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俠影 第五十章 最終戰父子夢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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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散盡,俏如來打開木盒,一心以為裏麵是救默蒼離的關鍵,冥醫忙探頭觀視,隻見木盒裏麵卻是一個與默蒼離同樣的人頭。
“啊!這是……”冥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俏如來看到盒中人頭,再次輕輕低喃了一句:“續緣,多謝你。”
然後,收拾好心情,自人頭下方取出一張路觀圖,遞給冥醫,同時交待道:“冥醫前輩,你帶著師尊依照路觀圖所畫的地點前去,那地方有續緣留下複活師尊的方法。”
【我去魔門世家,除了要找黑水城,另有一件事情才是重點。】
【耶,說不得,不可說。但是,好友!這原本該是你的事情,你想不到,我隻好代勞了。】
【在苦境,複活已經死去的人,雖然很困難,卻並非做不到。】
冥醫接過路觀圖就想打開,俏如來卻出言阻止道:“冥醫前輩,現在請你……不要看,也不要告知我。我怕,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去見師尊!
“這……好吧。”冥醫收起路觀圖,心情稍好,雖然默蒼離死了,但是,隻要人還能複活,就足夠了。
等到蒼離複活,他就不在是墨家的钜子了,這樣想著的冥醫心中又難免升起一絲雀躍。隻是,在看到俏如來的時候,這絲歡喜再次消失。
身為墨家的钜子,俏如來,他……
“冥醫前輩,請將亡命水的解藥交我,然後,你帶著師尊離開吧!”俏如來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冥醫則是講出實情,亡命水根本就沒有解藥,沒發病的人隻要不再喝亡命水就不會有事,然後他又煮了一些補氣的湯藥,讓俏如來拿去騙人。
見到冥醫準備帶著默蒼離離開,俏如來終於忍不住還是說道:“冥醫前輩,散布羽國異誌的人不是我,是,師尊,他……不想你死在葬骨嶺……”
就算要做防備,俏如來也不願用不實的內容去汙蔑默蒼離。
雖然沒有過明言,但是,素續緣曾經暗示過他,這本書看與不看都無所謂,無所謂,非真,不實,才會無所謂。
“啥……”冥醫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低頭看著被他抱在懷裏,默蒼離那宛如睡著般安詳的麵容。
冥醫還是沒忍住一臉的憤怒,恨聲道:“這筆賬我給他記住了,等蒼離醒過來,我再慢慢地跟他算。”
“冥醫前輩,請……保重。”俏如來低聲囑托。
冥醫剛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道:“俏如來啊,雖然蒼離活著的時候,一定不要讓我說這些。但是,他死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你的師尊從來都不希望你變成第二個默蒼離。”
“我知曉。”俏如來點頭,保證道:“俏如來隻會是俏如來,會哭,會笑,會冷靜,會憤怒,會悲傷,不會變成任何人。”
得到俏如來的保證,冥醫終於放心的帶著默蒼離走了。
將解藥交給群俠,又命人把默蒼離的人頭懸於天擘峽外麵示眾,俏如來依照默蒼離後繼的計劃動作,讓群俠棄守天擘峽,又以相助蒼狼威脅北競王出兵。
最終,與史豔文共同等在第三關,鎮魔柱!
當帝鬼率領最後的魔兵攻至鎮魔柱時,帶著戮世魔羅來到封邪之塔的帝鬼,隻見史豔文一人獨自鎮守。
一番言語交鋒過後。
帝鬼一掌毀去所謂的鎮魔柱,不料竟是觸發了地底機關,鎮魔柱附近地麵拔地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將帝鬼與他的大軍完全隔離。
這時,俏如來自史豔文的身後出現,戰場瞬間兩分,俏如來開啟止戈流獨戰帝鬼,史豔文攔下戮世魔羅,意欲生擒愛兒。
散血歸元,俏如來化三千紅絲,現修羅相,強行提升自身根基一戰帝鬼,止戈流劍印加持之下,帝鬼不敵,終於使出禁訣:修羅夜煉,化無歸無,用出自毀真元的豁命之招。
史豔文見狀大驚失色,一子頹危,一子逼殺,無論怎麼決斷,雙邊同是無奈。陷入痛苦掙紮的史豔文,沒有留意到戮世魔羅眼中閃過的一絲期盼。
一次,一次就好,他希望父親可以放棄史家人的責任,隻要自私一次就好……
化身為戮世魔羅的小空,回憶起初遇素續緣時的對話:
【你是素續緣,我知道你。可你是怎麼進來的?】
【心神傳音,很簡單的術法。】
【能教我嗎?】
【當然……】
【你替我去魔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嗯?就算你能感知到外麵發生的事情,我記得銀燕是先把你帶走的吧?】
【哼,那天俏如來回來以後,銀燕與他們大吵了一架……】
【嗚,我好感動!】
【我一點也沒看出來……喂,你剛才還說要送我去魔世。】
【是啊,這是一舉兩得的事,借助帝鬼的力量治好你的巨骨症,然後,以武器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
【我會教你破除控製的術法,在明麵上你是他的武器,實際上你將成為殺死帝鬼的底牌。】
【哼,又要利用我。】
【確實,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是,是否接受,決定的人是你。】
【如果,我拒絕,你怎麼向帝鬼交待?】
【很簡單啊,就說正氣山莊的人太多,我打不贏。】
【喂,素續緣,你認真一點。】
【哈哈。如果你拒絕,我就帶俏如來回魔世,然後進入他的神識,利用他的身份說服帝鬼,結果還是一樣的……】
【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啊。】
【喂,你都還沒聽過我的條件?!】
【這麼,能做就去做,不能做的事情,就想法辦賴掉,很簡單啊。】
【素續緣,你真無聊!】
【耶,我明明都在說實話。】
【哼,今天你我間的談話,你不許和他們說,一個字也不許,甚至連暗示也不許。】
【哦,是他們啊?他們是誰啊?】
【你知道……】
【包括銀燕嗎?】
【……】
【哈,銀燕可是很單純的,就算我不說,他也會露出破綻……】
【……就算是銀燕,也不許你說。】
【你真是為難我啊。】
【哼。】
【算了,答應你了!但是,你總不能就這樣一直與你的父親僵持下去吧!】
【……】
【……】
算了,反正這本來就是素續緣……阿兄,希望的……結果……
不願解釋,不想解釋,戮世魔羅揮動逆神,欲破史豔文的守勢,然而,等待他的卻是……
史豔文以掌抵劍,一聲:“仗義,父親……對不起,你!”
戮世魔羅揮劍化去掌勢,然而史豔文心意已決,一招連著一招,戮世魔羅忍不住催動心識傳音:素續緣,你出來!這樣的父親你還能叫我原諒他嗎?
可是,……他,再也得不到回應!
那道一直伴隨了他,整整三個月,清雅中總是帶著調戲的聲音,再也不會出現了……倦了,戮世魔羅突然倦了!
反正,在這個世界上,那個為了救他,不惜開啟魔世,甚至替他進入魔世的人,已經不在了啊!
麵對史豔文迎麵逼來的純陽一氣,戮世魔羅早已傷透的心,不願再做抵抗,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最少他知道還有一個人會為自己傷心……
死了就死了,讓素續緣獨自傷心去吧!小空任性地想著,放棄了抵抗……
【做下這個決定!你,也永遠不可能,再,原諒你自己!】
不能原諒,他早已不能原諒自己了,看著兒子越來越近的麵容,史豔文掌上的純陽之力卻是越來越弱……
【史賢人,你該多相信你的兒子!】
我,該相信精忠嗎?(素續緣:史賢人,我讓你相信的人,是小空啊!!!!)
純陽掌勁按在戮世魔羅的胸口,未曾吐出的掌勁逆衝而回,史豔文口中溢出鮮血。
看著口吐朱紅的父親,戮世魔羅隻覺得一顆冷掉的心髒,竟然浮現出一絲溫度,冰冷的身軀傳來父親的體溫,史豔文欺身上前將他再次緊緊摟在懷裏。
耳邊,傳來的是父親那泣血悲聲:“豔文做不到!仗義,這一次,父親陪你一同解脫……”
剛剛雀躍的心髒猶如被寒冰洗禮,戮世魔羅無聲大笑,他不知自己是該歡喜,還是該憤怒,他一心期盼來父親的私心,就是這種結果嗎?
逆神離手,戮世魔羅反手抱住史豔文,在他的耳邊低低地嘲笑:“史豔文,你真是我的好父親。就算同歸於盡,你也要我死嗎?!!!”
話未落,戮世魔羅掌心吐勁,同為純陽功體的內息悉數灌入史豔文體內,加上史豔文乍然見到小空恢複,強行押下的內勁,內外交織之下內腑頓遭重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戮世魔羅冷漠地看著史豔文踉蹌身形,再攢一掌直接將人劈昏過去,這才回手接住倒落的父親,戮世魔羅忽然嘖聲輕笑了起來。
“嘖,若我成為修羅帝國的帝尊,我那隻阿兄啊,你會再次回來阻止我嗎?”
說完,戮世魔羅帶著史豔文前往另一處戰場……
鎮魔龍脈斷,魔世開啟。
修羅國度,魔世三尊帶領沉淪海的妖魔海進攻人界,戮世魔羅一手提著帝鬼的頭顱,一手持鬼璽,一步步登上帝尊之位。
魔世易主,依循魔世傳統三尊縱使不願,隻能拜見新任帝尊。
隨即,戮世魔羅以統合魔世戰力為理由,下令收縮防線,三日後,魔世突然發起總攻,三尊依照指示追殺中原群俠。
劍無極被困妖魔海之中,且戰且退,退至懸崖高處時,突聞一陣鈴聲乍響,滅世三尊之一的闥婆尊曼邪音尋上劍無極。
曼邪音手上邪環雙舞,重似千金,詭異邪鈴聲,聲聲摧逼神識。
劍無極受到鈴聲侵蝕,不勝其煩,怒叫道:“這聲音真吵,吵死了。”
話落,拔出劍來意欲強攻。
“叮!”
此時,一聲悠遠的琴音響起,劍無極神誌瞬間一清,“一劍無極!”
曼邪音以手中雙環相迎,未曾料到鈴音失效,曼邪音倉促應招,反是略遜一籌。
“誰,裝神弄鬼。出來!”曼邪音大怒。
“喲,老太婆,原來你也不過是嘴上叫得凶,本事還差得遠呢。”劍無極嘴上從來不饒人。
“找死。”曼邪音再催邪環鈴音。
舞動雙環,鈴音追魂,再戰的劍無極依舊受鈴音困擾,頓時受創,兩人一攻一守,且戰且退一直退,一直到了山崖頂端,這才看到站立於崖前的一桌一琴一人。
“嗯?你是何人?”曼邪音收了攻勢,心生戒備,口中卻道:“你的琴不錯,我選好戰利品了。”
“哇,才見麵就管人家要定情信物,老太婆,你真是變態。”劍無極一張嘴,得罪了兩個人。
崖上的人迎風而立,一襲淺青色華裳,偏近道風裝束,頭上一隻青色伏羲式古琴樣式玉釵,束起三千長發。
“秋風清,秋月明,踏浪風雲起,逐波疏狂名。閑賦乾坤笑世塵,一曲玄音天下驚。”
見兩人戰到近前,崖上的人再次手撫琴弦,平靜的聲音中透出強大的自信,隨口吟出他的詩號。
吟罷,此人又隨意撥響幾聲琴弦,方才收手,開口道:“兩位,你們壞了吾的雅興。”
曼邪音冷哼一聲:“哼,裝神弄鬼,報上你的名號。”
“唉呀,吾剛剛不是說過了嗎?踏浪逐波,曲玄音。”曲玄音說罷,再撥琴弦,隻道:“江湖風浪,不染此地,兩位請離開。”
看著崖頂除了石頭就是塵土,別說是房舍,連個草亭都沒有的地方,甚至連曲玄音放琴的桌子都是他自帶的,曼邪音氣得快把牙都給咬碎了。
那個劍無極一張嘴損得讓她想殺人,還有這個曲玄音明明就是救人來的,還給她說什麼此地不染江湖,不想管閑事,那滿天飛的妖魔海看不到嗎?
麵對眼前隻擺著一張桌子的人,曼邪音很想問一句,看到妖魔海,你就不敢提前離開嗎?好想掀桌啊!
“死來!”
曼邪音起手就攻,內息加催邪鈴陣陣,雙環舞動,夾帶無邊魔威,直奔曲玄音而去。
曲玄音一手撥弦,清脆琴音衝散鈴聲擾魂,一手撚動術法,隨手應招化去曼邪音攻勢。
邪環對術法,兩人皆是未動極招,但交手過後,曼邪音已是手染鮮血,唇邊帶紅。
初次交鋒就已失利,曼邪音心念一動,立即驅使妖魔海群妖來攻。
“哇,又來!”劍無極叫了一聲,入劍還鞘,“來喔。”
可惜,不等群妖攻至眼前,曲玄音手撫琴弦,以琴音化術法,隻聽他朗聲清叱:
“天地玄黃·玄音無定·道化陰陽。”
話落,無聲琴音化有形氣勁,陽極化陰,陰極生陽,周而複始,一術化萬千氣勁,方圓數百米內的妖魔觸之即亡,不過數息之間,以曲玄音為中心,竟然出現一處真空地帶。
乍見此人初顯能為,曼邪音就知非是自己所能力敵,輕喝一聲:“走!”
見到曼邪音退走,劍無極收劍入鞘,望向曲玄音叫道:“哇,哇,哇,老兄你這麼厲害,剛剛竟然看著我給那個老太婆打?也太不夠意思了。”
曲玄音莫名一笑,“哈,吾有說要救你嗎?”
“啊?”劍無極一怔神的功夫,耳邊隻聞弦音再響,整個人頓時不受控製地飛向半空中,待他下落時,這才驚覺自己竟然被那個曲弦音擊落下山崖。
跌落的過程中,劍無極正想運動內息,暫緩下墜的速度,豈料,自己的內息竟不知在何時,被曲弦音同時封住。
在跌入崖底河川之中的時候,劍無極腦中隻想到一件事情,“一生氣就丟人落崖,這種套路,他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崖上,隻剩一人獨立。
曲弦音這才揮手化出一冊書本,打開觀示,口中輕笑道:“唉呀,一本書就換吾出手,這次吾的便宜又叫你占去了。”
隻見曲弦音手中書冊上的名字赫然是:《天都興亡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