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師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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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軌跡漸漸脫離了我的卜占,我知道君王不滿了,我似乎就要是多餘的了,心更平靜了,每日,除了君王的召喚,即使那已經由兩天一次變成了半月也無一次,我坐在自己的居中,懶洋洋地不願移動半分,反正出了這門,也不過是讓人徒看了笑話去,若這樣我又何必要走出這個禁錮我的方寸之地呢?
某日,我竟大聲喚來了林,從我失寵之後未曾再見的林。
他來了,我知道他來了,慢慢地走向了我,我知道,即使我的眼已經再看不到一物,但是他的腳步所揚起的穩健如他清明之目一樣深烙我心,不變不滅。
“你來了!”我笑著迎向他的方向,這是我最美的笑容,因為它包含著我最初最真的感情,似情竇初開般的單純,一如我初次遇到你的那個夏天,那隻白蓮和你那抹清澈的眼神永遠的留在了我心裏。
“你?”他似乎詫異於我的笑,竟無了話語。
“林,我真的很喜歡你!”似乎他並不存在一般,我徑自說著話,突然抬頭準確的將眸射入他的眸,“不,不隻是喜歡,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他踉踉蹌蹌地奪門而出,我空無一物的眼中徒留已經無法淌出的淚水。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愛你愛的如此的卑微,愛你愛的放棄了尊嚴,到頭來卻不過鏡花水月的一場空。
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那一天我一定不會去為你開門,那樣的話我就不會迷戀上你清澈的眸子,進而不能自拔的愛上你,那樣的話也許我現在還是那個舉世聞名的占星師,還住在我的白雲居裏,想起我的白雲居,我想起了師傅,在我十二歲那年出去後便再也米有回來過的師傅。突兀的想起師傅曾經說過一句話。“離兒,你的劫逃不掉,躲不過的,隻希望為師到時候能夠在你身邊幫你一把,助你一臂之力。”
嗬嗬,師傅啊,當時你是否早就知道了徒兒今日的結局,早就知道了我如今會這樣淒慘的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簌簌”的聲音,外麵下雪了吧,我的身體好冷,越來越困了,神誌漸漸的模糊了,等不到明年的木犀花了呢!
林,既然不能愛我,那就把你的恨給我吧!
“王!他病了!”林躺於懾王的身側,道。
怎麼?心疼了?心疼的話當初就不該順了我的意引他入宮?”即使身畔之人是對自己最忠心之士,懾王依舊不改冷酷本色。
“林不敢,隻是他也為我朝出了不少力,至少應宣個禦醫給他開幾副鎮痛之藥。”
“一個無用之人又何必去浪費宮中那些珍貴之物?”撫著林矯健的身軀,懾王的眼深沉了下來,“他,已經沒用了!”
伺候王多年的林又怎會不知此時懾王的意圖,他自動展開身體,迎了上去。
“哈哈哈!”懾王反而大笑出聲,“要是那一心追著你的我們偉大的占星師看到你此刻的模樣又會是何想法?要是他知道你的所有表演不過是將他引來的一種手段又是如何?”
“飛蛾撲火!”而離觴卻是一隻不曉得眼前原來是火的蛾,可惜他已經看不到了,林在心中深深的一歎,但是即使心中微許的動搖與同情卻永遠也比不上他眼前的王重要啊!
人果然是最自私的動物啊!
我現在在哪裏?
為什麼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我的林呢?那殘暴的懾王呢?怎麼都不見了蹤影?
下麵的人是誰?為什麼和林和王有著相同的麵孔?
為什麼他們的身體糾纏在了一起?
啊!啊!啊!
不要啊!
我想叫喊,但是為什麼我的喉嚨發不出聲音?
噗嗤一聲,生命的燭火終於燃盡了。
懾王四年,離觴入宮的第三個年頭,原本光禿禿的無名小山上遍地開滿火紅色的小花,無莖無葉,絢爛緋紅,大片大片開著的紅花,遠遠看上去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而當年的冬天,天空中竟飄落了幾片紅色的雪花,讓人甚感驚奇,不明所以的人隻當這世間不過又多了個冤魂,而知情的人卻知道當年名震一時的占星師就是被胡亂葬於那無名小山,而那年的雪也許是他的血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