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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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魍整了整形象,下床走到了門邊。寒魎不知該下去還是待著,但一看自己這身衣服……算了,還是待著吧。
開門,撲鼻的香粉味。
顏魍笑著點了點頭,抬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離姐姐,請進。”
離生瞥了他一眼,直接走到了桌邊坐下,自己倒起了茶。
顏魍關上門後坐到了她的對麵,剛好擋住後麵的床,然後也倒茶喝了起來。
離生優雅地啜了口,抬眼道:“顏魍,你喜歡男人?”
“噗——”
幸好顏魍眼疾手快,噴的同時把茶水化去了,不然就是對著離生當臉一口。
“為了把他帶上來,還把他變成女人。至於麼?”離生繼續平靜地道,“他不是天天都跟你在一起麼?何必這麼麻煩?難道,你是覺得這裏氣氛更好?”
顏魍按了按太陽穴,忍著火笑道:“姐,這裏是風月樓,氣氛當然好。還有,我們隻是來這裏吃飯,吃飯,吃飯!”手指憤憤地敲著桌子,顏魍惡狠狠地瞪著她。
“哼。”離生不屑地道,“帶個男人來這裏吃飯,白閻王的愛好還真是不同尋常。”
“這不是看你這好吃嘛。”顏魍和善地笑道,“順便帶他逛一逛,你不知道,他想來很久了。”
“嗯哼。”離生挑了挑眉,微微偏頭看向了紅羅綢帳後麵的寒魎,“你們三個倒真是一個路子,難怪臭流氓跟我說他的時候一臉高興,說看臉就很合得來。”
“他這都跟你說啊?不是,這才幾天,他又來這裏偷閑偷了多少次啊?”
“區區掌門之位,哪束縛得了他?”離生啜了口茶,“你不是該比我清楚嗎?”
“啊啊是啊!”顏魍支起了下巴,“行了,不說他,一說就晦氣。姐姐,你現在上來,別說隻是來捉奸的吧?”
床上的突然一摔。
離生靜靜地看著顏魍,好久,才道:“就算我想,也要你願意才行啊。”然後,纖手一擺,一縷明火飛旋著在顏魍散成了一隻簪子。
瞳孔一縮。
“顏魍,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這是報酬,素月簪。”
“素月……簪?”
“顏魍,”離生依然很平靜地道,“你的身上,有另一半的氣息,所以我選擇了它。素月簪本有一對,兩半之間可以互相感應。我本來想給的不是它,不過既然你有,我便臨時換了。”
顏魍緩了緩,喝了口茶努力平靜了下。“所以,你原本想給我什麼?”
離生靜靜地看著他。“我想著你或許有用,才把娘留給我的簪子給你。你,接不接?”
“……”要說顏魍這輩子怕過誰,其實真的屈指可數。不超過巴掌數的人裏,其中一個,就是離生。她的麵相是清冷的,雖然傾城,但卻是生人勿近的傾城,加上她的經曆,舞技,氣質,即使相處了這麼久,顏魍還是怕。那種冰山雪蓮般的聖潔,讓人甚至不敢侵犯,隻能滿懷敬畏。雖然對顏魍來說都沒什麼,但像離生這樣開個玩笑依然還端的不苟言笑的,加上從小的印象,顏魍知道,她正經起來的時候,你最好比她還正經,不然會死的很慘。
一笑。顏魍接過素月簪,道:“離姐姐的東西,我當然接。所以,找誰呢?”
“蕭祺。迷花穀左護法,蕭祺。”
顏魍直起了背,麵色漸漸嚴肅了起來。“他怎麼了?”
“失蹤了。”離生垂下了眼,“半個月前,他就沒了消息。迷花仙君急信通知我的。可是,告訴我,又有什麼用呢。”
顏魍愣了愣,忽地又苦澀一笑:“告訴你怎麼會沒用呢?而且,就算不告訴任何人,也不能不告訴你啊。”再喝一口茶,“姐姐,到底怎麼了?臭屁精也沒跟我說過,是迷花穀出什麼事了嗎?”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不久前各地都爆發了一種疫病,有些地方在病情的某一階段病狀還不一樣。疫病肆虐,引起了恐慌,但沒人知道它的傳染方式。”
“這些我大概知道,然後呢?”
“迷花穀。”離生抬眼直視著顏魍,“玄門百家,但凡有人的地方都有病患,隻有迷花穀,沒有一人染病。”
顏魍定了定。
“迷花仙君來參加玄門大會的時候,眾家的目光已經不對了。再加上左護法的失蹤,已經有人懷疑是他們弄的了。隻是……”離生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隻是,因為還有我,是嘛?”
長睫輕顫,波瀾之中,是他意味不明的輕笑。
“也好。”顏魍又喝了口茶,“反正我頂的鍋不少,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麼差。倒是幫了臭屁精一個忙,以後找他幫忙說話都能硬氣不少。”
秀眉微蹙,離生一下站了起來,嚇得顏魍一個騰身也站了起來。
苦澀一笑。
“顏魍,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的心態。”轉身,離生走到了門邊,又停下微微回頭道,“我的時間到了,便不打擾你們了。幫我找到他……不論生死,拜托了。”
“嗯,一定。”
朱門一開一閉,重歸平靜。
“姐姐,”寒魎撩起羅帳,從簾後走了出來,“離生,是……”
“臭流氓的姐姐。”顏魍轉身看向他,“也算是我的姐姐。”
“那她為什麼……”
顏魍垂下了眼,突然一手拂空,給自己換了身衣裳。白衣輕解,發絲還隱約帶著水珠,是剛洗過的樣子。
“她有她的人生。”眼神忽寒,對上了寒魎,“她隻是這裏的舞姬,就算當選過幾次花魁,也隻是舞姬。”
寒魎怔怔地盯著他,很久,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瞬間,顏魍的眼神又暖了回來。“迷花穀左護法蕭祺,是她朝思暮想的人。隻是,他們現在,便是你聽到的那樣。”
移步穿簾,顏魍忽地就到了寒魎麵前。
“小魎,我累了。”
心頭一震。
眼前的他,突然疲憊地低垂著眼,突然麵色染上了從未顯露過的憔悴,突然輕輕抓著他的衣袖,突然變得像個玩累了的孩子。
他不是神,他有情感,他會累。就算他一直那麼強勢,一直對一切都看似漫不經心,一直左呼右乍,一直活在風口浪尖。但所有的一切,又有多少是他情願,又有多少是不得不。就連累了,也要這麼小心翼翼。
那麼一瞬,寒魎真的心疼了,也心軟了。
反手,撤了袖子,握住了他的手。輕輕牽著他,穿過重簾走到床邊。
“姐姐,累了就累了,有什麼好躲的?”柔聲輕語,緩緩牽著他坐下,“反正沒人看見,你在別人麵前,還是酷酷的白閻王。”
“那你呢?”顏魍突然抬頭對著他的眼睛,帶著些幼稚的語氣道。
忍不住一笑。“我看都已經看了,還能怎麼辦?姐姐是可以殺我滅口,可我馬上就能活過來,殺也殺不完啊。”
顏魍賭氣地努起了嘴。“你這個混蛋。”
寒魎無奈地笑道:“姐姐想怎樣都行,我都接著便是了。”
顏魍又哼了聲。“敷衍。”
完了,姐姐已經開始耍脾氣了。寒魎為難地笑了笑,思前想後,看看屋子又看看滿臉怨氣的顏魍,終是深深地歎了口氣。牽著顏魍的手突然發力,把他拉進了自己懷裏,順手又摟住了他。
耳邊,輕語。
“那姐姐,從今以後,小魎就隻是你的人了,不是別人,姐姐就可以不用刻意裝酷了,好不好?”
顏魍撇了撇嘴。“聽著像我怎麼強迫你了一樣。”
忍不住又一笑。“是啊,就是強迫。隻是剛好,我願意被你強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