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斷前生 第三章 北地有祁族,刺客侍皇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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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晚,周奶媽安安分分的陪在小少爺身旁,點燭縫補衣物,而她不知道的是,同一時間的正院,其他下人都兩股瑟瑟、心含絕望。
自祁淵下午離開落楓院,便差人著手細查祁家少爺被怠慢、厭棄之事。即使祁淵放權多年,但不代表他寶刀已老,作為上一任家主,他的能力要強於祁頌很大。
不到半日時間,所有相關內容就呈上祁淵的書桌。其中包括國師給祁頌解卦、祁夫人不聞不問、伺候的下人克扣財務、在外的少爺小姐不知已有小弟……
“豈有此理!”發了一通火的祁淵平靜後,第一件事就是將被臨時叫回來的祁頌連同他的夫人大罵一頓,罵的他們隻敢唯唯應承。
他就想不通了,他們祁家祖上幾代都是和曆任國師不冷不淡,而他早年和現任國師也生有嫌隙,就連祁瑭也和這國師格外不對付,怎麼到了祁頌這兒就趕著去國師那相信這些中傷祁家子弟的言論?
待他罵得身心舒暢後,便在正院集合所有的下人,給這些個不長心的家夥來一場殺雞儆猴的盛宴,好讓他們知道誰是主子、誰是下人。
這夜注定難以入眠,祁府的正院杖殺了兩個克扣財務的下人,他們身體裏流出的血染紅了冷森森的青磚,那股濃鬱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嚇得其他人膽戰心驚。最後清洗時,連換七八盆水也難洗淨滲入磚縫的血跡,到了第二日,那令人膽顫的腥味還在。
自這夜過去,祁府上下的風氣明顯大變。
下人門井井有條、小心謹慎,千萬不敢怠慢主子、不敢明知故犯;而小少爺那裏則是很快收拾東西、遷到了他本該居住的棲梧院。
此院中有一顆數十年的梧桐樹,一人無法環抱,周遭還有一小池、數枝柳,很是別致精美,這才是祁家少爺該有的待遇。
至於小少爺身邊的下人,則是除了奶媽均新換了一批,尤其提拔上來一個貼身伺候的小丫鬟,正是那日的張翠兒。別看這丫頭年齡小,但人是挺機敏的,見自己被調到小少爺身邊伺候,就響起那日周奶媽提醒的話,於是這些日子裏就更在奶媽身旁,學些有的沒的,現在倒也規矩精細。
雖然有祁淵在府內為小少爺正了名,但奈何祁頌深信國師的預言,總認為這孩子會給自己帶來禍患,便常常將此事提在嘴邊;而祁夫人逆來順受,隻是每日聽著,便就默默流淚,然後沉默的去看看自己的新子,再無作為,隻留的後院的姨娘們看笑話。
見妻子如此木訥安靜,祁頌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初這妻子是娶賢了,現在看來是賢過頭了,倒是顯得愚善無主,除了能給他生兒子,其他事上真是毫無長進。
於是氣憤的祁頌就找自己的父親商量關於卦象的事。
這倒好,他日日尋祁淵說此事,祁淵就日日發火。就這麼將近一個月,祁淵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半點開宴延慶、為孩子起名的念頭都沒有,反而對卦象的事愈演愈烈,還屢教不改。
故祁淵一怒之下將這不到一個月大的孩子抱養到自己那裏,打算親自教養,他就不信國師的話能應驗!
此事的後果就是祁頌氣的無可奈何,而祁夫人繼續以淚洗麵,看得祁淵暗罵她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