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款冬的雙眼由清澈轉為迷茫又轉為哀傷。
    “寥重，現在可以說了吧？”
    寥重笑而不語，轉頭仔細看著款冬的側臉。黑夜中模糊的輪廓掩不住潔白晶瑩的皮膚。從額頭到脖徑，是一道完美的弧線。
    “你猜是誰呢？”
    “猜嗎？嗬嗬。。。瞿麥嗎？”
    再次喚著瞿麥的名字，款冬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縹緲。
    “嗯。瞿少爺，一直很惦記你。”
    “是嗎？他是怎麼知道的？”
    寥重不答，目光變得隱晦不明。
    “插人到老爺子那裏，是嗎？”
    款冬轉過頭，目光灼灼，步步緊逼。
    “已經插這麼深了嗎？我的電話可是直接打給老爺子，老爺子也隻會著他最貼身的保鏢辦這不大不小的事。你們想告訴我什麼？我很為我家老爺子的安危擔心啊！”
    “二少爺不要誤會，瞿少爺這麼做，其實隻是為了知道一點點關於你的消息。你來牛津，很大原因是因為瞿少爺吧！少爺他知道您不想見他，在您這邊插人比較困難，這畢竟是牛津大學。唯一能知道您一點點消息的辦法，就在款老爺那裏。”
    “在老爺子那插人的難度，恐怕比在我這還難吧？在老爺子那插人，既可以知道我那一點點消息，又可以知道款氏集團最內部的機密吧？真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啊！”
    寥重臉色巨變，慌慌解釋著。
    “二少爺誤會了！瞿少爺這麼做絕對不是想對款氏不利。”
    “你叫我二少爺，嗬嗬，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我想你應該叫我款少爺，叫瞿麥三少爺才對吧？”
    款冬冷笑著看著寥重泛白的臉。
    “其實我知道，瞿麥插人這麼深，想對款氏不利，款氏早就跨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瞿麥在香港紮腳了吧？情況如何？”
    “款少爺果然聰慧，瞿麥確實在香港主持瞿氏在港分公司。本來瞿老爺想讓瞿麥接管本部，可他說什麼都要來香港分公司，還向瞿老爺保證，會把分公司擴大到超過本部。因為這事，瞿麥和瞿老爺還鬧得很僵。”
    “嗯，想來在老爺子那竊取了不少商業情報，進展應該很順利吧？”
    “還好。”
    寥重又望了眼款冬，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麼直說吧。”
    “瞿麥真的很想念你，難道你就他。。。”
                 （二十七）
    “我們的事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的多。”
    “哦？看來你們交情不淺啊。”
    款冬說完這話在心裏狠罵自己，醋意之濃讓自己都酸到了。
    寥重更是眼睛一亮。
    “我們隻是好朋友。我也是上海人，和瞿麥是高中同學，到現在一直都是好朋友。他的事向來都和我說，看著他一天天消沉，我也很為他擔心。沒想到隨意如他，也會這麼愛一個人。”
    款冬沒有答話，他知道寥重是故意向著瞿麥說話，不過想來說得也是實話。自己又何嚐不是？這半年裏一直都在禁欲，誰的身體都不想碰，就像欒鏡說的，為瞿麥守貞操一樣，不由苦笑。
    “以前我也想不通，瞿麥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魂不守舍的，現在見到款少爺，終於明白了，款少爺確實很吸引人，不分男女。”
    “還是叫我款冬吧，你既然是他的朋友，不是手下，不用尊稱我什麼少爺。”
    “嗬嗬，好。我知道我來也不能勸動你什麼，隻是來了心裏舒服不少。我隻是個開茶館的，以後如果來了上海，還請賞臉來捧場啊！”
    “一定。”
    “我明天就回香港，去見瞿麥。有什麼話要我捎嗎？”
    款冬的大眼睛閃碩不定，良久，抬頭看著寥重。
    “忘了我吧！我知道你愛我，其實我也一樣，隻是不能接受。從開始就帶著欺騙，我真的無法接受。也許家世也是一部分原因，但不主要。你的愛，從開始就知道會讓我陷入痛苦的愛，不值得我為此與世界為敵。”
    款冬的眼中始終映著瞿麥模糊的臉。
    寥重則震驚的望著失神的款冬，雖然知道這些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心裏卻揮之不去的難受，漸漸席滿全身，淚水都翻湧而出。
    款冬緩過神來，大口的喘息，望著靜靜拭淚的寥重，無比苦澀的一笑，腳步虛浮的向公寓走去。
    “不送”
    款冬無力的輕揮手，頭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