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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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冬天應該到了。
我想,大概當時召我入宮,隻是皇上的一時興起,現在早已忘記雨休堂住著一個熙美人的事了罷。
而這些天,我除了每日按時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之外,落才人來過幾次,常常帶上一些她自己作的畫給我看,她十分喜歡桃花,畫的也幾乎都是各式各樣的桃花。桃花是美麗的,隻可惜花期太短。
我也常常會去貞充媛那兒去,說來也巧,每次我到她那兒去時,薰婕妤都在。薰婕妤對我說話的態度依然是不冷不熱,但似乎已比之前好很多了,我稍稍有些欣慰罷。
今日閑來無事,但又不想出門,拿起一塊帕子在上麵胡亂繡起來,一朵杜鵑已經成了形狀。
隻聽小林子在外頭報:“貞充媛、薰婕妤到。”我驚了一下,她們如何都來了?往日不都是我上貞充媛那兒去的麼?來不及多想,我站起來稍稍整理了儀容。
隻見貞充媛和薰婕妤走進來,我行了禮,貞充媛伸手扶起我,一眼便看到了我繡的杜鵑。
“妹妹好雅致呢,你的繡工還真是不俗啊。”貞充媛拿起那塊帕子擺弄道。
我上前去,“姐姐又說笑了,若是姐姐不嫌棄,那就送給姐姐罷。”我自己留著似乎也沒什麼作用,看貞充媛很喜歡的樣子,不如送給她呢。
“呀,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她笑著收起那條帕子,繼續說:“妹妹大喜呢。”
我莫名其妙地,哪來的大喜?“姐姐說的是?”
薰婕妤輕笑道:“還有什麼喜呢?內務府已經新製了熙妹妹的牌子,這不就是後妃們最大的喜事麼?”嗬,是麼?原來,皇上並沒有忘記我,我在心中自嘲到。
“是呢。”貞充媛笑了笑,“妹妹,今天我和薰妹妹來,就是為了恭賀你的,既然布置了你的牌子,那麼不多日便會安排侍寢了。”聽到這句話,我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一定紅的很好笑。
“熙妹妹臉紅什麼呢?這可是你的喜事,薰姐姐我羨慕都來不及呢!”薰婕妤的態度明顯有些改善了,但她的眼睛裏包含這十分複雜的東西,落寞、嫉妒、不滿、羨慕、甚至還有些討好,嗬!真是不簡單呢。
“姐姐別說了……”我小聲道。
貞充媛看了看薰婕妤,說:“好了,薰妹妹,別再說了,熙妹妹還年輕呢,別說這麼露骨的話。熙妹妹,我們不久坐了,先告辭,要常來看姐姐呢。”我送走了她們,坐下來發呆,侍寢,這麼快就要來了?
申時的時候,一個公公來到雨休堂,雨溪悄悄告訴我,他是皇上身邊的黃公公。
“皇帝詔曰:‘賜雨休堂熙才人沐浴更衣,今夜侍寢’。”我跪下接旨,讓雨溪給黃公公打了賞。
黃公公走後,雨溪十分開心地對我說:“娘娘大喜啊,終於有出頭之日了。”我此刻心中很複雜,有些喜悅,有些難過,有些害怕,有些懷疑。
沐浴後,我執意換上了素淨的水藍色衣裙,雨溪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對我說:“娘娘,這樣會不會太素了?皇上怕會不喜歡呢。”
我笑著說:“錦衣華服,皇上看得還不夠多麼?我素淨些,不更容易招人喜歡?”
雨溪聽我說完,一拍腦袋,道:“對對對!奴婢可沒想到,娘娘睿智呢!”說話間雨溪為我梳好了一個“飛雲髻”,露出滿眼讚歎:“娘娘可真是像下凡的仙女啊!雨溪這輩子能伺候娘娘還真是有服氣。”
我嗔怪道:“臭丫頭!你敢笑話本娘娘!還不掌嘴!”雨溪笑著求饒,外麵傳來黃公公的聲音,催促我出去,想必是接我的鑾車已經來了。
一路上心中都忐忑不安,心不停地亂跳,到了皇上的寢殿,皇上還未來,如此的安靜更是讓我緊張。
“你在害怕?”一個些許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從未與皇上見過麵,或許是聽錯了罷。
我轉過身子,頓時嚇了一跳,他不正是那天我與若容去牡丹花會那天在茶樓坐在同一桌的男人麼?他竟然是當今聖上,我明白了,他為何會直接召我進宮,又直接晉封為美人。
“見到朕,如何不跪?”我這才醒悟,忙跪下行禮。
他上前扶我起來,“今後沒有旁人在,你無需行禮。”說完上上下下打量我,道:“不錯,打扮素雅,不愧是朕的熙美人。”
“皇上……過獎了。”我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但慶幸他還是聽到了,他可能看見我的顫抖,說道:“不用害怕。不過,一直以來,後妃初次侍寢都是怕的。”
我把頭低的很低很低,我承認,我的確有些害怕。
皇上吻了我的額頭,然後,他的吻一直落到我的唇上。
這一夜,不知是怎麼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