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昊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半響。
    司君昊覺得自己應該解釋一下：“他侮辱了劍。”
    秦楓唇角又往上挑了挑，人已然微微一禮，“那秦楓應該感謝先生手下留情了。”
    “不用。”緊緊地抿了抿唇，說出吝惜的兩個字。
    “可惜，秦楓家中尚有要事，不能再陪先生了。”秦楓說完，也不給他回話的機會，隻道：“先生若是有事要辦，可否用我替先生引薦村長伯伯？”
    “不用。”司君昊隻能再次說出這兩個字。
    “那請先生自便。”秦楓微微頷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隻是，自家父過逝以後，家母身體一直不耐久累，相信先生也不會這般不近人情吧。”
    司君昊自是聽出了秦楓話中之意，如果自己上門拜訪，秦楓礙於秦母在場，必會接待自己。可是，秦楓已經把話挑在了明處。
    還能讓他怎麼辦？總不能像那些市井無賴之徒，死皮賴臉地再登門拜訪吧？
    所以，司君昊隻能點頭，“我知道。”
    得到他的承諾，秦楓轉身就走，誰讓他太熟悉他了，若是放在旁人，少不得還要以探望秦母為借口，非得跟著自己回到家中不可。
    曾經的秦楓愛極了他這種性子，如今，他隻想遠離他。
    秦楓恨那個殺了自己的燕南天，卻不恨那個被自己殺死的燕南天，更是愛上了眼前的司君昊，偏偏他們又都是同一個人。
    還能怎麼辦？為了複仇，再殺他一次？秦楓自問，他殺的是誰，是司君昊？還是燕南天？不，都不是。
    他真正想要報複的那個燕南天，早在秦風重回到四歲時，就已經不在了。這一點，身死前的在秦風已經看透了，悟了，也釋然了……所以，他才會放過了司君昊。
    再次愛上他嗎？不，不可能了！
    就算不恨，秦楓也無法釋懷，自己曾經被燕南天殺死的事實。
    這種複雜的情感，讓秦楓累了，也倦了，他不想再愛，也不想再恨，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世。
    等到秦楓回到自己的家中時，秦母果然一臉擔憂地在等著自己。
    麵對秦母的尋問，這一次的秦楓沒有再選擇隱瞞，將自己的發現，遇襲，以及關於秦父死亡的推測向秦母和盤拖出。
    以前不說，是因為秦楓覺得自己的實力還不夠，現在的他也不過是劍師而已，在這世間比他強大的人太多了。
    沒想到，這次的玄門弟子選拔考核，竟然會生出這麼多的是非了，既然已經避不過，不如就將一切告知秦母，也好讓她心裏有所準備。
    盡管秦楓已經很小心的措辭了，可事實就是事實，秦母聽完以後，整個人呆呆地怔在當場。若不是秦楓早有預料，在談心之前就把秦母按進椅子裏，此時的她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事情說完，秦楓沒有再多勸什麼，隻是安靜地陪在秦母的身邊。
    突然，秦母原本無神的眼中迸出一股恨意，她猛地抓緊了秦楓的手，恨意中帶著濃濃的不甘：“你說，楓兒……不，是我的兒子，還有我的丈夫，都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