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哥兒行 第二章: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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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縣偏居北方,如今秋將近冬,空氣寒涼,晨起的霜氣剛剛過去,陶染就被餓醒了。
他昨天喝了幾口米湯,陶府的下人再沒送來吃食,因為身體虛弱,就那般睡了過去,如今剛剛起來,腹中空空又是半大的少年長身體的時候,何況他來了之後因為多了異能,對食物的需求量自然而然的增大。
所以陶染覺得,他應該盡快找到吃食,要不然還沒做自己想做的,就先被餓死。
經過一個晚上的修養,外加異能的滋養,他這副新得到的身體竟然恢複的不錯。
此刻還不到早上六點,天還有些黑,陶染實在餓得不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陶玉,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
剛一離開被窩,一股冷氣籠罩全身,激的陶染抖了抖。
原身的衣服破破爛爛但洗的很幹淨整潔,暫且穿著還算保暖,陶染也不耽擱,走出房外後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四下看了看,這才按照原身的記憶從破敗的院牆破洞中爬了出去。
陶家是遠近聞名的大戶,家中良田百畝,縣內店鋪林立,做的生意包羅萬象甚至已經輻射至外縣,原身的父親雖然好色但確實很有能力,近幾十年將家業打理的井井有條,陶家坐擁這麼大的家業,錢多了也花不了,因此置辦了很多不動產業,也包括了陶家老宅的後麵是一片山林,山不高,沒有猛獸,但植被茂盛。
每當春季到來,陶家就會效仿官家,召集人手進山林狩獵,既可以彰顯陶家財力,也可以結交權貴,簡直一舉兩得。
而陶然的目標正是這裏,不為其他,他想吃肉。
在原身的記憶裏,這具身體已經五年沒吃肉了,每日清湯寡水幹饅頭,一頓正經的葷腥都沒吃上,生活可謂十分淒慘。
但那是原身,陶染在末世中拚殺,風裏來雨裏去,最受不了的是在生活上虧欠了自己,要不然人活一輩子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基本的衣食住行嗎?
山上植被茂盛,剛剛上山,陶染就發現了許多類似於小蔥這樣的調味品,想著吃肉不能沒有調味料,陶染便一邊走一邊收集,多了他不拿,也吃不了,放久了反而會壞,所以取了小蔥一把,薑蒜各一頭,沿路看到了果子,也摘一些下來放在衣兜裏,一路下來竟然收獲頗豐。
不過他想要的肉還沒遇到,以陶染如今的小身板,很難在體力上贏過兔子之類跑得快的獵物,要想成功獵到獵物,不能靠體力,隻能智取。
陶染將帶過來的東西都放在一顆大樹下麵用草蓋住,這才觀察附近動物活動的痕跡開始布置陷阱。
他的異能是土係異能,雖然隻剩下不到二級的水平了,可平時挖個坑,弄出一些土刺來攻擊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陶染不客氣的在附近弄出十幾個深約一米,寬約一米的洞來,洞上搭上一些幹草掩蓋,剩下的,陶染就靜靜的蹲在一旁等待。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冷氣隨著太陽升起而慢慢消散,陶染看了一下天色,暗暗著急,他出來的時候可沒告訴陶玉,就怕那小孩看不到他急的到處找。
陶染暗暗皺眉,甚至已經生出先回去一趟的心思,可這心思剛起,就聽不遠處的坑洞中傳來了動靜。
陶染眼前一亮,馬上爬起來跑過去,因為太激動,饑餓到發虛的身體,差點沒摔了個狗吃屎。
不過陶染不在意,他現在滿心滿眼的隻有肉肉肉。
跑到發出響動的坑洞處,陶染果然看到了一隻兔子落在陷阱裏,此時正蹬著腿兒企圖從裏麵跳出來。
到嘴邊的肉陶染怎麼可能輕易放棄,當即放出異能,一根土刺突然從洞底冒出,準確無誤的紮入兔子的咽喉,那兔子先是劇烈的掙紮了一下,然後咽了氣。
陶染也不嫌髒,趴在洞口將死掉的肥兔子抓上來。
用手一掂量陶染樂了,這兔子足夠五斤,去掉內髒也將近三四斤的肉,這次可以吃個夠了。
把兔子拽在手裏,撿起藏好的果子和調味料,陶染興高采烈的向回走。
剛一走到院牆外麵,就聽到裏麵傳來洗洗弱弱的哭聲。
陶染內心咯噔一聲,心道陶玉那孩子果然看他不見了後著急了。
想著,陶染不耽擱,從破洞中鑽回去,還沒看到人呢,就先叫了一聲:“玉哥兒,我在這裏。”
天恒王朝叫小哥兒都是如此稱呼,因此陶染也入鄉隨俗,至於本身就是哥兒這種事,陶染壓根沒在意過,畢竟能再活一次,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陶玉聽到動靜,果然不哭了,不過還是抽抽搭搭的循聲找了過來,看到滿身是土的哥哥,陶玉再次沒忍住的哭了起來。
陶染最受不了別人哭,尤其是一個男孩子在自己麵前抽抽搭搭的。
“別哭了,我出去找吃的去了,今天我們吃一頓好的。”陶染舉起手中的肥兔子,他不會安慰人,也隻能用這種方法轉移注意力。
果然是餓得狠了,陶玉一看到那兔子,也忘記哭了,眼睛都冒出綠光來。
“哥,你在哪裏弄來的?這……真的是兔子嗎?”陶玉簡直不敢相信他哥竟然弄回來一直兔子,頓時陷入了不敢置信的狀態中。
陶染也不逗他:“快過來幫忙,我們今天吃兔肉。”
陶玉忙不迭起的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哥怎麼弄來的兔子,可這會兒已經滿心滿眼的都是肉了。
兄弟兩個從牆洞中鑽出去,找了附近的水源,陶染處理兔子,陶玉去撿柴火,陶染將調味的東西放在兔子的肚子裏,肉上淋了果汁,然後架在火上烤。
陶染在末世生活了快十年,基本的烤肉還是會的,雖然調味品不全,但肉香味足夠鮮美,肉還沒好,就饞的兩人直流口水。
烤肉很快就好了,香氣足夠飄出很遠,可如今也不是農忙之際,這裏人少,自然沒人會注意到他們。
陶玉太急,被燙了好幾次,可即便如此還是吃的滿嘴流油,陶染也好不到拿去,兩人很快就將一隻三斤多的兔子吃下肚,肚子撐的滾圓,以陶染這身體的狀況好懸沒吃吐了,坐在原地緩了好半天,才消化的差不多。
陶玉也是如此,兩人都餓的太狠,剛吃一頓好的,身體就有些不適應了。
“下次不能吃太多了,我們兩個本來就被餓了很久,吃太多反而對身體不好。”
陶玉一臉糾結和不舍:“可是哥,以後還能吃到嗎?”
陶染伸手揉了一把陶玉的腦袋:“今天不就吃到了嗎?日後也一定能。”
陶玉一聽,頓時眼前一亮,好像能吃到肉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救贖一樣:“那……那我以後和哥一起去抓兔子。”
陶染有些好笑,點了點頭算是肯定,心說吃兔子算什麼?等著爺異能恢複了,打一頭大蟲回來都不是問題。
可這些是陶染的秘密,他不會和任何人說。
吃過東西,兩人看天色不早,就撲滅了火堆撿了一些柴火回到了小院。
不得不說這李氏當真不是一般的惡毒,他早上離開到時候沒細看,此刻回來一看,發現這院子哪裏是一句破敗能形容的。
院子的圍牆大多都是土質,多年不經過維修依然堆落,好在沒倒,院內長滿了雜草,草有半米高,幸虧這不是夏天,要不然蛇蟲鼠蟻數不勝數,院內隻有一個房屋,就是他們住的那個,看著挺大的房子,但西屋已經完全坍塌,房頂上瓦片不全,有許多漏洞,還長滿了雜草,能住人的那間紙窗破陋牆壁崩裂,風一吹還能聽到風穿縫而過引起的嗚嗚聲響,這也的虧了他們蓋的那床棉被厚實,要不然豈不是被凍死?
陶玉將撿回來的大捆柴火放進已經坍塌了大半的西屋中。陶染見他這般,想到兄弟兩個從來到這裏開始就學會了生火,平時兩人也出去撿一些柴火回來。
但小哥兒生性膽小,又被如此對待,兩人從來沒去過山上撿東西吃,每日都盼這下人送來那些殘羹冷炙度日,這麼一想生活也著實不容易。
對於原身原本的生活方式陶染不會說什麼,畢竟是不到十五歲的孩子,不敢去山上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既然現在這具身體是他的,就斷然沒有虧待自己的必要。
不過這李氏以及陶府上下這麼虧心的對待兩個孩子,著實是過了。
成王敗寇,李氏能做到這般那時因為他是勝利者,可以決定他們這些‘失敗者’的命運,那麼有朝一日能夠反擊,他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玉哥兒,一會兒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撿一些瓦罐回來,日後可以用來燒些熱水做些熱食。”
陶玉還小,不會去問他哥為什麼會做飯了,剛吃過一頓肉的他此刻對陶染是一萬個信服的,當即就點頭答應了。
所以日上三竿之後,兩人又離開小院四處轉轉,還真的被他們找到了幾個陳年瓦罐和幾個破碗,那瓦罐已經破舊不堪,上麵長滿了老蘚汙垢,陶染雖然嫌棄,但還是洗刷的很久才洗刷幹淨,又在火上燒製了很久,覺得殺菌消毒的夠了這才放心使用。
有了餐具,想著天氣漸冷,陶染又帶著陶玉去取了一些泥漿混著幹草糊在房子的裂縫上,這樣晚上的風會小很多,之後就是院內除草,兄弟兩個一陣忙活,這一忙,就是十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