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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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茯苓、紫車河、麝香、麻黃……”
院前,一白衣公子正將剛送來的藥材一一進行清點,清點完畢的便命人送進後屋。
待全部清點清楚並搬完後,已經是申時三刻了。
林凡將手中的賬本合上,抬頭看向來往於院內的幾名壯漢:“東西我已經清點清楚了,這些是工錢!”
言罷,隻見一名容貌清秀的少年從屋內走出來,將工錢一一給了他們。壯漢接過工錢後,又對著林凡二人說了幾句好話後,便離開了!
其實村子除了暗閣的人,還有一些普通人,這些人都是從別的的村子裏過來務工的,平時村裏的農活幹不過來時,便是由他們這些留在村子裏幹活的人來做,同樣的,他們也會付給他們工錢,比如建房、搬運重物等。
考慮到,村子的特殊性,來這裏的人,幾乎都是周圍村子裏的漢子,不認識幾個字,淳樸憨厚,幹活穩重,最重要的就是嘴嚴,不會到處亂說!
至於為什麼來的都是男人,那便要問負責招人的公孫恪了,畢竟這件事是他負責。這村子裏除了墨安,林凡最怕的就是他了!
“小公子,你這裏可配有能讓人致幻的藥物,以及假死的藥?”
這才剛念叨著,人便來了!
林凡看著走進來的白發老者,連忙起身將人扶到院內的石桌前坐下,又倒了杯水遞過去道:“您要這個,可是又有人遇到難題,尋您幫助了?”
公孫恪,暗閣的前任閣主,別看他白發蒼蒼,一副半截入土的模樣,若論武功內力,除了那對不知所蹤夫夫外,也就墨安能勝其一二。
卸任後,也沒有退隱,而是在這暗閣之中做起了采辦人,村內的那些農夫也是他尋來的。
因為他這副慈祥老人的麵貌,閣內的那些弟子遇到難事,或者礙於閣內幾位先生的身份和性子,不敢親自過來的弟子,一般都會去尋他幫忙。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卸任之後,反而換了一個人似的,隻要是力所能及之事,他都會幫忙,而閣內先生也因為他的身份會答應那些弟子的要求,像今天,這位前閣主,如今的公孫長老,便到他這兒來了!
“是啊!”公孫恪接過水喝了一口放下道,“他們都是些孩子,能幫就幫些吧!”
“那您先在這等著,我這就給您配藥去!”
林凡看著公孫恪說起那些弟子時,麵上浮現出的慈藹,將口中勸解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身進去配藥了!
這已經是他來到這裏之後,公孫恪第九次幫人來找他求藥了!
至於為什麼那些弟子自己不來,可能是因為林凡在這裏的名聲不怎麼好吧!
林凡自己也清楚,那些弟子不來找他,而是繞一個彎去找公孫恪,主要是因為來向他求藥的人十個裏麵隻有連個人能求到。
也不是說整個暗閣就他一個醫師,而是這些醫師裏麵,用毒最精的就他一個。
“小公子,對你還好嗎?”
林凡離開後,公孫恪便朝正在爐前煎藥的穆雲卿看去。
穆雲卿掀開藥罐的動作一頓,抬頭朝公孫恪看了一眼,低頭將藥添了進去,道:“很好!”
“如果讓你在沈江修和小公子之間選一個呢?”
“……沈家要借助公子的勢力進入朝廷,就像柳城的軒轅家一樣,而公子對於這樣的狀況,一向是任其發展,所以您說的這個情況,不可能發生。”
穆雲卿將藥罐的蓋子蓋好後,低頭看了一眼爐下的火,道。
雖然穆雲卿知道,麵前這位老者會問他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從別的地方知道了沈家會對林凡下手,可他還是下意識的逃避這個問題。
因為不管是沈家還是林凡,對他來說,都是恩人。是沈家救命之恩,培養之恩,才有了穆雲卿,可林凡的知遇之恩,才成就了現在的穆雲卿,兩者之間,他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是過不了心中的那一道坎。
“若我說的是真的呢,雲卿你是繼續做沈家的人,還是選擇離開沈家?”
公孫恪就像是沒有看出穆雲卿的糾結一樣,根本救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接著他的話繼續問了下去。
“公孫先生,你這不是為難我嗎?”穆雲卿一邊看著爐火,一邊說道,“您明知道我是沈家送過來暗探,是受過沈家的救命之恩的!”
“但你不也受過小公子的救命之恩嗎,若是沒有他,你早在三年前便已經被獻祭了!”
公孫恪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反問一聲。
“您說的沒錯!”穆雲卿長歎了一聲,抬頭看向公孫恪道,“但若是沒有沈家,便沒有了穆雲卿。您如今問我是否要社群沈家,豈不是讓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
“聽你這話,是打算把這個臥底做到底了?”
公孫恪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到石桌上,抬頭看向穆雲卿,原本和藹的麵容,此刻卻便狠厲起來,說話的語氣也帶著幾分不善。仿佛隻要穆雲卿會一句“是”,他便會立即出手,替林凡除了這個隱患。
“我並無此意,而且,我若是真到要傷害公子的話,我就不會回來了,而且,公子的藥都是我在負責,若我真的要殺他,在回來之前他便已經渡過忘川河,行過奈何橋了!”
穆雲卿見爐火沒什麼問題後,將蒲扇放下,抬頭看向公孫恪道:“我也已經在沈家有了一席之地!”
這一席之地,自然是指三年前,沈江修許給他的男寵之位,雖說是,但其地位去如同正妻。在沈江修看來穆雲卿這樣的人隻有留在身邊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知道,家族送到暗閣進行培養的暗探和影衛,一生隻能效忠於本家或者家主一人,不可生其他心思,否則便會追殺,像我這樣的暗探在暗閣的幾位先生看來是不合格,因為我對敵人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穆雲卿將蒲扇放下後,走動一旁,拿起手邊的藥材放到鍘刀下開始切片:“不過,若是我沒生那心思,在暹月時,我便已經被閣內的幾位精通刺殺的師兄給暗殺了吧?”
“你看到倒清楚?”公孫恪聽到這話,眼中的殺意慢慢熄了下去,又恢複了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就是因為看的很清楚,所以才不知該任何選擇,明麵上我是公子身邊的男寵,在暹月,公子又當著國主和太後的麵,承說我與他兩情相悅,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暗地裏,我是沈家十年前安插在青丘皇室身邊暗探,是那種不惜一切代價奪取情報的人,沒有任何感情,隻知道執行命令的傀儡。”
穆雲卿說完又自嘲般的搖了搖頭:“其實不管是什麼身份,對於我來說,都隻是一個被別人安插的身份而已,並不是我自己,有時候,我倒是想像公孫先生一樣,糊塗一些,或者隻做一個暗探,這樣就不用糾結那麼多了!”
“那你可要我幫忙?”不知是不是這慈祥老者的模樣裝的太久了,竟問了這樣一句話。
此話一出,無論是穆雲卿還是公孫恪本人,都吃驚不已。
穆雲卿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公孫恪,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是開玩笑的,可對方也是一副吃驚的神情,表示他自己對自己說出的這句話也是不相信的。
穆雲卿:“公孫先生的好意的我心領了,不過還是不必了!”
“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的了,我就不多管閑事了!”公孫恪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隻是事關林凡和穆雲卿,他還是要過問一下的。
畢竟這其中一個是他看著長大的,另一個如果他不是家族送來的人,他必定是要收為弟子的。
“你們在說什麼,談得那麼起勁?”
這廂話題剛結尾,那廂林凡便配好出來了。
他將配好的藥用葫蘆小瓶裝好,遞給公孫恪道:“這裏一個又四瓶,上麵我已經貼好名字了,您直接交給那些弟子就行了,日後他們再去尋你,你直接派人過來說一聲,不必親自來了!”
“驚蟄方過,正是倒春寒的時辰,您若是沒什麼是,還是在屋裏待在,若是染了風寒,又要我費心救你,我這藥,可又不知該吃到什麼時辰了!”
“好了,每回我來這,就要聽你嘮叨幾句,回去後還要聽你七師姐念叨,我這個好人,難做哦!”
公孫恪將東西收好後,對著林凡感慨一聲後,“慢吞吞”往回走……
林凡目送著公孫恪離開後,回身看向正在切藥穆雲卿:“雲卿你去十七師兄那裏看看,言卿今日為何沒來?”
穆雲卿聞言,立即停下手中工作,往顧十七的住處去了。
穆雲卿不是第一次進村子,之前送蘇言卿回去的時候,進過一次,當時因為是生人,險些鬧了一個誤會,後來誤會雖然解決了,但那些弟子卻因為他打不過他,隻要他一進村,就來找他比試,結果自然是慘敗。
再後來,穆雲卿便漸漸不進村子了,跟著林凡在那一方天地內待在,到了時辰,便去後山教那些孩子,而接送之事也就成了顧十七的事情。
今天,也是因為林凡見顧十七久久不將蘇言卿送來,才讓他來找的。
這不,他才剛踏進村子沒多久,便被人堵住了:“穆公子,我前段時間剛學了一招,今日可否請教一二?”
穆雲卿看著麵前這個與年歲差不多的少年,默默的彎下腰,從地上揀了快石頭拿在手中,朝那人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