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斷前生 第四章 祁家有少年,貪狼迎為君(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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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間的休憩時間很快便結束了。
今日是祁戈繼任貪狼的日子,恰逢陰雨綿綿,天邊灰藍滿是陰霾,不見得一絲的光亮,晦暗難明,帶著絲縷涼意入骨難捱,怕是提前迎來了流火之季。
那枝頭花間皆是晶瑩露珠,花瓣飄搖、零落成泥,不需幾日便會化作塵土,隨風而散。
五更天時,祁戈就被靈安喚醒,由畫釧一起服侍著洗漱換衣。
今天有繼任大典,半點不可耽誤。
那幾天休養的時光中,祁戈已經分別見過了王父和叔叔,聽他們講了許多關於貪狼繼任的諸事,也了解到許多家族秘辛,不論是明麵上的、亦或是暗處悄然發生的,可以說是在兩位長輩的幫助下,祁戈又重新認識了一下這個屹立在皇城多年而不倒的老家族。
能夠被北地皇族姬氏一如既往的信任,這說明在某種程度上祁家做得很好,在該裝傻時就裝傻、聽從皇命、從不多問,縱然被皇族當做是左膀右臂、深情兄弟,但從不曾有囂張跋扈之態,隻是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才能有今日的輝煌。
在這次談話中,祁戈也明白了很多為臣之道,獲益匪淺。
而這些都是要為日後做準備的,在繼任貪狼君後,祁戈便會正式獲得身份去陪伴在太子身側,為他所要忠於的君主獻上一切。
在了解過後,祁戈就靜心準備繼任儀式。
不論是穿搭、禮儀,還是行為方式,均是從頭到尾好好學習了一番,不然若是在緊要關頭出了岔子,那就貽笑大方了。
祁府的祠堂在這幾日裏重新修整了一番;地上是新換的深藍短絨蝠紋長毯,紅邊銀繡,大氣自然;桌椅均是上好的木質,精雕細刻,或是猛虎下山、或是花開富貴;正對的牆壁上是數十層的台架,放著祁家先人的排位,瑞獸的香爐煙霧繚繞,顯得虛幻又神秘;下垂的深色紗簾掛在兩邊,被繡工精細的緞帶挽起,在正中央放著一個紅褐色狼紋的蒲團,其上極細金絲纏繞,在暖黃的燭光下熠熠生輝。
兩列的座位,從主到次坐滿了祁家人,有家主祁頌、祁淵、祁瑭等,還有各位受人敬仰的長老們,當然在這祠堂中女人確實少之又少,隻零零星星幾個,畢竟在這祁家祠堂中,還是男人更加占據主導地位。
這一屋子的人中,臉色各有千秋,有的是興致勃勃、有的是淡然無感、有的是低眉沉思,還有的是憤懣不樂……不過即使他們心中有千百般的想法,但誰也不敢輕易開口,否則就是藐視祁家百年的祖訓了——試煉產生的勝者,即為貪狼君。
一位位高權重的黑衣長老緩緩走到中央,他瘦高卻氣勢淩冽,一臉肅穆,黝黑的眼睛中是淩厲的光芒,他正是祁家大長老祁恕,“貪狼君繼任儀式,開始!”
帶著內力的聲音如同撞鍾般雄厚有力,貫穿了整個祁府,似是餘音繞梁之態。
深紅色衣裙的女長老祁玉蘭是四長老,她抬袖一揚,一陣勁風襲來,將屋頂上的老鍾一下撞響。
二長老祁霄、三長老祁義寧、五長老祁珺均是灰袍加身,三人一左兩右站在大長老身側,他們手上都捧著托盤,左邊是一個描繪著猙獰鬼獸的半截麵具,而右邊則是一個黑玉狼雕鎏金冠和烏黑鑲金令牌。
前兩者都是世間罕見的珍寶雕砌而成,至於這令牌,雖然其材質也是少有的珍貴,但更重要的是這上麵雕刻的內容——一頭眼如星、身似風的狼,它的雕刻並非精細之作,但卻大氣磅礴、霸氣無邊,這是貪狼君身份的代表,同時也是祁家的家徽。
這種令牌,隻有祁家的家主和貪狼君才各持一枚,當然兩者也並不相同:家主的令牌看似更為平和穩重,而貪狼君的則是煞氣十足。
下一刻,四長老再次揮手,通向祠堂的道路兩旁燃起了半人高的熊熊烈火火焰,它們猙獰而可恐,扭曲變換著不同形狀。
燥熱在祠堂中蔓延。
“請貪狼!”大長老雙手抱拳,躬身一拜,厚重的聲音傳向遠方。
那些原本肆意的烈火卻慢慢變得平靜舒緩,不大不小地在原地燃燒,再無之前的暴躁。
接著,祠堂的大門豁然打開。
一道少年人挺拔的身姿出現在光影交合之際。
幾分模糊、幾分神秘。
貪狼來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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