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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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內。
洛芸趴在桌子上,看著站著書架前,翻動古書的男子,又轉頭看了一眼從她進來就沒有從棋局上移開過目光的兩人,輕輕扯了扯嘴角,對著已經選好書走過來的某人道:“我說,丞相大人,你不會一直讓我呆在這吧?”
“隻要公主不生什麼歪心思,這丞相府,公主來去自由。”柳笙拿著書坐下,轉頭看向趴在桌子上的某人,墨色的瞳孔中倒印女子精致的麵容。
“說的好聽,你有本事不要把墨大哥留在這啊!”洛芸目光在房間裏對弈的玄衣男子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回頭瞪著柳笙,開口反駁道。
明明知道她打不過墨安,還把人留在這兒,這不是擺明了“囚禁”嗎?
“這個不可能!”柳笙搖頭,“你若是連夜走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這個罪我承受不起。”
“有那麼嚴重嗎,不就是兩國聯姻嗎,父皇有那麼多女兒,我有那麼多姐妹,少我一個,又無大礙!”洛芸對柳笙的話嗤之以鼻,“況且,阿笙怎麼就知道,這雲鳳的陛下喜歡女子呢?”
“哼!”柳笙對於洛芸的話不敢苟同,“你以為人人都似你這般思想齷齪嗎?”
“我這是思想齷齪,那你和白先生是什麼,況且這雲鳳可未曾有哪條法令說,不許男子相愛,有哪條說,這國母之位,必須是女子。阿笙,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況且,墨大哥不也說,這青州之外的國家,有過男後嗎?”
“胡鬧!”也不知是哪句話戳到了柳笙的痛處,眉眼微冷,當即低喝一聲,“你以後莫要聽他胡言亂語!不對,就算他說你也不許聽。”
“……”洛芸見柳笙麵有微怒,當即閉嘴不言。雖說她不怕,可方才背後投來的目光,由不得她再多言一句,隻得諾諾的點了下頭,繼續無所事事的趴在這八仙桌上,沒有一絲規矩可言。
洛衡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劍眉微微皺了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就在洛衡抬步走進來的同時,洛芸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懶洋洋的掀起眼皮朝門口看了一眼,初見那一抹紫色時,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心中還在想,這是那位不知死活的人,敢穿這般禁忌之色,等她想起時,人已至身前,想逃也逃不了。
洛芸看著站在桌旁的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青年,立馬正了身形,帶著幾分尷尬的看著他:“皇兄怎麼來了?”
“嫡長公主遠嫁,我身為太子豈有不來之理?”洛衡垂眸看了一眼洛芸身上所著的襦裙,抬步走至其身旁坐下。
“皇兄請喝茶!”在洛衡落座的瞬間,洛芸便已經沏好一杯新茶,遞至其麵前,其“殷勤”程度,讓坐在一旁看戲的柳笙暗暗乍舌:“沒想到你有遇到天敵的一日。”
洛芸聽見柳笙話,偏頭白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別怕白先生啊!”
柳笙:“……”本以為有這位太子爺在,這姑奶奶能收斂些,沒成想,反而變本加厲了!
若是在平日裏,隻要有白觴在,不管他怎麼奚落她,她都不會回懟他半個字,最多就是得幾個無關緊要的白眼。現在,真是不知道招了個天敵過來,找了個後台?
“二妹!”洛衡放下茶盞,語氣略帶嚴厲的說了一句,聽起來像是有責怪之意,可若看其麵上,莫說責怪,便是一絲嚴厲之色也無,反而能看見那眼角之中,帶著幾分笑意,那笑意極淺,若是不仔細看,也察覺不出。若不是他身邊有一個整個“冷”著一張臉的人,他也看不出來。
洛芸聽見聲音後,在心裏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但麵上還是乖乖的閉了嘴,隻是不敢在像之前一般毫無摸樣的趴在桌子上,但又不想看書,像與人說話,但好像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做,柳笙在她猶豫之時,便被洛衡拉到一旁去商量事情。
什麼事?
自然是帶她進宮麵聖的事!
另外兩位更不要說,從一開始便沒停過。
洛芸坐在房間裏無所事事的一番後,起身走了出去。
她沒想要走。如果說在這兒之前,她還動過要從這丞相府逃走的心思,那麼現在,她連半分心思也沒有了。
……
上官府,庭院水榭內。
林凡此時一臉無奈的看著用完晚飯後,便將拖到此地的綠衣少女:“說吧,小妹這是又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少女坐在石凳上,水榭外的白色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就是想知道二哥是打算把自己嫁出去,還是嫁出去?”
“胡鬧!你什麼時候也學著三姐來看我笑話了?!”林凡聽見少女的話,神色有些微怒道。
“這麼說,二哥承認自己喜歡柳公子了?”少女猛的轉過身,看向林凡,大大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並未!”
“死鴨子嘴硬!”少女低聲嘟囔了一句,道,“你要是不喜歡他,會同意他在你房中休息?我可是記得某人說他的房間可是除了貼身的婢女和他自己,可是任何人都不能進的。”
少女略帶得意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足讓某個“聽力”極好的人聽到。
少女的聲音一落,便立即得到了一個冷眼。少女聳了聳肩,雙手攤開,眼神特別無辜的看著林凡,仿佛那話不是出自他口一般。
看向少女這幅模樣,林凡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那怪罪的話也說不出,隻得在繞過她,拉著某個同樣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的人,快步離開了少女的視線。
“二哥還真是老樣子,一點玩笑也開不得,一說就悶聲走開,也不知道你和三姐為什麼會覺得他有趣,還有那什麼周小姐,隻要一有空就跑來纏著二哥,他哪裏好了,明明就是一個悶葫蘆!”
林凡離開後,少女走到石桌前坐下,手肘抵在光滑石麵上,手掌托著下巴,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小道,“自言自語”道。
“但我怎麼聽你這話,一股子醋味呢!”夜色中,女子半開玩笑的聲音自身後想起。
“誰吃醋,我就是不喜歡那周小姐罷了,人長得不好看,想倒是挺美的,想嫁二哥,我第一個就不同意,還有她哥哥,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要娶三姐,這周家兄妹,沒一個順眼的。”
“好,好,好!隻要小妹你不同意,我一定不讓她嫁怎麼樣?”女子走到少女身旁,抬手揉了揉少女的長發,順毛道。
“不行,萬一,二哥要是喜歡怎麼辦?”少女猛的抬起頭,看向女子。
“小小年紀,你哪來那麼多顧慮?”女子搖頭坐下,神色中帶著幾分無奈的看著少女,“你之前還不是說小凡喜歡柳公子呢。”
“我這不是說萬一嗎,”少女偏過頭看向女子,“而且,那周小姐那麼纏著二哥,就算是個木頭,也得開竅吧?”
“你呀!”女子無奈的點了點少女的額頭,“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想一些什麼,小凡若是喜歡那周小姐,哪裏還等你來開他的玩笑!”
少女抬手揉了揉眉心,看向女子的眼神帶著幾分委屈……
林凡一路拉著青熙回到房間後,才後知後覺的鬆開手,轉身看向青熙:“方才小妹的話,你……”
“我並未放在心上,而且她似乎也沒有說錯。”青熙向前走了一步,低頭對上林凡的眼睛,這個時候,林凡才發現,這人竟然比他要高。
“沒說錯什麼?我喜歡你,還是你喜歡我?”林凡挑了挑眉,因為身高的問題,不得不微微抬起頭,與其對上,看向青熙的目光充滿了戲謔性。
青熙聽見林凡的話,神色頓時有些不自然,他微微皺了下眉:“你這些年都同二姐學了些什麼,一點都不可愛了!”
“你才是!”林凡“惡狠狠”的瞪了青熙一眼,“這些年跟在白先生身邊,你也沒學多少好的!”
“你……”青熙看著林凡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將後麵的話的吞了回去,這小子氣人的方式簡直得了洛芸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