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空氣還停留著昨夜雨後潮濕的氣息，少年推開門從房間裏走出來，轉頭看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書閣內出來的褐衣中年，轉身關了門，在男子從他身邊走過時，十分乖巧的叫了聲師叔。
    這讓還有些迷糊的言瑜頓時清醒過來，神色有些慌亂的往後退幾步，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著垂手而立的少年：“你今天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大清早的不要突然嚇人好不好，老夫的魂都要被您老人家給嚇沒了！”
    “師叔，你是不是被我虐習慣了？”少年聞言立即收了那副乖巧的模樣，抬頭朝他翻了白眼，“對您好還不行了，真是不識好人心！”
    “不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人與那位姑奶奶一樣，非利不起早，你要是沒打什麼歪主意，我才不信呢，快說你又要老夫幫你做什麼有違人道的事情？”說著又後退了幾步，與麵前的少年拉開了距離，那模樣就好像麵前的人會給他一個突然襲擊一般。
    “師叔，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模樣就像一隻驚弓之鳥，有一點風吹草動的，就會給嚇給半死？”少年往身後的牆體一靠，十分無奈的看著麵前之人。
    說實話，這次他真的沒打什麼歪注意，就是一時興起，叫了一聲，沒想到這人反應這麼大。
    “還不是被你和你那位好二姐嚇得，我說你們兩個就不能換一個人折磨，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揪著我不放？”聽見這話，某人立即瞪了少年一眼。
    “沒辦法，丞相有先生護著，墨叔叔又打不過，隻有師叔你看起來好欺負一點！”少年無奈朝言瑜聳了聳肩道。
    “師兄呢？”這話一出，言瑜就後悔，恨不得時光倒回被剛才的自己給掐死，明知道知道是什麼結果，卻像個傻子一樣問出來。
    果不其然，話音一落，立即就得到了少年的嘲笑：“師叔你是不是抄書抄傻了，你自己都不敢得罪的人，便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言瑜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臉色難看的如同鍋底一般，但偏偏這話他又無法反駁，誰這麼白癡的問題是他問出來的呢？
    “師傅？！”言瑜一轉身就撞到了一堵牆一樣的東西，抬眼一看，原來是他遺忘在白觴哪裏的二弟子。
    “何事？”由於之前一晚沒怎麼休息，大清早的又被某個人數落？了一番，現在心情煩的很，連帶著對慕辰也沒什麼好脾氣了。
    “您還記得你為什麼要來柳城嗎？”慕辰看著青衣少年快要消失的背影，特別無奈的看著自家師傅問道。
    “當然，記得，不就是因為那位林小公子嗎？”要不是因為這人，他今日用得著這麼慘嗎？被罰抄書也就算了，還要被小輩欺負，他這是招了鬼嗎，這麼倒黴。
    “那位林公子，便是林小公子！”
    “我知道，不用你說，不就是上官府的小公子嗎？”言瑜白了自己弟子一眼，抬步從慕辰身邊走過，快走到拐角處時才反應過，慕辰口中的林小公子，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林小公子。
    “你說什麼，小凡是子楓的弟弟？”
    慕辰看著反應弧超長的言瑜，緩緩地點了點頭：“那日我在街上遇到的就是他。”
    ……
    “林凡，你給站在！”
    “青熙，救命！”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林凡想也沒想的就躲到了迎麵走來的白衣公子身後。
    “怎麼了？”青熙看著躲到自己身後的少年，有些疑惑轉頭看向身前的小道。隻見言瑜拉著慕辰，怒氣衝衝從前麵走了，一來便打算伸手去抓身後之人。
    “師叔，有話好說！”幾乎是下意識護著身後之人，伸手攔住了言瑜的動作，“小凡這是又做了什麼讓您生氣的事？”
    “我可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惱羞成怒的！”青熙話音才落身後之人立即探出頭來了說道，說完還不忘瞪了麵前之人一眼。惹得麵前之人更加生氣了。
    “什麼叫我惱羞成怒，這些年你看我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你很好玩是吧？”言瑜惡狠狠的瞪著林凡，道，“小羽毛你給我讓開，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他，我就不姓言！”
    “師叔，我們以為您知道的。原來…您不知道啊？”青熙再次攔住了言瑜，說了一句讓言瑜險些吐血的話。
    “你說什麼？”言瑜此刻很想將麵前的這人給打一頓，可是他不能。
    因為…打不過！
    雖然這說出去很丟臉，他一個前輩居然打不敢一個小輩，可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他又不是白觴不管是在武道上還是在醫道上都有著極高的天賦，用他師傅的話來說就是，此子雖有毅力，但難成大器！
    所有從那一日起，他就隻攻醫道這一條，至於武功嗎，差不多就行了！
    “小凡的名字不是您取的嗎？所以我們都以為您是知道的。”
    “……”這個他還真沒印象，不過子衿二字的確是他取的沒錯。當時林夫人生子難產，眾人束手無策隻得去柳府請白觴，不過當時白觴好像是帶著柳笙出去了，隻有他一個人在哪裏苦兮兮的抄書。聽聞他是白觴的師弟後，來人便將他請了過去。雖然過程有些艱辛，但母子平安，而林夫人為了感謝他，便讓他來替著孩子取名取字。
    不過當時他的糾結症又複發了想了好幾個名字都不滿意，便先賜字，名嗎想著以再說，不過時間久了，他也好像也把這件事給忘了，至於最後取沒取，他還真不記得了！
    “不是吧，師叔你當時那麼年輕，就得了健忘症了？”林凡聽見他這麼說，忍不住開口回懟。
    “你才健忘呢？”言瑜立即瞪了林凡一眼，“也不知道是誰有次把自己名字給忘了？”
    “那是我的過錯嗎，誰讓師叔你取個名字還取的那麼難記？”
    “你好意思說？”
    “……”看著再次吵起來的兩個人，青熙與慕辰對視了一眼，走上前一人拉著一個，同時將人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