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煉獄の炎 ACT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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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那讓人完全無法相信的一天之後。韋伯終於相信了現在這種狀況的意義。
早上起床之後,韋伯告訴老夫婦自己今天要晚點回來,接著連早飯也沒吃便匆忙地向新都趕去。
雖然還沒到上班的擁擠時間,但也許是來往於冬木與鄰町的人太多的緣故,通往車站的公交車似乎已經滿員了。
韋伯一邊很不習慣地被人潮擁擠著,一邊感受著周圍人聲的喧嘩。但是對於現在的韋伯來說,反倒讓空虛的他感覺到一些安穩。
這幾天以來,一直充斥在他身邊的充滿壓倒性的存在感。現在的這種擁擠與壓抑和那比起來——就好像一個人站在祭奠過後的空地上一樣。
當然,Rider的氣息一直都在身邊。即便在現在這種氛圍裏,靈體化的Servant那威壓的氣氛仍然能夠感覺得到。
說起來,那個大漢自從前天夜裏和Caster大戰以來便一直都保持著靈體的姿態沒有出現過。
如果這換做其他Servant的話,那自然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地方。既然不是戰鬥狀態,那就沒有必要特意實體化出現消耗多餘的魔力。但是這對於亞曆山大來說卻不通用。原本這個男人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求實體化才參加聖杯戰爭的。
如果這種情況隻是持續幾小時的話,還可以理解為是他一時的心血來潮。可是整整一天他都沒出現那就顯得有些異常了。能夠讓那個Rider不以實體化出現的理由——恐怕隻有一個。
即便處於靈體狀態,作為Master依然可以隨時與自己的Servant進行通話。如果韋伯現在呼喚他的話,Rider一定會馬上回應的,但是現在的韋伯卻不敢開口詢問。在自己不知道Rider會做出什麼樣的回答,並且根據其回答做出完全的對策以前,還是不要開始這種問答比較好。
為了做好一切準備,韋伯決定從早上便開始進行購物。
首先要去百貨商店的戶外用品賣場,購買能夠在冬天的山野之中使用的睡袋和保溫墊。買這些東西雖然也需要花費不少,但是跟Rider購買的遊戲機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真正讓人鬱悶的是藥房賣的營養劑和暖爐的價格,簡直就是便宜到要死。要是想通過魔術製造出和這些具有同樣效果的藥品和道具的話,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花費相差幾十倍。雖然買了這東西感覺有損作為一位魔術師的名譽,但是氣昏了頭的韋伯還是買了超出實際需要數量的東西。
韋伯對於自己生於現在的這個時代深深地感覺到鬱悶,真是生不逢時啊,要是自己生長在一個對魔術充滿敬佩和恐懼的時代該多好啊。為什麼自己要生在這樣一個暖爐隻要四百日元的不知生活艱辛的年代呢?
總之買完這些必需品之後,韋伯便乘坐巴士向深山町返同,在瑪凱基家往前再多坐過兩站的便利店中買來鰻魚丸子便當,然後用微波爐稍微加熱。為了能夠趁熱吃上這頓飯,接下來就需要快點趕到目的地了。
實際上,韋伯早就忍不住想要詢問Rider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對於不做出任何解釋甚至連臉都不願意露一下的Servant又毫無辦法。如果韋伯能夠更加豁達一些的話,肯定早就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不過他一定有很多顧慮吧——作為魔術師的自己還完全不夠成熟,自己的那種無力感使他不敢去向Rider詢問。
但是即便他心裏這樣想著,卻依然不肯向Rider低頭,畢竟原本就被自己的Servant呼來喝去的,已經夠丟人了。
自己確實很軟弱很無能。但是韋伯自己卻非常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如果自己能夠通過周密的準備帶來最好的結果,那麼即便是Rider也不能夠再小看自己了,於是抱有這種想法的韋伯對Rider的沉默,自己也選擇了頑固的沉默。
很快,韋伯已經穿過了住宅區,走到一片準備開發為綠地公園的雜木林中。
穿過還沒有開辟出道路的小密林,韋伯一直向最深處走去。雖然這裏白天和夜晚的景象截然不問,但是對韋伯來說,依然非常輕車熟路地向裏麵前進著。
終於抵達目的地,確認周圍都萬無一失之後,韋伯安心地歎了一口氣。將保溫墊鋪在灑滿落葉的地麵上之後,韋伯坐在上麵拿出剛在便利店購買的便當吃了起來。微波爐加熱的便當已經涼了,味道也變得不那麼美味,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攝入維持生命所需的能量。
“——好吃麼?這個?”
已經整整一天加一晚上都沒有聽到過的Rider的聲音。即便變為靈體,能夠引起他興趣的依然還是食物嗎?韋伯不由得呆呆地想道。
“不,很難吃。恐怕這就是日本飲食之中最難吃的了。”
聽到韋伯這樣的回答,靈體化的Rider似乎很可惜地歎了口氣道。
“小子,還記得你剛才在新都的時候路過的一個叫‘煎餅·鍾馗’的店嗎?那裏的新式煎餅真是一絕啊,可惜你沒買……”
“要是你還想吃的話,就快點回複到能夠實體化的狀態來吧。”
“……”
沉默的氣氛奇妙地蔓延開來,但是現在的韋伯卻顯得非常從容。大口地吃著鰻魚便當,身為見習魔術師的少年繼續開口說道。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吧?這是召喚你的地方啊。這裏的靈格有多高自不必說。而且那天晚上召喚用的魔法陣也還沒有被破壞。對於你來說,這裏是冬木最適合你的地脈。在這裏對於你恢複的效率一定有所幫助。”
其實從前天夜裏韋伯便已經注意到了。像“王之軍勢”這樣的大型寶具兩天晚上連續使用,不可能沒有任何後果。
單單是為了展開那樣強大的固有結界並且將其維持一段時間便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更何況Rider在與Caster的戰鬥之中自己也身處結界之內受到了重創。
而這些魔力的消耗使得對實體化如此執著的Rider都不得不轉為靈體狀態專心恢複,可見其消耗不小。
“我今天一天都會待在這裏。什麼也不做隻睡覺,所以我的魔力你可以隨便拿去,隻要不至於讓我死掉就好了,這樣的話,對於你的恢複也應該很有幫助吧。
Rider的靈體似乎張大了嘴很驚訝的樣子沉默了半晌。接著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既然你注意到了為什麼不早說呢?嗯,真是不好意思。”
“傻瓜!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是不快點恢複過來的話,危險的可是我啊!”
韋伯不由得氣憤起來,一向大大咧咧的Rider這次竟然還不好意思。要是真的說起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到是韋伯應該感覺到羞愧了。
對於韋伯不願意讓Rider保持實體化的原因,是顯而易見的——作為Master的韋伯的魔力供給量遠遠不及Rider恢複所需要的魔力的消費量。
當然,這對於Master來說是一種恥辱。自己並不配去操縱像Rider這樣強大的Servant,這就是自己不過是脆弱的二流魔術師的最好的證明。羞愧,憤恨,這就是韋伯現在心情的寫照。
那麼究竟是無法正確地掌握自己Servant狀態的自己不對,還是一直隱瞞著不肯把這實情告訴自己的Rider不對呢?要是Rider在感覺到魔力供給不足的時候,直接對自己提出來的話,韋伯早有這樣的覺悟,也許還會有什麼辦法。
韋伯將便當全部吃完之後,又將買來的營養劑一飲而盡。然後向身旁的靈體問道。
“……怎麼了?一直都不說話?
“不,我在想是不是能夠再繼續堅持一下。河邊的那場戰鬥沒有預想之中的消耗那麼大。”
Rider為了阻止Caster召喚的海魔登陸,將“王之軍勢”的固有結界範圍維持在了超過極限的程度。不管怎麼說那也有點太胡來了。那個時候的韋伯對於和Saber的同盟比起來更擔心自己的Servant。
“結果。你的王牌出人意料地消耗魔力吧?”
“沒有。隻是規模變大了一點而已。軍隊之中的那些家夥沒有召喚出來,不用消耗太多的魔力去維持。”
“騙人。那種程度的大魔術,僅僅是發動便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了。而一旦發動之後其中召喚出來的軍隊對於你來說就是意料之外的消耗了吧?”
“……”
“我最開始看到的時候,還以為真的如你所說是非常有效率的寶具。最初和Assassin的戰鬥中你從我的魔術回路之中吸取的魔力量,現在想來確實有點太少了。”
所以韋伯才會對“王之軍勢”所需要消耗的魔力產生錯誤的認識。即便是魔術也需要遵循等價交換的大原則,那麼要發動如此巨大規模的大魔術,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韋伯不由得再次對自己的天真氣憤起來。
過量攝入的營養劑使韋伯感覺到一陣惡心。胸口好似火燒一樣。韋伯在保溫墊上坐起來,脫掉靴子鑽進睡袋之中。
“Rider為什麼你連本應由我來負擔的魔力也不用,而使用自己貯藏的魔力呢?而且還是兩次都這樣自作主張……你究竟有什麼意圖?”
“這個……嘛。”
似乎很難解釋的樣子,Rider深深地歎了口氣。
“坦白的說,作為Servant的我是純粹的靈魂殺手。如果在我魔力全開的狀態下將你卷進來的話,甚至會威脅到你的生命。”
“即便那樣也好——我早有準備。”
韋伯望著地麵低聲說道。
“我不想讓這成為你一個人的戰爭。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戰鬥。如果我不付出流血和犧牲,不取得勝利的話,那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韋伯所無法割舍的,是在他心中無法讓給任何人的東西。
“你知道我奪得聖杯的目的嗎?我對於奪取聖杯之後的事情並不在意。我隻是想證明給所有人看看!隻是想確認!我韋伯——即使是這樣的我,也能夠用自己的雙手去取得屬於我的東西!”
“——但是,小子。那是以聖杯真正存在的前提下才有意義的吧?”
Rider出人意料的話語,使韋伯一下子目瞪口呆得說不出話來。
“……哎?”
“大家都紅了眼去爭奪的冬木的聖杯,真的存在嗎?那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誰也沒有親眼所見不是嗎?”
現在Rider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韋伯完全無法理解,但是卻又無法否定他的說法,隻能點了點頭。
“確實,如你所說,但是……”
“我,以前也為了這種‘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東西戰鬥過。”
Rider的話裏不知為什麼帶有幾分的苦楚與傷感,和平時那股霸氣相去甚遠。
“我要親眼見到無盡之海——為了實現這個夢想,我在世界上不停地征戰著。那些相信我的人,毫不懷疑地跟著我一同征戰,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直到最後,他們也隻在夢中見過我所說過的無盡之海。”
“……”
“最後,在一些不相信我的人的唆使下,東方遠征軍解散了。但是這也是正確的。如果我還繼續下去的話,我的軍隊一定也會在某個地方被打敗吧。當我來到這個時代才認識到,大地居然是圓球型的。真是很過分的玩笑。這樣隻要看地圖就知道了,根本就沒有什麼無盡之海。我當時所謂的理想,現存看來不過隻是妄想罷了。”
“喂,Rider。”
即便這是真相也好。
但是由亞曆山大親口說出來,對韋伯來說仍然足不小的震撼。
曾經那麼勇往直前地向自己胸中鮮明的夢想前進的男人——為什麼現在竟用這樣冷靜的聲音否定了自己的夢想呢?
但是,反駁的話語在韋伯的喉嚨裏糾結著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對於韋伯來說,自己擁有和Rider一樣的夢想。但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表白出來。因為這關係到韋伯的榮耀。
“我已經厭倦了因為我的任性而造成別人的犧牲這種事。如果能夠確定聖杯在什麼地方的話,那我即便拚上你和我的件命也要得到它……但是不巧,現在還不知道聖杯是否真實存存。我不想再犯像圓球型的大地這樣的錯誤了。”
“但是我……即便如此,仍然是你的Master啊。”
韋伯剛想要這樣辯解道,但是馬上又在內心之中嘲笑起自己來。
自己甚至連最簡單的魔力供給都做不到。
甚至連強挺著去參加戰鬥的Servant的虛弱鬱看不出來。
似乎沒有看出韋伯的心事,靈體化的Rider的聲音又再次恢複到平時那爽朗的樣子,哈哈大笑道。
“小子,這自然不用你說!嗯,確實你的魔術回路和平時相比強大了不少,這裏的地脈也不錯,白天這樣休息一整天,到了晚上又可以大幹一票了。”
通過魔術回路被Rider所吸止的魔力量,韋伯自己也能夠感覺得到。剛才胸中的灼燒感覺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猛烈的疲勞感。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走了,甚至連動動手指,睜開眼睛都變得困難起來。
“……什麼?大幹一票?你接下來還打算幹什麼呀?”
“嗯。是這樣……今天晚上,首先要以Saber為對手。再一次去進攻在森林之中的那個城堡。”
“不是去和他們聊天吧?”
“當然不是。同盟已經結束,該說的都說完了。下麵就該真刀真槍地對著幹了。”
雖然Rider的聲音依然豪放,但依然能夠聽出隱藏在其中的警惕。即便對於Rider來說,那個Saber也絕對算是一個強敵。他早已做好了進行一場壯絕激戰的準備。
“……要是按照這種狀態,到晚上你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這個嘛……如果順利的話。‘神威車輪’還無法使出最大威力,不過單純的飛行到是沒有問題的。”
接著靈體似乎思考了一下之後混雜著歎息繼續說道。
“但是‘王之軍勢’——恐怕以後隻能再使用一次了。”
“哦……”
最後手中還能夠留有一張王牌,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這個還是應該留給與Archer的戰鬥。要對付那個金色家夥的絕招,我不用王牌沒辦法應付。其他的敵人,隻要戰車出馬差不多就可以解決了。”
雖然在戰略上這樣沒有問題。但是韋伯的心裏忽然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可是……Rider,為什麼特意要挑Saber作為對手呢?”
“嗯?”
“你不是說過對於那家夥已經完全不放在眼裏了嗎?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況來看,不是應該盡量減少今後戰鬥的次數嗎?
再說Archer……算了,那都是你自作主張搞出的什麼奇怪的約定,現在也不能反悔了。不過與Saber的戰鬥還是算了,最好等待其他的Servant把她消滅好了。”
聽到韋伯認真的建議,Rider不由得笑了起來。
“喂喂,小子。要是我能伸出手指頭的話,就要在你腦門上狠狠地彈一下。”
“怎?怎麼了!?難道我說的不是最正確的戰略嗎?”
如果Rider的實體化在這裏的話,韋伯一定會雙手捂住自己的腦門吧,但現在對方是靈體狀態,所以身材矮小的魔術師也顯得比往常更強硬一些。
“Saber必須由我來打倒。這是同為英靈的我的職責。”
“……什麼意思啊,這是?”
“那個傻瓜女人,如果不被我打敗的話,就會一直在她那錯誤的道路上走下去。那樣的話她就太可憐了。”
雖然Rider的話對於韋伯來說很難理解,但是對於這個置聖杯戰爭於度外的征服王的心情還是明白的。
所以這種多餘的打算,作為Master還是放棄才好——實際上韋伯本人在內心之中也完全不抱有可以依靠別人來幹掉Saber的樂觀態度。這個被稱為Saber的Servant實在是過於強大。同樣作為另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的Archer,那個迷一樣的黃金之Servant。在韋伯看來他十分工於心計,要想讓他先於Rider與Saber拚個兩敗俱傷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對Rider來說,與Saber的正麵交鋒基本上是不可避免的。
“……算了,要是你希望那樣的話……也好……”
雖然韋伯還想反駁幾句,但是意識到不管說什麼都是毫無意義,最後幹脆放棄了。韋伯漸漸疲憊得耐不住睡意,躺在嶄新的睡袋裏麵,感受著羽絨被的溫暖。
“好了,別堅持了。睡覺吧,小子。現在休息就是你的戰鬥。”
“嗯……”
雖然還有很多要說的話,不過那些等睡醒之後再說吧。和沒有實體形態的Rider對話,雖然不用提心吊膽地提防他彈自己的腦門,但是卻總好像缺少了點什麼一樣的感覺。而且不管怎麼說,現存就連開口說話都感覺到非常疲憊了。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於是韋伯漸漸放鬆自己幾乎虛脫了的身體,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