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樓 57、寥寥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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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禦花園,花園裏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有著江南的秀氣,奢華裝飾,金角銀樓,群林假山又擁有著宏偉大氣,讓隨行的西域使節讚歎不已。
龍玉自豪的帶著眾人穿梭在花園的廊台裏,隻聽院中隱隱約約的穿來琴聲,琴聲清脆繚繞,循聲走去,隻見花園湖中的湖中亭中,一個身穿鵝黃長裙女子俛首撫琴,與這亭台樓閣的景色仿佛溶為一景,讓人驚豔。
“若雪。”龍玉眼裏閃著驕傲的向亭中走去。
冷若雪見龍玉前來,緩緩的起身,走上龍玉跟前,眼瞼半合半閉,輕輕作揖,“臣妾叩見皇上。”
“唉。皇後免禮,來,陪朕見見西域來的使節。”龍玉伸手牽上冷若雪,走到眾人麵前。
“參見皇後娘娘。”眾人恭敬的作揖道。
“這幾位就是西域來的使臣吧。”冷若雪淡淡的說道,眼裏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銀發的幾人。
“臣等是西台國國王陛下派來與大唐結交友好邦交的使臣,微臣羅森。”裏麵最年長的人開口說道。
我還好德,全家呢,思佳心裏暗自好笑,但麵上卻保持著淡淡的平靜的笑意。
“快快請起。”冷若雪抬手示意眾人平身,對那銀發俊逸的青年也不由的多看上幾眼,“那這幾位呢。”
“這些是微臣的隨從和侍衛。”羅森淺淺的說道,示意身後幾位自我介紹。
“我叫洛基。”在其他幾位都報完自己名字後,告訴思佳小狗名字的男子正色說道。
火神洛基,很邪惡啊。思佳心裏輕輕嘟噥著。
“剛才皇後娘娘所彈的是何樂器?”洛基好奇的問道,眼裏充滿著敬佩之情。
“那是古箏。”冷若雪麵露微笑的說道。
“這古箏音色有時輕盈,有時激烈,如同深山中的流水,有時如小溪,又有時如瀑布。”洛基回味的剛才冷若雪的所奏的音樂,看向冷若雪,“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隨即期盼的看著冷若雪。
“說吧。”龍玉沒有再議洛基說話是否有禮儀,聽到洛基讚美冷若雪的琴技,心裏很是驕傲。
“能否請皇後再奏一曲?”洛基期盼的看著龍玉。
龍玉心情甚好,看著身邊的冷若雪,雖是詢問,但帶著不可推脫的語氣說道,“皇後是否願意再奏一曲?”
“遵旨。”冷若雪輕輕的做了個半揖,轉身走向湖中亭,坐下,輕輕的撫了記下琴弦,試了下音,隨即行雲流水,琴音繚繞,讓人不由的跟著曲蕩留長。
“好,好。”冷若雪一曲終了,洛基拍手不停的稱讚道,“大唐音樂也如此精彩為妙,今日我真是大開眼見,不對應該是大開耳見。”
眾人被洛基笨重的中文逗樂,龍玉更是被洛基讚的心情極好,說道,“朕記的你們上貢的貢品中也是有樂器的,不知西台國人的樂技如何啊。”
見羅森臉上略露為難,這更讓龍玉咄咄不休,“我見那西台樂器要麼笨拙,要麼拉出的琴音如同鋸木,想必……”
洛基聽聞,麵上有些難看,隨即淡淡說道,“皇帝此言差矣,那小琴隻有有音樂天賦的人才能拉出好音樂,既然大唐的人拉出的是鋸木聲,那隻能證明大唐沒有這類人才。”
“你。”龍玉被洛基的話有些激怒,“那就讓朕欣賞下你們西台國所謂的音樂吧。”
“拿琴來。”洛基冷冷的直視龍玉,伸手接過別人遞上的小提琴,架上肩膀。
看那架式,估計是會的。思佳心裏暗暗的有些擔憂龍玉會下不了台,皺眉看了看龍玄青,龍玄青回給思佳一個放心的眼神,思佳便沉下心看著眼前火藥味十足的兩人。
洛基拉動琴弦,優美的音色隨之劃出,隨著洛基左手左右的滑動,小提琴有如開口唱歌般,音域寬廣,音色醇厚,一行人全都沉浸在洛基所奏的音樂中。
一曲結束,眾人卻鴉雀無聲,思佳不由的拍起雙手鼓掌道,“實在是太美妙了。”
洛基露出神氣的眼神看向龍玉,挑釁的樣子讓龍玉心中升起怒氣。
“來人。”龍玉口中明顯有著怒氣。
“大唐皇帝陛下。”羅森趕緊上前維和。
“將西台國貢上的另一件樂器替朕抬上來。”
眾人都不解龍玉想幹什麼,隻等那大黑箱子上來,開箱,鋼琴露在眼前後,龍玉緩緩的開口眼裏也帶著挑釁,“既然閣下這小琴演奏的如此之好,那不如也演奏下這大琴吧。”
“鋼琴的琴音誰都能彈,大唐竟然連會彈鋼琴的人都沒有?”洛基不屑的看著龍玉,“給我個琴凳。”
“琴凳?”龍玉看著洛基,雖然心裏不知道琴凳是什麼,但臉上卻不以為意的對李公公說道,“給他弄個琴凳。”
這可將李公公給愁上了,這“琴凳”是何物啊。
“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洛基輕笑著看著眼色更加陰沉的龍玉,“大唐不會連個琴凳都沒有吧。”
“李德全,琴凳呢。”龍玉怒吼道。
“回皇上,奴才已經讓人去取了。”李公公恭敬的跪下回答道。
“你自己親自去拿。”龍玉冷冷的看著李公公。
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李公公心裏涼了一節。
“公公,公公。”思佳悄悄的繞道龍玄青身後,招手讓李公公上前。
“王妃娘娘,你別添亂了。”李公公擦著頭上的汗。
“這琴凳,我想不會就是凳子吧。”思佳裝個猜測的樣子告訴李公公。
“娘娘,這可是關係到皇上的臉麵,要是不是凳子,奴才拿錯了,那奴才可就沒命了。”李公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盡管拿,錯不了,拿個這麼高的凳子。”思佳隻能認真肯定的筆劃給李公公看。
“那奴才去拿了,要是不對,娘娘你可以替奴才擔待些啊。”李公公趕緊小跑步去取凳子,一遍心裏想著今天算是過不了這一關了,要是是就好,不是,這娘娘一定不會替自己擔著。
“琴凳還沒來嗎?”洛基看著臉色更加難看的龍玉,羅森在一旁緊緊皺眉,明白自己好像做過了頭,剛想要開口,就聽到李公公一路小跑的過來,在那裏喊著,“皇上,琴凳,琴凳奴才給您找來了。”
“你演奏吧。”龍玉冷冷的看著洛基,“朕倒要好好欣賞下你的演奏。”
如此這般,洛基真是演奏也不是不演奏也不是,洛基看了看羅森,隻見羅森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緊皺。
眼見著這中外友好關係要破裂了,思佳有些擔心的拽著龍玄青的衣袖,看向龍玄青,也見龍玄青深瑣眉頭,心裏有些不忍,可是如果自己這一上前,後果是什麼,自己不敢想。
見雙方僵持著,龍玄青緩緩的上前,“皇上,時候也不早了,使臣們今日一天也累了,要不讓他們回去先休息下,至於演奏,再等幾日也不遲。”龍玄青打著圓場說道。
“朕今天就想見識見識那西台國所謂的比大唐出錯的樂技。”龍玉並沒有走下龍玄青鋪下的台階。
龍玄青麵露為難,看著彼此雙方僵持著,洛基也不敢再說什麼,可也不敢演奏。
“怎麼,搬來了琴凳倒是不會彈琴了嗎?”龍玉不依不饒的說道。
“怕隻怕我演奏出來之後皇帝陛下會自愧到找個洞鑽下去。”洛基被龍玉一激,又開始口不擇言,見龍玉的臉色更難看了,明白自己又說錯話了。
而龍玄青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本想找個台階給龍玉下,可是龍玉領情,無論是龍玉的失度,還是洛基的失禮,都讓龍玄青很頭疼。
思佳見到龍玄青的樣子很是心疼,開口說道,“那個皇上。”眾人都將視線移到了思佳身上,龍玄青也有些好奇的看著思佳,思佳隻覺臉如同燒著了一般,心跳也有些加快,做了次深呼吸,平靜下心來,緩緩說道,“莫說剛才那小琴是要有天賦的人能拉的,臣妾沒有那天賦,但臣妾上次有幸聽得這大琴的音色,我想應該會比那小琴容易。剛才使臣說大唐沒有能使這琴的人實屬輕視,莫不讓這使臣用大琴再奏上一曲,臣妾學上些許,來日奏給他聽,讓他知道大唐是人才濟濟的。”
如果貿然上前彈一曲,別人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天外飛仙,要解釋也難,要是這樣婉轉下編個理由,說不定能門混過關,思佳心裏暗暗盤算道。
“聽我彈奏一曲就能磋磨後自己彈出曲子,那根本就是妄想。”洛基略帶輕視的看著思佳。
“是不是妄想,就等閣下彈完後再說吧。”思佳淡淡的說道,臉上不起任何波瀾。
“好。”洛基挑眉,“我看你能彈出什麼樣的曲子。”說完轉身彈奏起來。
聽完洛基的彈出思佳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洛基的演奏根本就是專業級別的,不,應該說是大師級別的,這人根本就是音樂神童,自己那幾首不知道能不能門混過去。
“你說吧,你需要幾日。”洛基眼裏閃著輕視,看到思佳眼裏略帶的蒼白,更是有些驕傲。
“十日即可。”龍玉肯定的說道。
這皇上再開什麼大玩笑,十天要是彈得成他那樣,自己已經是鋼琴家了。思佳心裏暗暗後悔自己不該出頭,可想起剛才龍玄青的樣子,自己又不忍讓他為難。
“好,十日之後就看大唐王妃的曲子了,我拭目以待。”洛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眼神讓思佳倔強的回瞪了給他。
在回府的車裏,龍玄青擔心的抱著思佳,剛才思佳聽完洛基演奏後無力的眼神自己看的真真切切,“真的沒有問題嗎?如果實在不行,我去和皇上……”
“沒事,我盡力。”思佳看見龍玄青擔心自己而皺起的眉頭,伸手將眉撫平,“那琴看上去不難,我嚐試下,興許會成功呢,我就是看不慣你皺眉難過的樣子,所以才說出口的,對不起又給你惹麻煩了。”
“你沒惹麻煩,隻是你總是因為些別人不在意的事而強出頭,搞到最後自己麻煩一身。”龍玄青並沒帶有責怪的語氣,隻是輕聲說道。
“什麼叫做別人不在意的事,我站出來保護的都是我在意的東西。”思佳坐起身來,噘著嘴看了看龍玄青,隨即又趴了回懷裏,“我現在最在意的就是你,你皺眉,你難過,我都在意。”
龍玄青將手環的更緊,感受著懷裏的人溫度。
十日裏,由於龍玄青不想思佳一直往宮裏跑,便覲見皇上,硬是把那鋼琴搬回了王府,也與皇上約定,十日後就讓西域使臣在晉王府裏聽思佳的演奏。
眼見著十日期限快到,龍玄青有些擔心的詢問著,從管童還有其他下人那裏了解到思佳拿到鋼琴後就開始練習,起初聽上去斷斷續續的,可沒多久竟然神奇的連成了優美的曲子,讓下人們都好生佩服。雖然底下人都知道,但是龍玄青讓管童將這些事的流傳範圍隻限定在晉王府,他不想這次事情結束後再生出什麼多餘的事來。
來到專門為思佳準備的琴房,龍玄青看到坐在鋼琴前優雅的彈奏著曲子的思佳,那十指靈動的按動著琴鍵,反複是在黑白鍵盤上跳舞的精靈。這很難不讓龍玄青懷疑思佳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彈琴。
一曲完畢,思佳發現龍玄青進來,便收起鋼琴,屁顛屁顛的跑到龍玄青的身邊。
“真的一點也看不出是初學者的樣子。”龍玄青試探的問道。
“可是我是初學者啊。”思佳裝傻的說道,不去看龍玄青的表情,俯身抱起一直粘著自己的波迪。
“是嗎。”龍玄青眼裏透著一絲失望,總覺得思佳此時離自己有種說不出的距離感。
“看我明天的表現吧。”思佳仍然不敢抬頭去看向龍玄青,這幾日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反複練琴,其他人的表情思佳不是沒有看到,也許把事實說出來會比較好,思佳摸著波迪的頭,心裏下了決定,等到明天先把那事結束了,就坦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