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少將直截了當，“如果現在這裏隻有我自己，我會選擇強行突破。因為如果隻有我自己，我便無所顧及。當然……”
    說到這裏，他淡淡一頓：“我想你大可不必為此介意。畢竟，保護你也是我如今的本職工作之一。”
    無聲無息地，大公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莫名失落。
    片刻，他輕輕說：“這麼說，你所做的一切，隻是出於工作……”
    薩加似是若無其事：“當然。”
    不再開口，輕輕側過臉龐，大公目光轉向窗外。
    由此，車內陷入一種微妙寂靜。
    兩人之間，彼此不再交談。
    不知過了多久，後座的人漸漸失去了聲息。
    看向車內後視鏡，薩加瞳孔頓時一沉。
    後視鏡裏，身後的他正無聲地靠在椅背上。
    緊緊閉合的雙眸下，蒼白的麵色已慘淡無光。
    心，忽然沒來由地一下縮緊。
    微蹙雙眉，薩加試探問道：“大公？”
    後座上的他毫無回應。
    霎時，少將猛地踩下了刹車。
    不假思索地他迅速下車，一把拉開車後門，探身進去。
    輕輕扶過對方身體，把他平放到座位上。
    手指隨即搭上其頸動脈，探了探脈搏。
    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薩加立即果斷出手按壓對方胸膛。
    反複十餘次之後，對方的呼吸終於漸漸平穩下來。
    眼中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幾乎情不自禁地，薩加暗暗舒了口氣。
    目光溫淡，他輕輕說：“感覺怎麼樣？”
    目光一點點聚焦，大公漸漸看清了眼前人。
    他淡淡道：“還好。”
    說罷撐起身體，就要自己坐起來。
    及時出手，製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擁住對方雙肩，薩加親手把他輕輕扶坐了起來。
    而後，少將微微一笑：“這樣吧，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如果你能在我的部下們趕到之前一直保持清醒，那麼下次再見麵時，我會將行動主導權交給你，聽令於你的指揮。”
    “那樣，我不是贏得太輕鬆了嗎？”
    黑帝斯口吻冷冷。
    “沒關係，方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頓了頓，薩加雲淡風輕：“不知接下來，能否冒昧請你坐到我的身邊來呢，大公殿下。”
    對方微微一怔。
    “好吧我承認，長路漫漫，如此連續駕駛的確有些無聊，”若無其事地，薩加輕輕聳肩，“因此我想，也許你可以陪我聊聊天。”
    ***
    為避免顛簸加重對方傷勢，薩加盡量將車速保持勻速，並選擇較為平坦的道路，盡量避開那些崎嶇不平的路麵。
    一望無垠的平原上，SUV就這樣以一種高速平穩的狀態一路奔馳。
    手握方向盤，微微側眸，薩加看向身旁副駕駛位置上的他。
    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對方雙目微閉，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慘白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血色。
    清楚意識到對方即將再次昏厥，少將目光微沉。
    “不想說點什麼嗎？”
    眉宇微動，他首先打破了沉默。
    勉強打起精神，黑帝斯緩緩睜開了眼睛。
    低啞的聲音裏已是無可掩飾的虛弱：“你想聽什麼……”
    “隨便說說。比如在城堡裏，你房間的位置。”
    “放心……”
    麵容煞白，大公的聲音已輕到幾近低吟：“回去之後，我會把你安排到第37間的……”
    薩加唇角微牽：“聊點別的吧。”
    “你……”
    虛弱地喘息了下，黑帝斯輕聲說：“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羅嗦……”
    “哦，是嗎？”
    少將唇邊不覺勾勒出一絲淺淡弧度：“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在本土安全部裏，還沒有人敢於如此直率。”
    “平時在工作中，你……很嚴厲嗎……”
    這次終於主動開口，大公低低的聲音已無法連貫。
    “怎麼說呢……”
    眼睛狡黠地彎了彎，薩加微笑淡雅：“似乎這個問題，目前也沒有人敢公然談論。”
    “你……”
    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再也力不從心。
    眼瞼漸漸沉重，黑帝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眼看著自己的“清醒療法”再次付諸東流，薩加輕歎了口氣。
    單手握住方向盤，他用另一隻手拿起自己的風衣，輕輕蓋在了對方身上。
    “叮~~~~~~~~”
    就在這時，耳畔驀然傳來一個清脆鈴聲。
    駕駛室裏的車載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