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氣蓬勃的少年沒有該年紀的活潑，更多的是內斂、冷然，眼眸深深、唇角微抿，一身氣勢凜然不輸他人。
    “很好，”祁淵抬手撫須，笑道：“我祁家兒郎，自然無所畏懼！”
    祁淵招手令祁戈坐在自己的下位，親自用筷為自己的孫兒加上一塊他最愛的糕點，“今天的試煉，隻有一種結果——勝。”
    “孫兒明白。”祁戈點頭，吃下了這塊糕點，但很快又有一塊到了他的盤子中。
    他抬頭一看，是自己二叔滿含關切的目光，以及堪堪收回、舉著筷子的手。
    見此情景，祁戈內心不禁苦笑不得，“二叔，你當年也經曆過這一切的！而我不過是重複一遍你的路罷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祁瑭看著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輕輕歎氣道：“隻是有點無措，以前你那麼小一點，這會兒倒已經要參加試煉了，我也不知道還能再看你幾年……”
    大概是病久了，也可能是陪著祁戈多年，總之種種原因，祁瑭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軟了，就算是曾經作為貪狼君的時候，他內心的柔軟也是總被父親責備的存在，而現在步入中年的他，看著祁戈更是滿心的不忍。
    “二叔！不許這樣說自己！”祁戈聲音突然拔高，“你能活很久！你還能看著我娶妻生子呢！”
    “戈兒，莫急。”祁淵開口了，他語氣沉沉，繼續道：“你叔叔他不過一時感慨罷了，快些用飯吧，那些個宗族的人還侯著呢。”
    “是，王父。”祁淵話落，祁戈便收拾好自己的神情，一舉一動還是大家貴族的優雅風範，不言一語的吃完餐飯。
    隨後，他就起身告退，隻是在離開前，雙眼含憂地望了一眼祁瑭。
    祁戈離席後，祁淵父子靜坐半晌，祁淵才開口：“戈兒還小，對你的依賴很大，日後這話莫要再說了。”
    “父親我知道了。”祁瑭苦笑，“我總覺得，對戈兒不公平啊……”
    “這世道，哪有公平可言？”祁淵反問，“弱肉強食已是生存之道，誰也不能例外。”
    “戈兒還小。”
    “我們祁家時代的貪狼君，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我……”
    “瑭兒，你失了本心。”祁淵深歎：“你還是心軟啊！”
    “大概是沒幾年好活了，就想對戈兒好一點、再好一點。”祁瑭輕笑，“這孩子在我心裏，是不同的。”
    “是啊，這一代祁家所有孩子中，隻有他——祁戈，”祁淵起身，背手走到前廳的門口，望著被一方院子圍住的青天，“他是不同的！”
    看著那靜謐的藍色，看著那白紗般的雲。祁淵隻是沉默，這隻雛鷹，終究會衝破牢籠，飛向自由……
    兩人相繼無話許久，直到祁府祖輩留下的銅鍾“鐺鐺”響起，祁淵才又開口道：“近日裏，身體如何？”
    “大抵是越不如前了。”祁瑭攏攏衣袖，也一同站起來，走到祁淵的身邊，苦笑著，“這幾日時不時地咳血，就怕被戈兒看見……”
    “那孩子總是憂心我的身體，若是叫他知曉了，還怎麼了得？怕是此次的試煉都要受影響了，”祁瑭笑笑，眉眼中是一種輕柔的溫暖，“我不想他分心……”
    “他可機靈著呢！”祁淵說：“一點苗頭，他差不多就猜到了，隻不過他也明白你的苦心，便也沒有點明，隻是偷偷藏掖在肚子裏，隻等試煉結束後好好再探問你的狀況！”
    “你如此瞞著他也不是個事兒，總要被知道的！那孩子一天天成長，有些東西必須自己承擔著，否則日後我們又怎麼放心他獨自一人麵對那些個魑魅魍魎？”
    祁瑭苦笑，“父親說的在理……我隻是無法開口罷了。”
    “你不開口，他也看得出來。”祁淵微微無奈，他心裏知道，論起親疏關係，在祁戈心裏祁瑭絕對是極其重要的存在，因此對於祁瑭的隱瞞和祁戈的配合，他都是明白的……隻是有些事情，真的必須麵對了，這麼些年，他自己早已看淡，隻希望晚輩們也能同樣如此。
    該來的傷痛，永遠無法避免……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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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存稿終於寫到兩個男主見麵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