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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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府。
顧九坐在涼亭內,看著麵前已經堆成小山,卻怎麼退也沒見少的畫像,重重的歎了一聲。
他當初是鬼迷心竅了,居然答應小公子陪著蘇言卿來暹月?
早知道來這裏會被一群媽媽追著看這家小姐那家千金的,打死他都不會來。
這事要是由顧十七那個大嘴巴說出去,再傳到大師兄耳朵裏。
別說追不到美人了,恐怕還會被美人打一頓!
“九師伯,你是不是在想七師伯啊?”
蘇言卿不知何時跑了過來,撲騰的手腳趴上顧九對麵的石凳上坐穩後,伸手接過身後婢女遞了水,抱著杯子,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小師侄,你可別瞎說,這事要是你十七師伯聽見了,到時傳到你大師伯耳朵裏,你可就見不到你九師伯我了。”
顧九聽見這話,神色頓時緊張了起來,就差沒伸手堵住蘇言卿的嘴了。
“哦!”蘇言卿將顧九這般反應,立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九師伯喜歡大師伯啊,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師伯,九師伯你喜歡他,到時候讓大師伯過來提親。”
蘇言卿說完,立即從凳子上跳了下,十分興奮的朝來路跑去,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回頭朝顧九揮手告別:
“九師伯,我離開這段時間就麻煩您看著點了!”
“言卿!”
顧九看著那飛快消失在視線內身影,剛剛站起身來的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還抬手阻止了要去攔住蘇言卿的侍衛。
至於他為什麼不追上去,其中是有一些私心在裏麵,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想讓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師侄,嚐嚐苦頭。
不是所有的事都會遂心如意的,就拿他這件事來說,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要是大師兄這麼好說話的話,那他早就得手了,還用在這兒對付那些媽媽,來受小公子的威脅嗎?
次日,前來蘇府說親的媒人進門後發現,往常一進門便能在月門後看見的那位小公子,此刻卻不見蹤跡,並且平常捧著藥碗走在回廊的婢女也不見了。
他們向那領路的人一打聽,這才知道,那位小公子今日鬧著要去柳城遊玩,顧公子耐不住磨,便同意了,恰巧昨日十七公子過來,便讓十七公子帶著小公子去柳城遊玩了,三日後便回。
而此時柳府,前院。
鳳九黎拿著糕點,坐在下首,抬頭朝那主位上的青衣公子看了一眼,在其看過來時又迅速的將目光收回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拿著塊糕點在嚐。
然後在對方收回目光後,又偷偷朝他看去,就這樣樂此不疲的偷看著,好幾次都差點的被抓住,然後又裝作什麼都沒什麼的模樣的坐在那喝茶,吃東西。
其實在鳳九黎第一次偷看他時,青熙就感覺到了,隻是沒有拆穿他罷了,偶然假裝發現有人偷看,抬頭朝他看去,看著那人那假裝的鎮定的模樣,然後又在那人快要露出破綻時,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那些媒人拿來的畫像,其實也不錯。
隻是他真的沒有要娶妻留後的打算。
他知道鳳九黎因為是在青丘長大的,所以對於後嗣這個問題看得比較重,隻是一想到他要與一些未曾相識過女子成婚,心中便有些煩躁。
況且,他當年既然已然同上官府下了聘,此生便已經做好了與子嗣無緣打算,這件事他想上官將軍也同鳳九黎說過。
“子玉,這些小姐的畫像我看了,實無鍾意之人,明日便將這些畫像退回去吧!”
青熙將手中的最後一副畫像收起,看向下首的青衣公子道。
“不急,今日又有人家送了畫像過來,青熙還是再挑選一番。”
話音一落,隻見一群人走了進來,各個打扮的都極為豔麗,一看便是十分圓滑之人,每人身後各跟著一名侍從,懷中均抱著一些畫像,在廳內一字排開後。
為了方便那主位之人觀看,為首之人每介紹一戶人家的姑娘,便會將那姑娘的畫像展開,讓其觀看。
這一套下來,沒個個把時辰根本就弄不完,更不要說,那些人為了銀子,更是將那些姑娘誇得跟仙女一樣,就差會仙法了。
但無非就是那幾樣,才情、性格、家教、身世、容貌……
容貌這便沒怎麼說,畢竟說起容貌來,除了皇家的那幾位,誰比得上麵前這二位。
這一頓誇下來,雖有誇張之處,但也屬實,隻是這耳朵也快起繭了。
可偏偏他就是不能離開,因為鳳九黎還坐在這兒……
好容易從辰時熬到了午時,將人送走後,青熙立即命人在門口貼張告示,用來拒絕所有前來提親之人,至於上麵寫的什麼,他不知道。
他隻是吩咐了下去,府內自然會有人去做的。
但這樣的結果就是,前來提親的人更多了……
三日後。
柳府門前媒人還是絡繹不絕的進出其中,而隔壁的蘇府,此刻越迎來一個陌生男子。
此人一襲素色勁裝,長發高束,腰間斜插一柄三尺寶劍,騎跨於馬上,遠遠看著便讓人覺得此人氣度不凡,近看更是不知迷倒多少女兒心。
眉似劍,目如星,唇若塗脂,鼻若懸膽,真真一風流倜儻的少年公子。
而在其身前,還虛抱著一名眉眼若畫的小公子,幾個常出入蘇府的媒人仔細一看,便認出了那小公子的身份——蘇家的小公子——蘇言卿。
那小公子的身份一點出,便有人開始議論還少年公子是不是就是那位十七公子。
畢竟這位十七公子著實有些神秘了,蘇家自搬過來到今日,除了從那些婢女口中聽到一兩句說這位十七公子,生的頗為俊俏。
隻是這年紀卻是比九公子還要大些,年近三十,從打扮上來猜,應當是個書生,故知道些實情的人,在看到這位後,便熄那個念頭。
此人雖然年歲對的上,可看起打扮,怎麼也不像個書生。
以及其身後那捉著一對大鵝的人,和身後挑著一擔擔宛如彩禮一般的東西,這個念頭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眾人猜測這公子是來做什麼的時候,那公子騎著馬,停在了蘇家的門口。
他身後的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圍觀的人,順那宛如抬著彩禮的隊伍往後麵看了一眼,發現根本看不到盡頭在哪裏。
蘇府,內院。
顧九端著蜜餞站在窗前,看著門前那端著藥遲遲不肯喝下去的少年,用一種十分冷漠的語氣道:
“公子,你要是在這般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就去隔壁找柳公子……”
“喝完了,把蜜餞給我。”
顧九的話還沒有完全落下,麵前便多了一個空的藥碗。
他垂眸看了一眼,默默伸手將其接過,並將手中的蜜餞遞了過去:
“公子,不是我多嘴,你這樣的身體,還是多休息一會兒,不要再去尋三公子了!”
“我不去找子玉,難不成找你,我問一個問題,你半天都不會給我一個回答,是不是隻有大師兄才能讓九師兄你多開一會尊口啊?”
少年接過蜜餞後,直接將其拿起放入口中後,拿起一旁手帕將手中的糖霜擦拭幹淨後,扭頭看向顧九,語氣十分幽怨的道。
“不是,隻是公子你需要多休息。”
“我這不是在休息嗎,怎麼閑談也費精神?”
少年端起麵前的熱水喝一口,問。
“按醫書上來說,算,看書也是。”
顧九見少年伸手又要拿書,又補了一句:“先生說了,讓我看著您,您就應該遵循醫囑,馬上休息。”
“我要是不想呢,九師兄打算拿我怎麼辦?”
少年雖然收回去拿書的手,卻轉頭開始調戲起麵前這人來了。
以往,這人看著他喝完藥後,都是直接了東西離開的,半句話都不會同他多說。
自從蘇言卿走了之後,這人就仿佛有心事一樣,這幾日天天待在他這裏盯著他,非要看著他休息才肯罷休。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少年發現調戲他,比看那些老套,沒什麼新意的遊記和傳記有趣多了。
尤其在提到那位大師兄時,這人反應真是有趣極了。
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每次提起大師兄時,他的耳尖便會開始泛紅。
“自然是陪公子一直在這耗下去,等公子什麼時候想休息了,我再離開?”
“這樣我豈不是更勞心費神了?”
“所以,才讓公子早些休息,公子也不想因為這個再多喝幾日湯藥吧?”
顧九將少年怕苦這點拿捏地死死的,根本就不留任何餘地。
“不就是幾日的湯藥嗎,隻要九師兄多陪我說幾句話,這又有何難?”
“公子這話,莫要讓五師兄聽了去,到時,苦的是公子你,不是顧九。”
“每次讓你和我多說幾句話,你就拿雲卿壓我,故意的嗎?”
顧九:“……”
他就是故意的,不這樣,這人還要繼續調戲他。
“九……”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少年的話。
二人循聲朝門口看了一眼,還未開口,便聽到一道慌亂的聲音道:
“顧公子,出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