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炎魔 第二章 三方試探巧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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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而來的變數!
這一劍快的不及眨眼,這一劍快得不及閃避……
看著一瞬間向自己揮來的利刃,赤羽信之介來不及以極招相應,在倉促間隻能先行旋身,閃向旁邊。
同時揮掌運氣,以夾帶著火屬性的炙焰掌勁,迎麵對上飛掠如風的疾馳長劍。
變數,就在發兩人交錯的瞬間!
素續緣揮舞手中長劍一招“風過·留痕”即將使出,卻在見到赤羽掌風來襲時,突然收劍揮掌,以掌對掌。在兩人掌風相接,身形交錯的瞬間,素續緣這一掌卻非是攻擊,而是化攻為守,竟然將赤羽掌炎勁盡數導入體內。
掌力入體,他與赤羽的身影亦在同時錯身而過,越過赤羽的防線。
盡納了炙熱掌力的素續緣再度運氣出掌,目標正是站於赤羽身後的雨音霜,月牙嵐與真田隆三等人。
隨著他口中一聲:“怒火燒盡九重天”的清叱響起,借勢將三股炙炎真氣合而為一,竟是再現苦境武學禁招。
“啊,不好。快閃。”
早在與素續緣錯身瞬間,赤羽信之介便心知中計,回身再想救援卻是不及。
眼見“俏如來”禁招上手,威勢驚人,霜等人不敢慢待,各展絕學同時應招。
依然難敵禁招之危,極招過後,三人各自口吐朱紅。
可惜,素續緣此招雖強,卻非是由自身根基所展,借力使力之下,“怒火燒盡九重天”縱是禁招,在威力上終歸是弱了三分。
一擊過後,素續緣並不戀戰,身影晃動之間瞬攻即回,手中長劍反轉,重新歸入劍無極腰間劍鞘之中。
回歸已方隊伍的素續緣,右手微動,下意識的欲打開折扇,不料,手指用力之處,卻是一串念珠劃過指尖。
直到這時他才記起,原來自己還處於離魂寄體狀態之下,待得內息平複之餘,一口汙血隨之噴吐而出。
“哦,哦,哦,哦……”
見到“俏如來”口吐鮮血,燕駝龍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驚訝之音,方才回過神來關心問道:
“俏如來啊,你還好吧……”
“啊,多謝前輩關心,晚輩已無大礙。”素續緣擦掉唇邊血痕,這才開始解釋起方才的舉動。
“晚輩先前遭人重創,雖然及時逆行經脈,封住入體炎氣,卻也因此失去了意識。”
話到這裏,素續緣轉向神蠱溫皇,再次稱謝:“剛才多虧溫皇前輩之助,令晚輩得以清醒。”
神蠱溫皇見他在此時還不忘“道謝”,輕搖羽扇,口中亦是輕吐一聲:“哈!”
素續緣心知自己拖溫皇下水的舉動點道為止即可,因此,轉向西劍流方向,口中再次言謝:
“這裏還要多謝赤羽先生相助。”
此言一出,先前被赤羽以資質言語挑釁的劍無極,立刻嗆聲道:
“喲,俏如來,你這下可是在謝敵人哦!”
素續緣身上氣質雖與俏如來有異,可兩人同樣謙和有禮的溫雅性子卻是相似,聽到劍無極的嗆聲,隻順勢解釋道:
“赤羽先生之功體與晚輩所中之招係出同門,先前晚輩雖得以清醒,可附著在經脈中的炙炎之氣不去,便無力運使真氣。
所以,晚輩這才佯攻赤羽先生,用以火引火的方法,引出入體的火能。
幸虧晚輩本也修習過火屬內息,輔以自身內力相引,即解了自身傷勢,同時,又得以火助火的方式,完成方才的禁招。”
聽完素續緣的解釋,赤羽信之介卻是下意識的看向神蠱溫皇,故意冷笑道:
“神蠱溫皇果真是好算計,先是以俏如來之清醒,故意激怒我,使我誤以為他已被你所救;
後又以俏如來一方人馬勢單力孤為餌,誘我出手。不但解決了俏如來的傷勢,還能順勢重創了霜等人。”
神蠱溫皇神色依舊一片淡然,隨意地搖著羽扇,回答則更是隨性。
“唉呀,確實是好算計。俏如來,你說是嗎?!”說話間,溫皇的眼神已經轉向了素續緣。
素續緣來到九界的時間雖然不長,甚至有很多事情還不清楚,但是,卻並不妨礙他對眼前局勢的判斷。
先前,在與俏如來的短暫交流中,談得最多的就是關於東贏西劍流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在赤羽離開之前,強勢介入了這場神蠱溫皇與赤羽信之介的遊戲中來。
除了借助赤羽的功體,解除俏如來所中之招外,更是要打亂雙方在談話中形成的默契。
三方勢力,兩方相爭,那麼中立一方的立場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當然,也更能吸引另外兩方的注意力!
從這點上說來,素續緣的出現是在為溫皇增加籌碼。
顯然,這個目的也達到了!
不論是赤羽方才刻意的敵對試探,還是神蠱溫皇意有所指的反問。
現在,輪到素續緣回應了。
“溫皇前輩,過譽了!”這個答案出口,素續緣已然承認了他的算計。
赤羽信之介亦是如此,就算先前因俏如來醒來的事而憤怒,可其身為智者的思維同樣不容小覷。
素續緣先後兩次相謝神蠱溫皇,若換作赤羽身後的任何一人,怕是早就與溫皇翻臉。
偏偏赤羽信之介卻是忍而不發,就連他所故意表現出來的憤怒,也不知其中到底有幾分是真怒有幾分是偽裝。
而神蠱溫皇的回答,亦同樣似是而非,聽起來即沒有否認赤羽的指責,卻又同樣沒有接受素續緣的道謝。
這種一語雙關的回答方式,同樣在向兩人傳達他依舊中立的立場。
素續緣心知兩次言語陷阱皆被神蠱溫皇巧妙避過,再行試探有害無利,因而,順著神蠱溫皇詢問之語,坦言承認。
赤羽見自己的猜測得到證實,也不在多留,隻留下一句“赤羽信之介就在西劍流恭候溫皇大駕。”的話後,便帶著霜等三人離開了。
回去的途中,赤羽見自己的三名手下互打眼色,顯然有話要問,無奈道:
“你們有何疑問?”
三人又是一陣互望,最終雨音霜在月牙嵐與真田隆三的眼神壓力下,站了出來,開口問道:
“神蠱溫皇明顯已投靠俏如來一方,軍師為何還要請他來西劍流?”
“嗯,非也,神蠱溫皇的立場看似相助中原,但今日一會反而讓我得知,中原尚未與他取得同盟,暫時不宜與他完全敵對才是。”赤羽信之介自信答道。
“這……”
雨音霜望向兩個同伴一眼,遲疑道:“霜……不解。”
“哈!”
赤羽輕笑一聲,不答反問:“西劍流進入中原時日不短,對俏如來的情報也掌握了不少,為何卻從未聽聞他擁有一身高深劍術的修為。”
“哼!想不到俏如來隱藏如此之深。”真田隆三忍不住怒聲道。
“隱藏嗎?”聽到真田的話,赤羽又是輕聲一笑,卻不再回答。
心中卻在暗自思忖,想不到今日與神蠱溫皇之會,最大的變數居然發生在俏如來的身上。
哈,“俏如來”你可知道,神蠱峰下,在你的言語之中,已經為你的來曆留下足夠的破綻了。
而你之身份,就讓神蠱溫皇去試探吧!
另一方麵,隨著西劍流的人馬離開,神蠱峰下隻留下聽得一頭霧水的燕駝龍眾人!
看著麵前神色恭敬,以晚輩姿態自居的年輕佛者,神蠱溫皇把羽扇背於身後,好似隨意言道:
“俏如來,關於你之傷勢,雖解釋得容易,可想要真正做到如你所言一般,你醫術造詣非但不差,甚於可以說是相當深厚。”
素續緣聞音知意,當下笑答:“晚輩浸銀醫道多年,對自身的醫術亦是自信。”
“唉呀!毫不掩飾嗎?”神蠱溫皇輕笑一聲。
素續緣並不接話,隻是轉移話題道:“聽聞銀燕取藥方回,應是有事要向前輩說明。而俏如來傷勢初愈,也需要時間調整。”
聽聞“俏如來”說起自己傷勢,雪山銀燕忍不住上前一步,隻叫得一聲“大哥”,接下來關心的言語,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神蠱溫皇眼中趣味更濃,見在場諸人都未曾聽出他與“俏如來”的弦外之音,當下隻說了一句:
“那就回神蠱峰內詳談吧。”
神蠱峰,閑雲齋。
“俏如來”看似在鳳蝶的帶領下,自去打坐調息,雪山銀燕則與溫皇詳說討取丹藥的過程。
而實際上,此時,真正的俏如來,卻在意識之間中與素續緣交談。
“這位……朋友!”
俏如來本想習慣性的口稱壯士,可是想到素續緣先前言語,話到嘴邊卻是改了口,順他的意思以朋友相稱。
“好友!”素續緣在這點上深得其父真傳。
而且,他與俏如來交談時間雖短,卻早已將其性子摸透,所以,這一聲好友,素續緣叫得不止順口,同樣,也是真心相交。
“……”俏如來,沉默。
來,碰到自來熟,讓他先適應一會兒!
“朋友,俏如來雖然感謝你的相助,但是,溫皇前輩那裏……”俏如來稍作停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他……好像察覺到你了。”
“耶,我還以為你會怪我,擅自把溫皇前輩拉入是非之中呢。”素續緣都已經做好解釋的準備了。
“啊!我確實不想再因我的事,而給前輩帶來風波。但是……朋友,你的所作所為同樣是為了武林的和平,俏如來怎能怪罪!”
此時,還未遇到默蒼離,性子溫良純厚的俏如來認真回答。
素續緣:“……”好友,你這般良善,我都不忍欺負你了!
俏如來不知他心中想法,見素續緣默不作聲,因此又道:“還有一件事情,關於你現在的狀態……”
“啊!”素續緣回過神來,笑道:“我的問題很好解決。”
“哦,朋友已有辦法了嗎?”俏如來頓露喜色。
“耶,好友!如今你我雖是交淺言深,但我喚你一聲好友,你如不願以好友回應。至少,喚我一聲續緣也好啊!”
素續緣已有與其相交之心,自然是不著痕跡地誘(勾)導(引)俏如來。
“啊?!這……”俏如來躊躇片刻,終於還是不甚習慣地叫道:“續,續緣……好友。”
“哈。”素續緣開心一笑,繼續道:“好友!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
俏如來一怔,很快便明了,素續緣所指的是自己先前所言,溫皇已經察覺到他存在的事情。
“關於這點,你不用懷疑,不隻是溫皇,怕是連那位赤羽軍師,都已經察覺我們是不同的人了。”素續緣坦言說道。
“嗯?如何確定?”俏如來問道。
“傷你的人與那位赤羽軍師所修功法一脈相承。可是我卻未能說出傷你之人是誰……”
素續緣說到這裏,俏如來已經明白,因此,接口道:
“啊!確實如此,我們與西劍流對抗非止一日。若是換作是我,定會說出千鳥勝這個名字。”
“嗯。”素續緣點頭,接著分析。
“不止如此,你來神蠱峰時已然身受重創、昏迷不醒,你若精通醫術,必不會讓人帶你來此地求援,而是自救。
然而,我與赤羽的交手,雖是用以火引火之法,引其真氣進入經脈,順勢把你體內的另一股火能引出體外。
其中過程看似輕巧,實則凶險,稍有差池輕則經脈受損,重則逆衝心脈禍及性命。
若非我對自身醫術極有把握,亦不敢行此險招。而你若有此醫術,也不會帶著雲十方來這裏尋求幫助。”
“原來如此,想不到續緣你的醫術竟這般厲害。”
俏如來恍然而悟,他原本不知其中凶險,因此,並未想到此點。此時,聽得素續緣的分析,方才想通全局。
不由歎道:“所以,在溫皇說出你醫術造詣深厚之時,就已經確定了你是素續緣,而非是俏如來。
至於西劍流方麵,赤羽軍師也是因為想通此節,能用這種方式治好我所中之招的人,隻有自身醫術精湛的‘我’自己才能做得到。
既然隻有‘我’才能救我,那你又為何要感謝溫皇前輩呢!這樣一來,便不難猜出,你看似在感謝前輩,實際上確是在挑撥前輩與西劍流的關係。
所以同樣看破此點的赤羽軍師,為了不讓前輩完全相助我們,在離開時才會留下邀請之言。
他的意圖是:就算不能拉籠,也要讓溫皇前輩有繼續保持中立的空間。”
俏如來說完,語帶歉意地道:“原來好友竟是此意。若非好友此舉,此時,溫皇前輩怕是已陷入兩難之地。
就算是好友將我救醒,你之身份卻因受困於我的意識之中,而無人知曉,隻怕到時西劍流依舊會把我的清醒,算在溫皇前輩的身上,讓神蠱峰這處清靜之地沾染紅塵。”
素續緣:“……”好友,你真的誤會了!
吾原本隻想分裂西劍流與溫皇之間協定,誰想到你們這邊的戰力這麼渣,溫皇一句話就讓赤羽信之介動了把你們全殲的念頭……所以,吾也隻好順勢而為了。
算了,這麼純良的好友,還是麥欺負了!
素續緣思及至此,轉換了話題道:“好友,關於第二件事,要使我脫離現在的狀態還需要你的幫助。”
俏如來聽到此言,立刻正色道:“續緣,我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