。
    “咦？”就在素續緣以劍指擋下梵海驚鴻的一劍時，突然輕咦了聲，腳踩八卦迷蹤步，轉瞬間已然欺身近前，屈指在摩訶尊腕間輕掃。
    梵海驚鴻隻覺手腕發麻，等回神時，顛倒夢想已然落入素續緣的掌中。
    “你……”梵海驚鴻又驚又怒，揮掌再攻。
    素續緣心思皆在顛倒夢想上，感到勁風撲麵，下意識以身法躲閃開去。
    “等一下！”躲開一擊之後，素續緣這才回過神來，把劍遞到僧者的麵前，問道：“此劍好似能可亂人心神？前輩可知此劍來曆？”
    梵海驚鴻麵露不解，不知他此舉搶劍還劍有何用意，依舊接過劍來，人卻是怒聲道：“與你無關。”
    素續緣：“……”
    “哈，說得也是。”輕笑一起，換了個話題：“那前輩為何攔殺錦煙霞呢？”
    “也與你無關。”梵海驚鴻根本不想與他解釋。
    素續緣：“……”
    “耶，我與她同路而來，前輩要殺，我必阻之，怎能說與我無關？”
    此時素續緣的脾氣倒是很好，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況且，她本為一步禪空舍命相救，前輩與菩提尊同為天門三尊之一，總不該無任何緣由地相殺吧？”
    梵海驚鴻稍稍沉默，終於開口道：“一步禪空的用心白費了。”
    “嗯？”微一沉吟，素續緣再換了話題，“我觀前輩身帶煞氣，可佛力精純足見佛心堅定，並未受到已心殺意影響，那前輩之佛路可是奉行以殺止殺，斬業救世之道？”
    “殺人就是殺人，殺戮如何能正佛路？”梵海驚鴻毫不遲疑地反駁。
    素續緣怔住了，隨後失笑道：“佛者還在尋佛的路上。”
    這一句，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沒錯。”自從遇到因顛倒夢想而瘋魔的村落以後，梵海驚鴻心中，對天門那救世渡化眾生的佛路，質疑更重。
    然而，佛者慈悲，他卻因一柄魔劍而走上殺伐之路，這確實讓梵海驚鴻困惑，可他的佛心卻從未動搖過。
    因此，見素續緣道破自己內心困惑，也不曾否認。
    “我曾經遇到過一位前輩，與佛者所行之路相似。”前世的素續緣失憶時，曾經當過一段和尚，而他的啟蒙恩師亦是滅境三天之一的眾天，他對佛法的理解自是不凡。
    加上後來又與佛劍分說交好，素續緣本就對僧者多有好感，更何況佛劍大師偶爾還會說說冷笑話，而眼前的這名僧者，梗直得怕是連解釋的話都不願多說一句。
    是以，麵對梵海驚鴻怒言以對，素續緣也不在意，反而有意點破這層迷津：“那位佛者自言：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其所行之路正是修羅道，斬業，斷罪，不殺人。”
    “……”梵海驚鴻內心震動，隻覺心中迷霧盡散，卻不知此路當真行得，還是為自身殺伐果斷的行為找到了借口。
    因此，強自反駁道：“笑話。這是借口。”
    素續緣察言觀色，對其心中所思已經猜到七（八）分，輕笑一聲：“我口中的那位僧者對己所行之路，曾經有過數場佛辯，其中……”
    在苦境，素續緣看過太多的佛者，也知曉太多的修佛之道，與九界相比起來，苦境從未有過一日的安寧，而曾經偏安一隅的佛國則更加的安樂。
    他不知為什麼在這如此平靜的佛國中，也會有人選擇如此艱難的道路，可這並不影響他與梵海驚鴻進行一場關於佛路的交談。
    而在旁邊聽著兩人論佛的錦煙霞，完全不懂明明就是件簡單是事情，為善者助，為惡者殺，為什麼到了他們的口中，就變得一團混亂，又殺，又救，又渡……的，簡直與一步禪空同樣的麻煩……
    反正錦煙霞是不可能承認，她已經聽得蚊香眼了……
    好不容易見到兩人止住了話題，錦煙霞上前一步，叫道：“素續緣，你耽擱的時間太久了。我們該去金雷村了。”
    “嗯。我知道。”素續緣忙應了聲，轉向梵海驚鴻，“我過幾日會前往佛國，前輩若有事可以先回天門等我。”
    “隻有一個問題。”梵海驚鴻說著，一指錦煙霞道：“你如證明，此魔可渡？”
    其實，一步禪空也好，法濤無赦也好，眼前的少年人也好，他們皆在力保這隻魔。
    尤其是眼前的少年人，實在令梵海驚鴻訝異，看似不大的年紀竟然對佛理領悟如此之深。與其交談中，摩訶尊更是在隻言片語中察覺，素續緣所說的那些事情，隻怕真實發生過。
    這也令他更加奇怪，素續緣是在哪裏經曆過這些，還有以他不大的年紀來說，又怎會經曆過這麼多。
    梵海驚鴻心知眼下並非詢問的時機，因此，隻問了他心中最關心，也最難放下的一件事情。
    “這麼……”素續緣想找理由自是張口就來，“前輩不妨先回天門一趟，我想這一次有很多的僧者，皆會出麵替錦煙霞解釋。”
    “嗯？”梵海驚鴻一時怔然。
    他自是知曉錦煙霞曾經屠戮過不少天門僧者，縱使在天門之中，真心想要渡化她的，也隻是一步禪空一人而已。
    哪怕是金剛尊，與其說他認為錦煙霞可渡，倒不如說他是相信菩提尊的選擇，更為貼切。
    如今，素續緣竟然讓他回天門去詢問原由，梵海驚鴻隻覺驚詫莫名，這事不需要他想太多，眼下他們打也打過，佛論也論過，要殺錦煙霞也不可能了。
    隻要回到天門，素續緣所言何意，自然就會一清二楚，梵海驚鴻當即點頭：“那好，我會在天門等你。”
    “請。”素續緣含首示意。
    看著佛者離去，他這才回身與錦煙霞同往金雷村。
    金雷村。
    兩人剛進村中，就聽到一人的聲音響起，“你們明明比我先離開，竟然來得比我還晚。看來這一次，不是我做人失敗了。”
    沒有遭人阻路的欲星移，來到金雷村中已經有一段時間，隻是聽村民說錦煙霞兩人還未到，便留在村口等人，也不急著前往龍涎口。
    待看到錦煙霞身上魔氣波動，周身更是散發著淡淡的血腥氣息，知道他們這是遇到了強敵，因此出言相試。
    結果素續緣連理都沒有理他，隻回了一句：“嗯，你以後不用做人失敗，做魚失敗就可以了。”說著已經與錦煙霞徑自越過他的身邊，向龍涎口的方向行去。
    欲星移：“……”
    現在，他終於相信，戮世摩羅果然是素續緣教導出來的，連懟人的話都一模一樣……
    龍涎口。
    素續緣看到龍涎口以後，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份無聲的沉默，讓錦煙霞的心狠狠地緊縮了一下，眼見他越發難看的臉色，一股散不開的悲意不自覺地散發出來。
    當血紋魔瘟的魔染真的被消滅時，錦煙霞心中有震驚，可更多的是驚喜，因為，素續緣確實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她心裏有著希望，期盼著一步禪空能夠得救，可是，看著此時素續緣緊鎖的雙眉，希望過後的失望，大起大落的情強烈情感，讓錦煙霞難以承受。
    張開口想問上一句：素續緣，連你也沒有辦法嗎？話到唇邊，人，已然失了聲。不問，她還有希望；問了，就隻剩絕望了。
    她不問，可惜，有人替他問了出來，跟在他們身後過來的欲星移，同樣忍受不住這份沉默，出言相詢：
    “素續緣，你的看法呢？”
    素續緣：“……”
    “肉身舍利？這是哪個笨蛋想出來的？用人力去鎮壓自然之力？愚蠢，白癡，笨蛋，能幹出這麼混蛋的事情，他怎麼不一頭撞死自己算了。”
    素續緣忍了再忍，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直接出言開罵了。
    錦煙霞轉頭看向了他口中的罪魁禍首，欲·前世·蠢和尚·法海·星移。
    欲星移：“……”
    不，這是前世的鍋，他堅決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