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不拜都一樣，反正都是師兄帶師弟，涿光上下得憐太尊親傳的也就大師兄、秋山師兄、閑花師兄三人而已，師傅事務繁忙哪有空親自教你，還不如跟著師兄們學呢。拜師大典就是個儀式，你別放心上。”
    清明坐在床邊拍拍夜黎的腦袋，順便擼了兩把狐狸順滑的皮毛。雖然夜黎昏睡這三天，腦袋上的毛都快被師兄弟們擼禿了。
    夜黎其實也覺得拜不拜師無所謂，打探消息的方法千萬種，來日方長，他命長，可以慢慢等。
    “大師兄。”門外傳來亥殿弟子恭敬的聲音。
    一尊飄然出塵的身影跨進了西廂房，整潔的天青色衣衫早已沒有那日的淩亂，深邃的狹長鳳眼深不見底。
    清明見鳳林鸞進來，立刻起身說道：“清元找我有事，我就先走了。”然後趕緊識趣地溜了，隻留二人在房間裏尷尬對視。
    鳳林鸞提了一下衣擺，坐在離床很近的凳子上。懸掛腰間的白玉佩旁多了一根一指長的小掛件，像是一根縮小版的毛筆，筆頭是用白色獸毛製成，夜黎看著覺得莫名眼熟。
    夜黎開始支支吾吾起來：“大師兄……我……嗯……那個……師兄你好像長高了……”
    鳳林鸞乜了他一眼，冷冷道：“因為你變成狐狸了。”
    “哦！”夜黎想起自己還維持著狐狸的姿態，趕緊變回人形，裹在被子裏套好了衣服又才鑽出來。
    經過那一夜，他也混亂了，弟子們口中的妖獸竟然是大師兄，新月之夜禁止上鳳棲天的原因根本就是大師兄被什麼術法反噬得厲害，那副駭人的樣子，無法見人。
    “什麼時候醒的？”鳳林鸞淡漠問道。
    “剛剛。”夜黎老實回答。
    “大師兄，我發誓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失憶了……”夜黎慌亂地編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生動演繹了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鳳林鸞的語氣裏沒有一絲感情。
    怎麼聽起來就像殺手要殺人滅口前，大發慈悲讓將死之人死得明白點。自己瞎編失憶這種幼稚的借口，大師兄又不是智障怎麼可能會相信。
    “沒，大師兄，你要殺我下手的時候輕點，我怕痛。”夜黎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表情。
    “……”鳳林鸞無語，心道，果然隻是一隻動物，無法交流。
    鳳林鸞狹長的鳳眼凝視夜黎的臉，沉聲道：“你從哪裏看出我要殺你了？”
    “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夜黎惶恐。高貴冷豔的大師兄鳳林鸞每月初一那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美其名曰製服妖獸！被自己拆穿了殺人滅口也是……理所應當。
    鳳林鸞摩挲著光潔的下頜，精致的麵容俊美又不失威嚴、柔中帶有一絲剛勁、正氣凜然中又似有邪氣橫生。
    夜黎見鳳林鸞許久沒有動靜，又壯起膽子問：“咳咳，大師兄，我剛剛就想問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東西？”他指了指鳳林鸞手裏的赤紅色小盒子。夜黎剛剛就聞到了從盒子裏散發的甜香，餓了三天他還什麼都沒吃呢。
    “給你的，吃了它，一個時辰你就能恢複了。”鳳林鸞把盒子放在柏木方桌上，起身，便踱步離開了。房間裏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清香。
    夜黎被愣在床上，剛剛還以為要死了，不但沒死還被賜了藥，還收到慰問品。幸福來得太突然……

    作者閑話：

    夜黎：“師兄你走吧，我會吃了這顆毒藥的。”心虛的小狐狸預感自己要被殺狐滅口。
    鳳林鸞：“其實是春藥，我看著你吃。”心動的大師兄想看尾巴高高翹起露出小菊花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