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九龍 第三十九章 三方一論天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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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那個好侄孫蒼狼,應該改名為蒼兔,與你們相比,他簡直溫純無害。”知道此時再談《羽國誌異》已然無用,北競王借機轉移了話題。
神蠱溫皇也跟著歎了口氣,素續緣不比俏如來,想看他口中的《天都興亡錄》還得另想辦法了,便也跟著順勢換了話題。
“既然羽國誌異的讀書會開不成,那就談談其他的書如何?”
北競王立刻會意道:“溫皇所指的是,九龍天書嗎?”
“三本的天書與王骨,皆被苗王所得,有什麼好談的。”俏如來故作疑惑。
“如果真是這樣,那俏如來,你也未免太過悠閑了。”見他這般,北競王不由得笑了出來,話中藏話。
俏如來則是無奈一歎:“事已至此,俏如來也無力回天。”
溫皇隨即接過話來,“既然無力回天,那閑談便是無妨,九龍天書一共有三本,王爺你欲從哪一本開始談起呢。”
素續緣握緊手中扇子,對著三本假天書,你們還能聊得這麼開心,不行了,忍住,忍住,他不能說實(吐)話(槽)。
“這麼……”北競王略一沉吟,笑道:“枯站在此,未免太過無聊,何不賞山玩水,邊走邊談如何。”
溫皇從善如流,“既然王爺有此雅興,溫皇自當奉陪。”
俏如來立刻接道:“難得機緣,俏如來也願相陪。”
話落,他轉向素續緣,問:“好友,你不會想先行離開吧?”
素續緣:我可以先走嗎?
俏如來:你欠我一個解釋。
素續緣歎了口氣,道:“說好是來湊熱鬧的,場還沒散,我怎有可能提前離開?”
神蠱溫皇不動聲色地看了素續緣一眼,暗示很明顯:你哪裏是來湊熱鬧的,分明是怕吾欺負你的好友吧?!
素續緣眸中帶笑的回望:看出來了,還要問,前輩,你真小氣!
小氣的溫皇:……
四人同路而行,沿路之上,各有盤算!
走了一段路,北競王終於開口,挑起前的話題,談起三本天書的奧妙之處,在於伏羲深淵的方位,與開啟的時日不同。
而第一本天書記載伏羲深淵開啟時間,就是今日,地點卻是在無極山上。
素續緣一路打著嗬欠,聽著這三人一邊說著無營養的廢話,一邊觀察著天允山的地形,天允山,第二本天書中記載的伏羲深淵所在地。
觀察完畢,三個人總算有心情將心思放回到第一本天書之局中了。
北競王拋出為何隻出現了三本天書,想要混淆視聽為何不多弄出幾本來,然後,引出在第一本天書中,混淆視聽隻是第一個局,其中更暗藏著第二個局,一個綜合天時地利人和的絕妙第二局。
將天書天啟的時間提前,讓苗王沒時間查證真偽,是奪天時;選一個最有利於中原的位置,例如無極山,這是奪地利;苗軍深入中原,還要同時守護三處王骨,陰謀者卻能集中兵力針對一點突破,這就是奪人和。
默默在聽著北競王分析第二局,俏如來終於出言問道:“那這位策劃者,又會進攻哪一點?”
北競王自信道:“無極山東北十裏之處,最能隱藏行蹤,也就是第二局的戰場。”
俏如來看向溫皇,感歎道:“前輩,俏如來相信你講的話了,王爺確實有爭逐苗疆第一智的資格。”
溫皇明知俏如來在暗中思考天允山的地勢,剛想要出言打斷他的思路,卻是心中一動,突然,將話題轉到素續緣的身上:
“素續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剛剛那陣風,明明你們三個都各有所思,現在,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討論這麼無聊的事情。”素續緣打了個嗬欠,顯然對他們的話題全無興趣。
溫皇:“……”
北競王:“……”
俏如來:“……”
被素續緣說中心思,三人默不作聲,開始分析起天允山這局,是要繼續參與,還是果斷放棄……
“溫皇前輩。”素續緣突然開口叫道,“晚輩一直有一事不明。”
“嗯?何事?”溫皇來了興趣。
“關於三途蠱。”素續緣此言一出,就連北競王與俏如來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來了。
溫皇問道:“三途蠱又如何?”
“當初炎魔幻十郎曾中三途蠱之毒,可當他恢複成小空之後,晚輩檢查過小空的情況,卻發現他並無中毒的跡象,不知是何緣由?”素續緣乖乖地問道。
溫皇:“……”此刻,你竟然和我討論醫術?
素續緣:“……”可是,我好無聊啊!
溫皇果斷轉移話題:“哎呀,方才說到哪裏了,九龍天書的第二局是嗎?”
“正是,對方才小王所言,溫皇可有高見?”同樣不想再理會素續緣的北競王,立刻接過話來。
神蠱溫皇順勢提出了另一種可能,如果第二局被識破,局麵又會向何種方向發展?既然苗疆明知第一本天書是假,卻仍然堅持進行祭天大法的目的為何?所以,這是苗疆針對中原定下的將計就計的反殺局。
而苗疆要讓中原明知有可能是反殺局,還要發動進攻,就必須以真正的三王骨為餌,然後埋下重重殺局,因為沒看見王骨,中原這方就不會動作。
同樣,如果反殺局真被中原看破,那麼在搶奪王骨時,如果中原的第一波人馬遭受頑強的抵抗,甚至誤中陷阱,豈不是馬上失陷,所以第二波的援軍,怎能不備?
神蠱溫皇興致甚好地把中、苗兩方的布置分析了個透撤。北競王見溫皇問起自己對中原第二波援軍的想法,並未回答,反而假借體弱為由,找了個地方休息。
輕咳數聲以後,北競王這才回答溫皇的問題,“讓小王想一下,要怎樣的援兵,才能救失陷在東北角的人呢,百武會群俠自要傾巢而出,苗疆帶來的兵力雖然不多,但在雙方搏殺的狀況下,要消耗中原的戰力,也勉強足夠了。”
北競王既然有了解釋,神蠱溫皇自是轉向另一邊:“俏如來,你方才至今不語,是在想什麼?”
俏如來從容不迫地回道:“俏如來在想,過去梁皇前輩,被稱為魔之左手,是否真是堅實不破的堡壘。”
話題談至第一本天書的布局,北競王與俏如來兩人終於針鋒相對起來。
北競王:“小王希望這個人,千萬別距離戰場超過五裏,也千萬別站在高處。”
俏如來:“哦,為什麼?”
北競王:“因為在撤退的路途中,還有一個人在等。”
俏如來:“想不到這麼巧合,也有一個人正在趕往這個地方。”
北競王:“如此說來,支援斷後的,乃是這個戰圈最重要的關鍵。小王希望到來的人是一個懂得殺人的人。”
俏如來:“敢問王爺,是為什麼?”
北競王:“嗯……因為他麵對的,不隻是一個人啊。”
見這兩人聊得開心,神蠱溫皇回頭看向又在打嗬欠的素續緣,笑問,“我記得你來時曾經說過,這局你也參與了,怎麼不見你們三人中,有任何一人談起?”
“因為,他們都知道,從我出現開始,這局就成不了了。所以,才不理會我,也就溫皇前輩會問我這麼無聊的問題。”素續緣的聲音中透出一些散漫。
溫皇終於察覺不對,走到素續緣的麵前,伸手以內力為引,探查他的情況。
素續緣雖是任由溫皇動作,還是開口解釋道:“我出了問題的非是身體,而是神魂。”
“你,時間不多了?”溫皇的聲音中難得透出一絲惆悵。
與素續緣成局雖然無味,但是,看他不斷地算計自己,總是有意無意地拖自己下水,同樣也是一件趣味的事情。
如今,他若是離開了,這世上有趣的事情,便又少了一件。
“是啊!所以,我才來找好友。”素續緣說完不滿地看向溫皇,眸中意味不言自明,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放好友離開?
兩人的交談,引起俏如來的注意,聽到溫皇的話,俏如來終於忍不住關心的問:“續緣,你出了什麼問題?”
“暫時還沒事,好友,你若是聊完了,我們離開吧!”素續緣終於有了些精神。
“這……”俏如來暗暗思索,這一局雖然未能談完,但是,他來天允山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就算離開了也沒有什麼問題。
於是,向兩人告辭道:“今日一會,獲益匪淺。溫皇前輩,王爺,俏如來先行告辭了。”
神蠱溫皇與北競王再次望向素續緣:……所以,你一定是來攪局的吧?
這就好像下棋下到收關,就算明明輸贏已顯,不落下最終決定勝負的那一子,總讓人覺得意猶未盡。
溫皇歎道:“你們幾個真是夠了,既然都來到這裏了,見到麵,也講到這個程度了,何不直接揭穿結果,省得讓旁人聽得一頭霧水,總是不好。”
素續緣見好不容易可以拐走好友,溫皇竟然還在阻攔,終於忍不住出言,直接揭破迷底,“都別費事了,溫皇前輩口中的旁聽者,是來保護競王爺的那個一臉刺青的人吧!”
北競王:“……”你什麼時候發現夙的?!
沒有理會隨著自己的話,突然刮入的一陣被強者武息激起的風,素續緣直接說起整個布局。
“赫蒙天野不敵獨眼龍,苗王手下戰力不足,所以競王爺必會派出令狐千裏協助攔阻。
但是,我希望王爺派出護送王骨回到苗疆的人選有夠力,否則,在半途攔阻王骨的人雖不是我,同樣,我也不會阻止好友派人去搶奪王骨。”
見素續緣這麼簡單就揭破,最後一步的布置,溫皇卻仍是興致依舊不減地,問道:“那你做了什麼?”
素續緣終於說起關於他的布局,“我回去調魔世人馬的時候,發現那個本應協助我的魔將不在,所以,就派了一群小兵,讓他們堵在你們雙方撤退的路線上,見誰砍誰,陪你們玩玩。”
北競王:……
俏如來:……
話落,素續緣轉頭看向北競王,笑問:“王爺不防猜猜,魔世走丟了的那隻魔將,是去了哪裏了?”
俏如來忽然笑道:“哈,有續緣你出手,梁皇前輩當是無憂。”
溫皇則是說道:“耶,獨眼龍力敵苗疆兩大戰將,而魔將、親衛的實力未明,素續緣,這一局你真的如此自信嗎?”
“所以,天下第一刀那裏我派去了天下第一弓,梁皇前輩那裏我讓萬朔夜去幫著砍人,現在,該擔心的人不是好友,而是競王爺,希望你的人不要死得太多。”素續緣說完拉起俏如來就走,真無聊,他都出手了,怎麼可能讓好友吃虧。
等兩人走後,北競王輕咳一聲,看向溫皇,“沒想到還珠樓的情報網,也會出現差錯啊。”(這是朋友絕交以後,該有的作為嗎?)
溫皇笑道:“競王爺何不直說,吾,神蠱溫皇也有算錯的時候?”(就算朋友絕交,吾想拐走千雪也是一樣容易啊。)
北競王謙虛道:“豈敢,比起溫皇,小王還差得遠啊。”(為什麼小王都拐不到人?)
“算了,人都走了。吾也該離開了。”溫皇說完,亦向北競王告辭。
北競王同樣起身,告辭道:“再會了!”
見溫皇走後,北競王望向素續緣兩人離開的方向,感歎道:“初生之犢,可怕啊!”
俏如來與素續緣離開天允山以後,見好友數次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素續緣笑道:“好友,先忙你的事情。我這邊比較麻煩,要等你空閑的時候,才能解決。”
“嗯。”俏如來點了點頭,隻能先行壓下心中的種種疑問。
中途。
櫻吹雪帶來搶奪王骨失敗的消息,俏如來不由感歎一聲,好在這個結果,也不算出乎意料。
倒是櫻吹雪輕咦了一聲,反問俏如來任務失敗,為何不擔心執行任務的人?
幾處關鍵的地方,素續緣已經派人援手,而實力較弱的百武會群俠對上苗疆眾兵士,雖是最為危險,若無後援,兩方兵馬相遇必會死磕到底,可素續緣派去的魔兵攪局以後,局勢就會走向三方會戰,反而對百武會最為有利。
將其中的因由解釋給櫻吹雪知情後,櫻吹雪同樣告訴俏如來,她即將返回東瀛的消息。這時,俏如來這才想起一事,忙出言留住櫻吹雪,隨後,為難地回頭看向素續緣。
不知道,宮本師尊未死的事情,要不要告訴櫻吹雪。
素續緣無奈道:“你要說就說吧!但是,我不建議現在就將消息告訴銀燕與劍無極,他們正是悟招的關鍵時刻,不宜分心。”
“嗯。”俏如來點頭,隨即把宮本總司的事情說出。
得知宮本總司未死的消息,櫻吹雪難免神色激動,“人,在哪裏?”
“人在推鬆岩。”素續緣說完,見櫻吹雪轉身就走,忙叫住她道:“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這個名字是我起的,還不到三個月……”
櫻吹雪:“……”
“路,觀圖。”櫻吹雪問道。
“我現在是自身難保,實在沒有精力再畫路觀圖給你。”素續緣歎氣,“反正前輩也不急著離開,給我幾天的時間,等我處理好自己的問題,再畫給前輩吧。”
“嗯?”櫻吹雪沉思,問:“我,如何,找你。”
“到時,我會交給好友。”素續緣答道。
“可以。”櫻吹雪離開。
等櫻吹雪走了以後,俏如來擔心的上前一步問道:“續緣,你真的沒事嗎?”
“當然。”見到好友終於肯叫自己的名字,素續緣隨即笑道:“哈,好友,你終於又肯叫我的……啊!”
素續緣的話還未說完,精神卻是一陣恍惚,竟是倒頭向地上栽去,俏如來連忙上前一步,將人接住。
“續緣,你怎樣了?”俏如來急聲詢問。
再看時,素續緣連變幻自己容貌的術法都難以維持,熟悉的麵容下竟然隱隱現出自己的臉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