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紅顏獨憔悴,莫笑桃花劫  28.皆惘論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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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她用意,她沒有對不起隴月,沒有傷了我們,其他我一概不管。而且昨日隴月費人費事招待天下人是她全全出的,整整三百萬兩,就這一夜讓我們隴月的名聲大噪勝過任何時候,城頭的幾間商鋪酒坊今晨居然被擠爆了,我們隴月的生意從來沒有那麼好!”
    “三百萬兩?!”邢天難以置信,驟然變了臉色。
    “是呀,我就是好奇安王的下屬而已,哪裏來那麼多銀兩,出手怎如此闊綽?”南婕轉眸問邢天,望著他的神色不放。
    “王爺封賞她的,的確不在少數,隻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這樣肆恣揮霍!花三十萬進莊,我已經覺得夠奢侈!她如今當王爺的封賞是大風刮來的?!這般不屑?!”邢天不由喃喃道,這件事情定然不能讓王爺和妤夫人知道,否則不敢想她的後果如何!她徹然違背了安府的家訓。
    “你心疼什麼,她花的心思不都在公主和王爺身上,成人之美呢,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南婕不由笑道,表情還是對那個女子的萬分景仰。
    “她倒是有心思成多少人的美?”身後來人的話語重重沉上誰心。
    邢天啞然失聲,那一句屬下,參見王爺全被喉抖消去。
    隻有女孩轉了身,神色頗為複雜,看月下人俊眸深冷,她沒有膽怯卻是一直望著他,恍過神來道:“小的,參見王爺。”
    他們不知他何時來,何時駐足,又聽進了多少話,女孩倒是大義凜然,見事情大多藏不住,敢作敢當,誠懇請罪:“夕顏之事,還請王爺不要怪罪隴月,…”
    她本要解釋一番,不想卻被他一句話打斷,道:“隴月單是私藏國之稀缺貴重植株的罪名就已夠你父親受的,更別說欺騙皇城人,你隴月一幹上下都脫不了幹係…”
    女孩一聽臉色驟變,從來不知還有私藏罪名,這寶貝不是在誰手上不就是誰的嗎?難不成要上交給皇城國物房?她一介草民可不懂大雲曆法,想著父親也沒說得了寶貝要上交國庫,她從來不知啊!她撲通一聲立馬跪下了,卻是道:“那民女不知為何曼華珠卻可在外流通,王爺不是該上交國庫,卻為何要封賞給你的屬下?!”
    她悄然抬眼,看卻他神色自若,微微勾唇不屑淡道:“你還知道得不少?曼華珠本就是國庫所分撥賜給於雲錦立下功績之人。除了將軍夫人就再無她人有權利轉贈買賣,隻是昨日隴月竟是當著天下人的麵濫使權利還要連累本王,這也可是重罪!”
    “受贈人可是公主,全當是我隴月在做行賄事,她卻欣然收下,全然不拒,王子犯法是否跟庶民同罪?!這罪名普通人都不知,王爺可是舍得揭發她?”她轉眸冷笑道。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他挑眉卻是望著遠處,好似是在歎息,於誰說不過,罵不過,更是控罪不能。
    女孩得逞了似的膽大起了身,笑道:“當然是王爺最得寵的下屬教的,王爺也奈何不了她是嗎??”
    她說罷直直打量起他的神色,毫不畏懼。
    他眯縫起眼睛,卻是不羈輕笑,反道:“是嗎?本王會奈何不了一個下屬?”
    “那你為何不將她抓個正著,明明也都知道我隴月的曼華珠是從她那裏得來,卻不揭穿我們,卻是虛與委蛇跟她你來我往,躲躲藏藏?!王爺閑工夫全用來捉弄她了!為何?!”女孩說得萬分犀利,卻是聽得刑天冷汗直下,沒有人敢這樣同主子說話,這女孩是真的不知者無畏。
    她的眼神倒像是當年圍場血色裏求饒卻剛性頑劣,沒有絲毫屈服之意的少女,隻是到後來忠肝義膽的假意順服,從來都不曾將他這救命恩人放在眼裏,如今卻更是放肆摧毀他容忍的底線。
    “那丫頭可是同你說過她的命是本王的,生或死由不得她做主?”他一句冷話落下驚的信誓旦旦的女孩踉蹌而退,她不知安王到底是冷心,她能在他手下做事堅持到現在,憑得是怎樣的毅力?!她最後一句話全是她自己臆測,本是想替她不平,沒有想到是要連累她了?!
    “還請王爺手下留情!不要責怪暮錦姐姐!她要幫大娘治頑疾,已經夠是錐心刺骨的,這夕顏不是她白白得來,搭上曼華珠興許賠上小命,她隻要心安理得,問心無愧,求王爺饒過她…”她連忙跪下要替她說情。
    可是身前人神色自若,沒有半分動容,道:“是你在求情,還是她讓你來求情?”
    “是我,是我自己!”南婕再不敢欺騙隱瞞,心誠至極,卻是聽他沉聲而語轉了身一步不留就離去道:“看來她還是執迷不悟得很,從來就沒有悔意。”
    他的話語深藏了底線和怒意,南婕明白過來自己徹底將事情推至深淵,便同刑天道:“請刑天幫暮錦姐姐再說幾句話,我這就去叫她來去找王爺坦白請罪!”
    別看南婕年紀小,好似看事做人特別明白。她是對的,將一切坦白比讓人埋在鼓裏,結果會好很多。
    隻是南婕跑到碧月殿找她的時候,她又不見了了蹤影,看案上工整擺放著書墨,那一言她背了好久的詩句,卻不下百遍落在白色書卷上…
    “明月如君寄江山,卸甲戎馬賦嬋娟。千軍萬馬破天荒,紅宵帳暖共四方。”
    字裏行間表象豪情天地可執,卻亦是暗藏著溫婉動情。這樣的筆力這蕩氣回腸,說是替安王而做,卻十分用心,分明隻是逢場做戲,取悅天下人的話,卻道是字字揣摩,為何?怕誤了他才情還是名聲?
    疊墨數張,卻還藏了一首不同的詩句,是她沒見過的,“日暮赫赫映江紅,足下千旌滿晉城。鐵騎戎馬戰乾坤,擐甲執槍隻一人,夢君並轡逐金戈,不羨雲裳守山河。”
    她心頭掂量著該是這番意思:望著日落的江河,腳下滿是雲錦旗幟的晉城,催騎烽煙裏征戰,卻隻有自己一人,可是夢裏有他並行同守河山,便不再妒羨他身旁的雲衣美人。
    她讀著竟有一絲絲悲憫,怕是沒能懂她孤身的寂寞?可待她想明白過來,卻不由得感到難過。
    她直覺的自己想法荒唐,她對他……怎麼可能?她若有意,怎大度到將他封賞的曼華珠拱手相讓於情敵?!
    隨後大殿的腳步聲起,她連忙去喚她,喉裏哽咽:“暮錦姐姐!對不起,我今天不該去給刑天解釋…”
    一襲單薄緒方輕裳於她身前而立,小臉卻異常蒼白,她手上端著熱燙的湯藥,右臂挽起的傷口重新被白色崩帶纏好,她勾唇輕笑,問她怎麼了。
    她孑然一身,無害無暇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她也不過是一個女孩而已,該是向著父母討琳琅,關在深閨盼君郎…為何成了安王的手下,為何要縛甲出征?
    南婕不瞬卻是潸然淚下,道:“我怎麼把你的傷忘到腦後了,別說大魚大肉,我就是大夫都忘了給你請。”
    “你哭什麼?我若輕易倒下,豈不是打臉,讓莊主笑話?!”她淡淡說著,語氣不疾不徐,卻是聲微無力。
    聽她這麼說,卻倒是更加讓女孩情不自禁洶湧成淚人,執著書卷道:“這世上沒人能懂你的,也沒人配。若是別有選擇,暮錦姐姐日後不要再回去了,就留在隴月,不要再吃苦頭。隴月養你!昨日你給隴月帶來的益處,真的夠養你這一世了!”
    “榮華富貴你憑空贈我,我何以虛心受下?若你真心要回報我,那就請隴月幫我一個忙。”
    女孩破涕為笑,假做生了氣道:“我同情你孤身一人不易,你倒是同我談條件?!像你這般人就該吃苦頭,為何一刻也停不住盤算人!”
    “行,你為難我也不強求,到時候,我把夕顏往安王身前擺一道,算你隴月欺上瞞下,我還能全身而退。”她揚眉笑道,說得冷心無情。
    然而聽得人無心,卻不停得笑道:“我當你本事哪裏來,全是學得王爺,那桀驁表相簡直一模一樣。你說吧,不知道你以為威脅我,知道得唯我,你不過是有求於我,是吧?”
    隻是聽罷她的話,似乎觸及了她的內心,淡道:“這些雕蟲小技在他眼裏盡是班門弄斧,他是看不上的,別說從他那裏學到一二,就是半分都是僥幸。”
    “那你這些日為何在他麵前班門弄斧,告訴他你幾斤幾兩,好叫他再教你如何外精益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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