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與君別 第二章 輪回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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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思無崖上,千年桃樹下!
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來到樹下,少年輕輕抬頭,凝視桃花正豔的千年古桃。
歎息,伸手扶過樹身。
千年古桃輕輕地顫抖,仿佛在回應久別的故人!
樹下的少年,烏黑的及腰長發肆意散於身後,不著一絲束縛。
如風拂羽,出塵得不似凡人,仿佛稍不留神,這少年就會消失於人間。
又是一聲歎息。
少年明眸流轉,望向埋於千年桃樹下的那處孤墳!
“秦、風!”
輕輕念出墓牌上的名字,隨後,淺笑。
“隻有兩個字啊!還真是簡單。”少年發出一聲感歎。
隨即,他搖了搖頭,又笑了起來:算了,好歹還記得為自己建了一座墳。
昔日,自己,不是更為草率?
輕歎。
少年回轉到古桃樹下,蹲身,撚起一把泥土……
三年已過,這土中,再也不見一絲血腥的氣息,當年的秦風便是躺在此處。
隻是,司君昊不會知道,在秦楓的身下,還埋藏著另一個人——燕南天!
十年前,秦風親手埋下的人!
少年輕輕歎了口氣。
所以,司君昊說得果然不錯:他與他真是太過了解彼此了!
連為對方選擇的埋骨之地,竟也如此的接近!
這也算是另類的合葬吧?!
少年突然無聲地笑了:真是諷刺,他與他明明都已化為黃土,卻又同時活著……
他本不想來,終歸,他還是來了。
“離開。”聲音簡短,沉靜。
麵朝著古桃樹的少年,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是司君昊!
想不到,他竟然會在此地?!
轉過身時,少年已然眉眼彎彎,眸中含著一汪如泉水般清澈的笑意。
若細看,那笑意並未達到少年的眼底。
可是,司君昊卻未曾細看。
在迎上少年清澈眸子的瞬間,司君昊已然敗下陣來,有些不知所措地轉開了視線。
少年卻是開口了,聲音清脆、悅耳:“想不到此處居然還有人在。”
司君昊唇線緊抿,不答。
見他這般,少年再次歎息,三年前,那一劍:他,痛徹心扉!
誰料,今日再見君時,心中已無一絲波瀾。
少年微苦:他,還有情嗎?
司君昊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少年,陌生,而又熟悉!
遲疑地開口,卻隻說得一字:“你……”
臉上笑意輕揚,少年明明笑得真切,卻依舊不達眼底。
眼為心之靈,笑不入眼,亦不入心!
“如此,我先走了。”
“別走。”司君昊那沉靜的聲音,竟透出一絲慌亂。
話落,司君昊卻是怔住了!他為何想要出言留住眼前的少年?!
少年駐足,回眸凝望,朱唇輕啟,似嘲,似笑:
“哈!”
轉身,飄然而去……
如今的他,心中無恨,亦無情!
再逢君時,與君陌路!
山腳下。
緩步而至,本應不落凡塵的少年,卻被迎麵而來一群少年壞了氣場。
“秦楓,你跑哪去了?”
“秦嬸說了你在亂跑,就要打你屁股呢!”
“秦楓哥哥,娘說那山上有惡狼會吃小孩子的。”
“……”
一聲聲,一句句,終於喚回了少年那顆出塵的心。
抬頭,少年望向思無崖,再回首時,臉上已掛著屬於少年郎們,應有明媚的笑顏。
“你們別胡說,那邊可是鬼哭崖,山高萬仞,不會玄門術法,誰上得去?”少年,不,秦楓笑言。
思無崖,縱是借體重生後的秦楓,也足足用了三年才得上去!
而,崖下,羊角村的村民,卻終其一生隻能望崖興歎,思無崖常年罡風呼嘯,聲音刺耳尖銳,村民又將此崖喚為鬼哭崖。
秦楓不想多聊思無崖,故意把話題引向了三年一度的玄門選拔。果然,提起玄門,少年郎們的神色紛紛激動起來。
玄門選拔,三年一輪。
村中適齡的少年少女們早就興奮不已,隻聽得玄門二字,一個個就像出了巢的麻雀,嘰嘰喳喳個沒完。
秦楓有意放緩腳步,不過片刻便落於眾人的身後。
“秦楓,你今年還會參加玄門選拔嗎?”
就在大家聊得興致高昂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
一群少年少女們瞬間都不做聲了。
參加玄門選拔的條件十分簡單,但凡12至18歲的少年都可以報名。
可想要通過審核,獲得玄門門徒的資格,卻是極為苛刻,玄門內每個門派均有自己一套的考核標準。
但是,萬變不離其中,唯有一點是相同的——天賦!
而村裏的人都知道:秦楓,就是沒有那個天賦的人。
三年前,上次玄門選拔時,天衍門長老,親口所言。
每年,各地都有許多的少年少女,在玄門選拔中落選。
可是,唯一一位玄門長老親口否定,言其毫無玄術天賦者,卻隻有秦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