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炎魔  第十七章 三道問題解困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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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正氣山莊中,冥醫的“使用”率十分的高。
    剛剛敲詐過西劍流後,又被宮本總司請去醫治劍無極。
    山莊中,雪山銀燕為了藏豔文不肯去看小空的事情而心生不滿,俏如來卻僅憑那時藏豔文一句“素續緣你也來了”猜出父親與藏鏡人必是互換了身份。
    當初史豔文與素續緣在山莊正式見麵的一幕,記憶深刻的人不隻是他,史豔文在那之後,便一直以“續緣”相稱。
    加上與炎魔戰後,心神未穩的藏豔文亦曾失口喚出“俏如來”這個名字,而父親總是喚他精忠的。兩者結合,俏如來並不難猜出眼前這個“父親”的真實身份。
    因此,麵對小弟的質疑,俏如來隻用三言兩語,就忽悠得雪山銀燕理解了自己的“父親”藏豔文。
    這時,內院中正在為史豔文把脈的素續緣,被山莊外麵的爭吵聲引吸出來。
    原來,江湖上不知何時傳出俏如來要放過西劍流,因此,一眾武林人士在有心人的煽動下,來到正氣山莊興師問罪。
    俏如來無奈,隻得先與眾武林人士,訂下三日期限,這才帶著雪山銀燕進入正氣山莊。
    一進山莊,俏如來就看到站在山莊大門後麵的素續緣。
    “續緣,你為何在這裏?”俏如來問道。
    “嗯,我正想出門啊。”素續緣帶笑回答,說完,又調笑他道:“好友,你又有麻煩了。”
    “這……”俏如來一怔,無奈道:“續緣,如果是你,關於西劍流的人,你會如何處置?”
    “耶,好友,你的方向錯了。”素續緣沒有回答。
    “方向?”俏如來不解。
    “你該考慮的不是西劍流是放是殺,而是為何連你自己都尚未做下的結論,那些武林人卻早已認定了。”素續緣垂下眼簾,遮去眸中的冷意。
    “啊?!”俏如來這才醒悟他的意思。
    “算了。這些事,你慢慢考慮吧。我要出去一趟。”素續緣笑著上前,輕輕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以示安慰。
    “總之,不論你做何決定。我總會幫你。”說完,素續緣便離開了正氣山莊。
    江湖,總是風雨不止。
    剛剛挑撥完江湖群俠的,一身玄衣打扮束著黑紅長發的某位武林人士,正欲轉向還珠樓的方向。
    這時。
    忽聽得一道清雅的詩號聲響起:
    “碧波池中蓮,種荷七色緣,莫求緣中影,水中總是蓮。”
    那人抬頭看去,隻見攔路的人,身著藍色儒風裝束,麵容俊朗,神色冷凝,眉生雙旋,額前一點朱沙分明,分明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
    “你是誰?”那人疑聲問道。
    攔路的人不答,揮手化出長劍,清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風過·留痕。”
    風過,人頭落地。
    “魔俠·素續緣。”自從來到這裏,素續緣還是第一次報出自己的名號。
    在苦境,魔俠兩字,一指他的本身;一指他的行事。
    此時說出,也意味著素續緣真的生氣了!
    “但是,對你,隻是不需要知道的名字。”素續緣說完,轉身離開。
    還珠樓。
    神蠱溫皇收到一劍隨風帶來的屍體。
    “嗯?這道劍意。哈,你終於忍不住了嗎?”溫皇輕聲一笑。
    “下麵的行動。”一劍隨風問道。
    “繼續。”溫皇羽扇背於身後:素續緣,你要如何破局。
    正氣山莊。
    得到素續緣的提醒,俏如來已經猜到這場風波,是有人在背後攪動了風雲。
    隻是,關於西劍流眾人如何處置的問題,依然是迫在眉睫之事。
    雖然藏豔文的心思,全都放在昏迷的史豔文身上,在知道俏如來的困惑後,他還是給出了藏豔文式的回答與開導。
    心中有了決斷的俏如來,一會西劍流祭司,與赤羽信之介。
    “我決定,主導西劍流侵略行動的首謀者留下,其餘的人,必須立刻撤出中原。”俏如來說出他的決定。
    赤羽與宮本總司互望一眼,“俏如來,這一次,你真讓教我料想不到。”
    “我並不是原諒你們的所作所為,我隻是不願再延續仇恨。中原與西劍流之間的血腥,夠多了!我希望到此為止。”俏如來坦言他的想法。
    赤羽聞言不禁上前一步,“我會留下,若是能以我一人的性命,換取其他人安全離去,沒有比這更值得的結局了。”
    西劍流的祭司見狀,急忙輕斥道:“赤羽,你退下。該留下的人是我與鬼哭,我們才是導致這一切的元凶。是我們的願望與執著,造成了太多的犧牲與痛苦。”
    赤羽信之介又哪裏肯讓祭司留下,獨自承擔這一切的責任,兩人在爭辯中,竟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後,祭司無奈,隻得轉向俏如來道:“唉,能否給我們一點時間,我想單獨與他們說一些事情。”
    俏如來既已決定放人,必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刁難,當下點頭同意:“當然可以。”
    接著,西劍流的祭司又想起一事,忙道:“還有,我想一見素續緣,有一些事情,我要親自問清楚。”
    俏如來聞言,遲疑道:“這,續緣如今不在正氣山莊。”
    “哈。有人找我嗎?”說話間,素續緣正好從外麵回來。
    見到屋中情景,素續緣當即向俏如來笑道:“看來好友已有決斷了。”
    “確實。我決定隻留下西劍流的主謀者。”俏如來說出自己的決定,又道:“但是,西劍流的祭司有事要問你。”
    素續緣聞言,笑道:“好友,祭司要問的事情,我心中有數,正好,我也有事要與祭司相商。”
    說完,他見到眾人還在“史鏡人”的房間中,又道:“好友,麻煩你為我們安排一處,安靜的所在吧。”
    素續緣連同祭司、赤羽三人來到書房,祭司當先問道:“素續緣,當初你給我的那本封靈術……”
    “那其實並非封靈術。”素續緣直到此時,才說出當初用來與祭司做交換的術法。
    “我隻知道那個術法,原來是一個名叫邪能境的組織,用來複活他們邪主時所使用過的,至於,術法的名字連我也不知道。”素續緣坦言承認。
    “既然都是複活,為何在流主的身上發生異狀。”祭司追問。
    “因為,邪能境用來複活邪主的身體,本來就是以死去的邪主骨,元果,又以天地奇物滋養出新的血肉,最後更是憑借一項名喚烙骨大法的奇術才得以重生。”
    素續緣說到這裏,也是微微一頓,才繼續說道:“給你們的術法,隻不過是其中的一環,唯一的用途是讓邪主的元神,能夠更好的契合他的肉身。所以,你們把這種術法用來小空的身上,最終滋養的隻會是小空的元神,而非外來的入侵者。”
    “所以,我被你算計了。”祭司的聲音裏透出無奈。
    素續緣以扇輕遮麵容,口中卻道:“是啊,立場不同嗎!”
    “我的問題,解開了。素續緣,請你離開,吾要與赤羽單獨一談。”祭司轉過身,背對素續緣說道。
    雖然戰敗,但是,她還是不想再看到這個,把整個西劍流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年輕人。
    “在下還有一事,想請祭司幫忙。”素續緣口中如此說著,人已是走上前去,附在祭司的耳邊,輕輕地言語了數句。
    “嗯。”祭司隻稍稍考慮,便直接同意了:“好,我答應你。”
    “如此,多謝。”素續緣說完,便離開了。
    在祭司的勸說下,赤羽終於同意了讓祭司與柳生鬼哭留下。
    隨後,西劍流眾人依照約定,準備返回東瀛,邪馬台笑重傷,天海光流自願留下照顧。同時,雨音霜決定留下看顧神誌混亂的劍無極,鬼夜丸則被留下看顧迷昏的小空。
    因為感激俏如來的寬容,赤羽在離開前,給了俏如來最後的提點,並告知他魔之甲的事情,甚至還為他跑了一趟還珠樓,一會神蠱溫皇。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過。
    麵對上門而來的武林人士,俏如來隻說得一句,“西劍流的人已經離開中原了。”
    立刻引來群俠激奮,甚至不願多聽一句解釋。
    俏如來無奈歎息,正要開口擔下所有責任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按上他的肩膀。
    “所以,我早就說過,你們史家人對他們就是太好了。”
    素續緣一句話,立刻引爆了所有人的不滿。
    “你是誰啊?”
    “好大的口氣。”
    “史家人跟本就不值得信任。”
    “……”
    眼見隨著素續緣的一句話,四周群俠變得更加的憤怒,俏如來剛要說話,隻聽素續緣依舊用溫潤的聲音道:“交給我吧。”
    說完,他上前一步,一展手中折扇,斜指向地:“三個問題。”
    “啥?什麼意思啊?”
    “就是,什麼叫三個問題啊?”
    “我們在說西劍流的事情。”
    “你是誰啊,在這裏搗什麼亂啊?”
    “……”
    素續緣神色瞬間一肅,語氣堅定,不容置地道:“三個問題過後,你們若不滿意,我就帶你們踏平東瀛!”
    我就帶你們踏平東瀛!
    此言一出,場中所有的聲音瞬間為之一靜。
    因為素續緣的話太過果決,中原群俠遲疑了半響,還是決定聽聽他的問題。
    “呃,那你就先說你的問題了。”
    “古有一君,爾為君臣,一日君厭汝父,命汝殺之,汝當殺或不殺?”素續緣一合掌中扇,斷然而問。
    “呃,你這算什麼問題啊?”
    “就是,哪有這樣的命令了。”
    涉及至親,縱然隻是問題,依舊令群俠不能答,不敢答。
    “哦,那如果君王之命,讓你等斬殺來敵呢?比如,苗疆。”素續緣偷換了概念。
    “那當然是要殺了。”
    這個問題不需要思考,群俠答得甚是爽快。
    “第二個問題。”素續緣抬眸輕輕掃過麵前,一群略現緊張神色的群俠。
    “家有老父,齒健能言,與鄰有爭,見汝歸,命汝相助,汝當助還是不助?”
    “這,老爸被人欺負了呢!當然要幫了。”
    第二個問題,對於隻知道直線思考的人來說,跟本不需要去想其中誰對誰錯的問題。反正,幫著自己人就是對了!
    這個問題太過簡單,群俠很快催問起素續緣最後一個問題。
    素續緣輕輕一笑:“今有一人,擒得一雞,舉刀而殺,烹而食之。雞亡,至地府,欲鳴冤,閻王是判殺它之刀,還是判殺它之人?”
    此題一出,在場的武林人士無不大笑起來。
    “這麼答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就是,就是,當然是要人了。”
    “刀是死物,給一把刀定罪,做什麼。”
    麵對嘲笑的言語,素續緣不為所動,隻是以扇輕扣掌心,淡然道:“如此,西劍流之事,你們也都明了了。”
    聽到西劍流,眾人這才記起剛剛被拋到一邊的“正事”。
    “你在說什麼瘋話啊。”
    “這三個問題,與西劍流有什麼關係啊。”
    “就是,就是,你們別想掩飾放走西劍流的事情。”
    “……”
    素續緣輕歎了一聲,方才解道:
    “第一個問題,西劍流祭司為君,餘者為臣,君有令,臣授命。”
    “第二個問題,西劍流祭司統治近百年,對於西劍流的人來說,其為父,餘為子,父有命,子遵從。”
    “第三個問題,西劍流祭司為持刀者,餘者為手中刀,刀者逞凶罪不在刀。”
    他這三個問題,一為忠,一為孝,一為理。
    群俠回答問題在前,素續緣套用西劍流在後,一時之間竟然問得眾人不能自圓其說。
    但是,不能自圓其說,就不需要圓了。
    很快就有人再次發難。
    “話不能這麼說啊,西劍流的人為惡中原多少年了,你一句都是西劍流祭司的錯,就想讓我們放過他們,這不可能啦。”
    “若我能證明呢?”素續緣神色依舊鎮定自若。
    “證明什麼?”
    素續緣自信言道:“證明西劍流被放走的那些人隻是聽命行事,非是自願。”
    “這不可能。”
    “你若是真能證明,我們就不在追究了。”
    “……”
    “好。”素續緣猛地一敲手中折扇,終於亮出他的底牌來了。
    “在炎魔複生以前,西劍流祭司曾經下令,捉拿99名童男,與99名童女,如今這些孩童就藏身在天部總壇之中。”
    “什麼?!”
    “這不可能。”
    “西劍流的人哪有這樣好心。”
    此言一出,如同驚濤拍岸,激起波浪翻湧,群俠頓時亂成一團。
    “但,這是事實。是西劍流軍師赤羽親自命人送來。”
    素續緣繼續忽悠道:“你們何不細仔想一想,天地雙部與西劍流敵對這麼多年,可是自從炎魔複生以來,西劍流可曾再攻打過天部總壇?為什麼明明更加強大的西劍流,卻不在攻打天部?”
    “這……”群俠不能答。
    “因為赤羽知道,在天部的總壇裏,藏了什麼!”素續緣一語定音。
    “可是……你說是,就是嗎?我們又沒有親眼看到。”群俠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地部的雲十方,天部的刀缺忘塵,如今還在照顧那些孩童,如果你們信不過他們,信不過史家人。那麼東嶽聯盟的盟主,天下第一弓,何問天前輩也在那裏養傷,你們總該信得過吧。”素續緣給出了最後的一張底牌。
    群俠被說服了,都沒了動靜,很快就有人轉移了方向。
    “那西劍流的祭司呢?”
    “是啊。你說所有的壞事都是西劍流祭司的命令,那他人呢?”
    “你們不會連他們也放過吧。”
    俏如來剛要開口,說出西劍流祭司已經死了,又被素續緣伸手攔住。
    “西劍流的祭司與她的同夥柳生鬼哭,如今,就在海岸線那裏,等待最後的裁決。”素續緣道。
    聽到西劍流祭司人在海邊,不需再多言,群俠即刻蜂擁向海岸線。
    海邊。懸崖之上。
    靜靜站立著相擁的兩人。
    西劍流的祭司已經恢複了桐山薰的模樣,見到中原群俠到來。
    桐山薰忍不住開口道:“素續緣……”
    話未說完,隻見素續緣微不可察地輕輕搖頭,桐山薰止住了未講出口的話:謝謝你,給了我和鬼哭這最後的時間。
    見到首惡者,中原群俠在喧囂的同時,紛紛撿起地上石頭向兩人丟去。
    隻見他們腳下陣法升起,撞在陣法上的石頭頓時化為灰粉。
    眾人回頭,質問素續緣:“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們未來百年的囚禁之所。”素續緣回答。
    “我們才不要什麼囚禁,要殺,要殺啦。”
    “哦?那我先聲明。這兩個人根基深厚,精通術法,百年不死,魂魄十分的凝實。此時,殺了他們,他們馬上就會轉世投胎,十數年以後,中原武林上怕是又要多出一對神仙眷侶了。”
    素續緣說起謊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知道真相的俏如來與宮本總司互相對視,又同時默契地轉過臉去。
    “什麼啊?殺了我們中原那麼多人,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好忽悠的中原群俠聽說兩人死了,還能轉世投胎,再次鼓動起來。
    “所以,我以此崖為牢,以術法為困,令他們化石百年,靈魂困於石中,日夜受風雨相淒,海浪侵擾,你們可有意見嗎?”素續緣反問。
    兩相比較,群俠都不做聲了。
    素續緣手中折扇飛舞,口中隻道一聲:“術式,結。”
    隻見桐山薰與柳生鬼哭腳下的陣式緩緩升起,光芒大作之後,漸漸消散在空中,而隨著陣法的消散,兩人亦同時化作石像。
    打發掉群俠以後,眾人回轉正氣山莊。
    俏如來與宮本總司早就有話要問,見得了空隙,便忍不住把人拉到書房之中。
    素續緣這才為兩人解開迷團,先前,他與祭司一會的時候,相求的事情就是請祭司協助,拖延炎魔禁術失效的時間。
    而兩人腳下的法陣,是素續緣提前布下的逆魔法印,而催動這個法印的人卻是桐山薰與柳生鬼哭。
    逆魔法印本來就是逆轉聖魔之力的用途,兩人憑借這個法印,以炎魔禁術對抗炎魔禁術,這才拖延了禁術消失的時間。
    等到中原群俠來到,兩人不過是配合素續緣的動作,停下法印的運轉,炎魔禁術消失,兩人亦同時化為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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