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關衡已經恢複精神，整個人清醒過來。
    房間唯一的光源是唐晨手中的夜明珠，大家見到左方櫃子上有瓶子摔下來，那瓶子內裝著顆粒飽滿的糯米。糯米在地上滾動，有序排列，形成幾個大字：杜毅已成厲鬼。
    這幾個字驚得三個人差點彈跳。一隻厲鬼還不夠，又來一隻，還讓不讓他們存活了？遇到餘文冉，他們已經算是祖上積德，對方竟然不隨意殺人，但這新厲鬼——杜毅，就不知道有沒有強烈殺人的念頭了。
    “杜毅有什麼執念？”唐晨問。一個人死去時，如果沒有執念，一般都會順利投胎轉世，而選擇留在人間的，或多或少都有羈絆在身。
    渾圓雪白的糯米因為接觸了鬼氣，漸漸發黑，在地麵重新組成幾個大字：殺人狩魂。
    也許是捉鬼已經養成了本能，一千多年死後化作了厲鬼，杜毅對狩獵鬼魂有強烈的執念。它穿梭在鬼屋的各個房間，盡情地享受殺人狩魂的成就感。
    “杜毅怎麼會變成厲鬼？”關衡驚訝道。在他的認知裏，厲鬼可不是一個簡單的稱呼。
    “估計鬼抓多了，身上鬼氣重。”秦思琪從床上坐起來，喚出係統商店，快速兌換了幾樣商品。“花得我肉痛，希望我們能活下來吧。”
    關衡看她喝完一瓶藥水，蹦蹦跳跳的樣子，顯然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他朝俞文冉的方位看了一眼，心想，這俞文冉和杜毅相恨相殺，它們比起來，俞文冉更厲害吧。
    “餘先生，杜毅實力如何？”
    黑色的糯米在木質地板上重新排列：不相上下。
    “怎麼會不相上下？那謝宇剛死而已。”關衡喃喃道，不太相信杜毅的鬼體那麼厲害。
    唐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著：“杜毅捉鬼一千年了，有這實力，應該從來沒下地府投胎轉世過，當然厲害。”
    “那咱們現在咋辦？”這還有三天時間沒過去，日子真難熬。
    [秦思琪：關衡，你讓俞文冉去對付杜毅，讓它們龍爭虎鬥，拖時間。或者，你讓它保護我們。]
    關衡眨眨眼，指了一下自己：“我？”
    [唐晨：對，就是你，那隻鬼好像挺喜歡你的。]
    被兩人推搡過去，關衡站在那團空寒麵前，欲言又止。他回頭朝身後兩人皺臉，這話讓他怎麼說？俞文冉答應不害他們，已經是莫大的歡喜。
    唉，關衡歎氣一聲，心想，反正俞文冉和杜毅就有仇，相信俞文冉也願意去跟杜毅打架，他便開口道：“餘先生，您可不可以去阻止杜毅濫殺無辜？”
    唐晨在後邊使勁點頭，順便補充道：“你還滯留人間，一定是執念未消，說不定把杜毅給滅了，你就能順利投胎轉世。”
    三個人盯著地上的糯米，想知道俞文冉的回答。那些漆黑的糯米如一盤散沙，交錯滾動，不久就形成了新的語句：杜毅已死，我隻要你。
    “你？”關衡盯著那個“你”字，沒看明白。這時，唐晨撞了一下關衡，對他使了個眼色。僅一瞬間，關衡懂了，這個“你”多半是指自己，但為什麼是自己，他搞不懂。
    “它執念變了，你做什麼了，讓它那麼喜歡你？”秦思琪很好奇，在她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隻厲鬼，竟然會更改千年以來的執念，真是奇跡。
    “我怎麼知道……”關衡無語。不過，現在重點不是這個吧，看俞文冉這幾個字，似乎不願意去找杜毅。他抬手，為了不讓俞文冉知道他們交流的內容，開始在係統聊天界麵打字：[關衡：你們覺得它的意思是……？它願不願意去跟杜毅打？]
    [秦思琪：應該不願意。你換個說法，讓它保護我們。]
    關衡吞咽口水，盯著麵前的陰冷有些緊張。關於保護這件事，不隻是他，三個人心裏其實都沒有把握。俞文冉之前答應不害他們，已經可以稱作奇跡，現在再去奢望得到厲鬼的保護，想想都覺得很難。有哪個世界的厲鬼是好的？玩家存活下來已經是萬幸，還想奢求厲鬼的保護，怕是癡人說夢。
    “餘先生，我願意陪您，但是您能保證我們三個的安全嗎？三天，就三天，您保護我們三天，三天後我心甘情願去陪您。”
    關衡說完後，房間內安靜了幾秒，每一秒都讓他們三個覺得難受。不一會兒，地上的黑糯米終於有了動靜，漸漸細化成灰，鋪散成一句話：他們與我無關，我隻要你，我保護你。
    [唐晨：老天！關衡，你快幫我們勸勸它！]
    [秦思琪：你怎麼讓它那麼喜歡你的，我現在用美人計還來得及嗎？]
    “不行，餘先生，您必須答應我，保護我們三個，我才心甘情願地去陪您。”關衡也挺焦急的，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何況這幾天，秦思琪和唐晨幫助他很多次。
    心裏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厲鬼談條件，但是關衡就是有一種可怕的直覺，他總覺得這隻厲鬼不像一般的厲鬼那麼凶狠殘暴，反而有種熟悉的溫柔。也許是俞文冉在他心目中，被強加上了白謎和方羽的影子，也許是因為俞文冉到現在還沒傷害他。
    地上的糯米黑灰，像沙子一樣流動，逐漸形成字的形狀：我隻要亻…。最後的你字還沒形成，房間的木門開始咚咚作響，似有一把巨斧在外麵狠狠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