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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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家,似乎都是“身居上位”者會做飯。
邵爸爸和邵靖川在書房忙活著,祝昕儒陪著邵媽媽在客廳吃著水果聊天。
事實證明邵爸爸的手藝比邵靖川的還要出色,邵靖川也算是師出有名了。祝昕儒吃到美味的食物的時候,朝邵爸爸投去崇拜的目光。
大年夜前一天,在家裏左等右等沒有等到祝昕儒回家的祝禹州終於給他打來了電話:“你明天不回來吃飯嗎?”
祝昕儒想起邵媽媽固執要留他過年的模樣,又想起祝禹州孤孤單單在家裏吃年夜飯的模樣,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祝禹州一下就明白了,孩子大了留不住啊,“那你就大年初一回門吧,記得把你的邵靖川帶回來。”
這就是同意他在邵家過大年的意思了。
傍晚吃完飯,邵靖川說要帶他出去兜兜風。
暮色化作一抹流光被拋在身後,沿途的風景從繁華變得有些冷清,邵靖川越開越遠,等到一個郊外的時候,才停下來。
他讓祝昕儒去後備箱,一打開來是滿滿一後備箱的零食和煙花。
邵靖川摸他的頭,一如往常那樣,“我的乖乖什麼都會有的,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今年好好放一次煙花吧,郊外沒有限製。”
他的童真,如今也有人來為他守護了。
祝昕儒的鼻頭一酸。
大箱小箱的煙花被搬出來,等到夜色漸深,各式各樣的煙花被放到天上,它如一道炫光竄到天上,然後炸開成一朵花,變成萬千下墜的流星,美得驚心動魄。
祝昕儒從來沒有覺得,煙花是這麼好看的。
邵靖川從背後圈著他,四隻手握住長長的煙花筒,“啾”的一聲,一道道星光接連下墜。
他們還放了仙女棒,纖細炸裂的火光在空中畫成五角星,畫成愛心,畫成邵靖川和祝昕儒的愛的模樣。
祝昕儒驕傲的想,看他,他也有煙花放,他也有人陪。
絢麗的煙火消逝之後,他們一起坐在車上吃零食,大包小包堆得身上和腳邊都是。
祝昕儒很多年很多年,不曾過過這樣快樂的新年了。
大年夜四人圍著方桌,一桌的琳琅滿目,看的祝昕儒都不知道應該從哪道菜下手。他捏著筷子,心裏在想應該先吃自己愛吃的牛腩,還是嚐嚐邵媽媽親自做的鴨子,亦或者試試自己動手炒的香菇?
他正思考著,三雙筷子先後夾了菜在他碗裏。
“快吃,多吃一點。”邵媽媽放下筷子,拿起紅酒倒進酒杯裏,“今天過新年,我們也應該有一點儀式感,大家一起喝點酒吧。”
四隻高腳杯碰撞在一起,發出叮當的聲音,輕輕脆脆,團成一圈的杯子似乎在說“團團圓圓”四個字。
大年初一,祝昕儒和邵靖川一起回B市,那裏還有個“孤家寡人”。
祝禹州在客廳裏看報紙,聽見門口的響動,頭都沒抬,“舍得回來了啊?”
“哥。”祝昕儒難得對他這麼親近。
邵靖川也跟著喊:“哥。”
祝禹州從鼻子裏發出一聲氣音,把報紙放下,看了一眼弟弟,再用目光把邵靖川上上下下掃描了一遍。邵靖川站著沒動,任他看,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祝禹州平淡挪開目光,麵上看不出情緒來。
“廚房還有湯,去喝點暖暖。”祝禹州沒有對弟弟軟下神態,端的四平八穩的。
等到兩個人喝完一碗熱湯,祝禹州才又說到:“家裏準備了一些吃的,在二樓的房間裏麵,你們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再去買。”
“謝謝哥。”祝昕儒坐到旁邊,挽住他的手。
祝禹州歎了口氣,捏了一下祝昕儒的臉,看著邵靖川道:“你跟我來一趟書房。”
祝昕儒:“哥!”
“你還怕我能吃了他?”祝禹州覺得自己這個弟弟真的不爭氣。
邵靖川安撫的看了他一眼,對著祝禹州點頭,“好的哥。”
哥來哥去的叫起來的一點都不覺得害臊,祝禹州心裏哼了一聲,起身把人帶著往樓上的書房走。
書房裏有一張書桌,兩側擺放著椅子,二人麵對麵的坐下來。
“我不跟你拐彎抹角了。”祝禹州的神色嚴謹,雙手握著放在桌上,身子有些前傾,呈現出一種攻勢的姿態,“我不反對你跟昕儒在一起。但是,我有要求。”
“你說。”邵靖川以平等的姿態與他對視。
“你要一直愛護我的弟弟,心疼理解他,包容珍惜他,不僅是把他當做愛人,更要當做無法舍棄的親人,一直對他好。你的家人也要對他好,你不能讓他在你家裏被為難,你要讓他一直都開開心心的。”祝禹州微微停頓,繼續說,“一直這個詞也許很空,但我會看著你們,但凡我弟弟因為你或者你的家人受到委屈,我會讓他回到我身邊,因為你不能做到,而我會一直守護他。”
邵靖川:“我的家人很喜歡昕儒,我也會一直愛護嗬護他,不管你說與不說。我會一直陪著他,你不用擔心。他值得最好的疼愛,我能做到。”
祝禹州想從他的表情裏找出一些虛假來,但是沒有成功,他端詳了對方很久,終是鬆了一點神色,“昕儒小時候,過得並不好。我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我比昕儒大十歲,父母走的時候他還不到三歲。他在上小學之前都是被托管的,每次開家長會,隻有他一個人,沒有親人去幫他開家長會,其他小朋友都在會私下嘲笑他沒有爸爸媽媽。”
“我當時剛上初中,封閉式學校,一個月才放一次假。年齡也小,根本無法顧全弟弟。他隻有每周周末被保姆接回家,在家裏和保姆待兩天,又被送回托管中心。我們很少相處,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和小孩子相處。”
“後來他大一點,開始學會自立,不用在托管中心了。但是我又得開始學習公司管理,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除了給他零花錢給他買禮物,幾乎沒有時間跟他在一起。等我把公司做大做強了,想再跟他多交流交流,培養感情的時候,已經晚了。”
說起這份經曆,祝禹州就很後悔,但是後悔無用,他錯過祝昕儒太多成長的時刻,甚至沒有好好和弟弟坐下來談過話,也沒有陪弟弟過一次開心的年。父母走後,他幾乎是被強迫著成長,在兼顧學習成績的同時還得學習管理公司,他的時間被壓榨的所剩無幾,連著陪弟弟的時間都沒有,他成長地太快,以至於把弟弟落在了身後。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祝昕儒已經是個十分獨立的少年了,每次見到他都是淡淡一笑,從來不跟他交心,說不了兩句話就回房間了。
所以如今祝昕儒跟他都隻能說是相敬如賓的兄弟情。
祝禹州知道,他心裏很孤單,也很渴望疼愛與陪伴。
“昕儒一個人很長時間,第一次說喜歡,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交付自己的感情,我希望這能是長久的。”祝禹州閉了閉眼。
邵靖川沉默了很久,再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幹澀:“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一定會。”他知道這不能算祝禹州的錯,父母雙亡對兄弟兩人都是巨大的打擊,身為哥哥的祝禹州肯定需要擔負更大的責任。
但是邵靖川一想到自己的小朋友受的那些委屈,忍受的那些孤獨,他還是忍不住想,為什麼祝禹州不能多陪陪他?
他想,自己一定要對祝昕儒好,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