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木偶,愛情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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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木偶
生命綻放出絢爛的花朵,隻因和你交際時太多的糾扯,到底誰是黑夜裏寂寞的煙火,誰是落寞的看客。
(一)殺
安城消失在2007的暖冬,我們的心走失了,他所留下的隻是一本日記,深棕色的封麵上有紅色的印花。翻開第一頁,一隻支解的木偶滴著血,染紅了大半張紙頁,木偶呆滯的眼睛盯著被扯斷了的線。
而我就是那隻木偶,離不開安城的牽扯。
思念安城,好希望這隻脫了線的風箏能再飛回來。我忘記刷牙,洗臉枯燥的短發耷拉在耳邊。
安城在日記裏說,若能化成一縷陽光,一定要溫暖我容易冰涼的心房。我坐在窗口的位置,等待陽光向我伸出綿軟的手掌。
你說你不曾離開,你深暗的背影會引來第一縷光線,你讓我坐在窗口的位置,玻璃窗能擋住風寒卻擋不住陽光的暖。
你說你不曾離開,你漆黑的眼睛依然注視我的臉,你讓我采擷黃色野菊花,擁有陽光的暖色以及你的笑顏。
你說你不曾離開,我卻看到你手心凋零的溫暖,你用美好善良的謊言,欺騙我坐在窗前等到容顏凋殘。
夜裏,我夢到安城在哭,眼淚落在我蒼白的手指,盛開出同樣慘白的花朵,抽搐的唇仿佛在低低呼喚,他伸出寬大的手,想靠近我,想撫摸我手指骨上的花朵。
嗬,寶貝,即使看到你在哭,我的手指卻因為顫抖擦拭不了你的淚,眼淚仍在寂寞的破碎,我是那一朵開在黑夜裏的花,散發著頹敗,腐爛,幽暗的氣息,你是窗口射進的一縷陽光,一抹怡人的暖色。你卻照不進,陰暗的角落,迷途的心靈。
安城在夢裏說,他想回來,他想念我。
我就對著他笑,嘴角有紅色的液體流出,空氣中彌漫著腥味。嗬,寶貝,即使你要離開,我也沒有流一滴淚,我在白亮的燈光下跳著街舞,最後做了一個槍斃歪頭的姿勢,你不明白我不是要殺掉自己罪惡的靈魂,而是處決我的眼淚。
安城的表情變得生冷,他的身體像一尊正在融化的蠟像,他的眼珠滾落到我的腳下,還有他的唇,兩邊的嘴角下垂,像一支倒扣的小船。
我從夢中驚醒,頭發被汗水濡濕,捂在被子裏顫栗。
而很快,又被惡夢扼住喉嚨。
我拿著精致的匕首,刀柄上有突兀神秘的花紋刀背上豎著鋒利的倒刺。我把雪亮冰冷的刀尖刺進你的胸膛,我想聽聽你的胸膛是否也有寂寞在回響,我要你溫暖的血液溽熱我冰涼的傷,我要你永遠也不會離開我你的手包裹的永遠是我的手,我想知道你的眼睛裏會不會還是恨,還是決絕的拋棄我。
你曾說殺在胸膛,血會噴出來,實際上不拔出刀,血隻會浸濕你的衣服。手指撫過血液,手指就不寂寞。你的表情連痛苦都來不及,臉上的微笑還來不及凋零。你永遠屬於我了,但是你會腐爛,你再也不能抱我,你還是隻留下軀殼。
刀刃劃過我的臉頰,微笑破碎,血淚交融刀尖繼續下走,遊弋在我的肌膚,盛開出妖豔的花朵。
在手腕的位置用力摁下,聽到了麼?血管斷裂的聲音,寂寞與血液一起找到出口,湧出體外。
我抱緊你,意識模糊,我愛哭,這是最後一次。因為這是最後的記憶。我的身體守著你的身體,我的靈魂要去追尋你的靈魂。我要告訴你,我們是一個人。
我從床上跳起來,左腕上緊纏著安城送我的項鏈,紅綠糾纏的兩跟絲繩上掛著一隻小黑豬。它從未離開過我。
(二)安葬
穿上衣服,奔出門外,安城離開,再也沒有人摟住我的腰,喚“我的親親寶貝”。
我看見地皮下麵有一隻怪獸,瞪著銅鈴般的眼睛,凶狠的眼光讓我的腳底生生的痛。我閉緊眼睛,不敢再看,我的手捂住胸口,瘋狂的跑。
有風拍打我的臉頰,觸碰的微妙感覺,就像安城綿軟的手掌。
恍惚中,聽到刹車,尖叫,很多雜亂刺耳的聲音。疼痛紮進每一寸皮膚,骨骼。有黏稠的腥的血液從嘴角流出。努力撐開眼簾,隻看到一片血色。有人下車,滿臉驚恐,我帶著撕裂般的疼痛對他笑,對他說不要害怕。想起安城日記本上破碎的木偶。
我穿著分紅色碎花的白襯衣,外麵套一件高腰小黑棉襖,粗布格子裙。一隻白色球鞋摔落了,才發現左腳沒有穿襪子。
淡紫的珍珠項鏈斷裂,一粒粒珠子四處逃逸,那麼活躍與鮮豔。
而我累了,有些傷痛就像軟肋,不能反抗也不能丟棄。
我示意他靠近我,這個不知所措的英俊的中年男人,我吻了他的臉頰,代表吻了不能到來的安城。我明白,我就是那隻血淋淋的木偶,心與身體都已支離破碎。
那天,我看到安城在衛生間吸白色的粉末,很多次我告誡他,若再是這樣,我會砍了他。
而,他已經無可救藥。
我削蘋果的手僵在空中,握著刀柄刺進安城的肩胛骨。一刀一刀,皮膚割裂的聲音,金屬與骨頭碰撞的聲音,他都來不及回頭,來不及用扭曲的麵孔恨我。
如果你不能健康的活著,我寧願你死掉。
安葬我在1988,那時還在母體孕育,對於世界連懵懂的定義都不存在。安葬我在1988,我便不會降臨這個世界,不管10月還是好多月。
我住進門前的向日葵花,每天等待陽光撫摸我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