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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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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盤古開天辟地之時,天地萬物化為五界,分別為人界、天界、妖界、魔界、仙界。
    所謂人,肉眼凡胎,看不出任何之物,平淡無奇。妖魔二界作惡多端,其首領也狡猾多變,使得生靈塗炭。天界與仙界皆擁有最純的修為,既可普度眾生也可造福萬物。任何天仙二界之外人皆可使用秘法陣奪取其骨,得道升天。而此二界之帝因下凡曆練被人間帝王所救,遂答應世世代代守護人間,達成契約。仙界派遣白靈仙族按時下凡保衛人間千秋和平複幾萬年。
    女媧尋覓五彩石補天之後,五界一直和平相處。但自戰神睚眥不知所蹤,魔族蠢蠢欲動。直到魔界釋放上古凶獸饕餮企圖吞並人間,所過之處大火燒盡林木,洪水淹沒房屋,腳步踏下山崩地裂,一時民不聊生。
    白靈仙族奉仙帝之命合力將饕餮封印,卻慘遭滅族。但白靈仙族二皇子因被白靈仙帝將畢生修為轉化為仙丹,融入體內擋下封印之後致命的衝擊而存活下來,成為白靈仙族唯一的後人。
    白靈仙族被滅,一時五界驚動。
    一千年後。
    將軍府。雲塵手裏拿著一把劍,那劍柄端有著八卦陣圖形,兩邊都開了刃,劍身和尖銳的劍尖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明亮。隻見他兩指合在一起放在劍身之上,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突然一睜眼大喊道:“封!”
    這驚天霹靂的一喊,雖有氣勢,卻毫無反應。比起這個,倒是雲母掛在屋簷上的烏鴉更有精神,反複道:“傻瓜——傻瓜——”
    雲塵剛要指著烏鴉破口大罵,耳朵便被一雙大手擰揪了過去。劍也迅速奪了走,接著劈天蓋地的一頓訓斥聲音響起:“為父跟你言了多少次,不要弄這些無用的東西!你是雲府唯一的繼承人,平日裏不去看書便罷了,淨將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帶回府?!”
    “還給我!”雲塵伸手欲想搶過,捏住耳朵的手瞬間用了力,便見他跳了起來嘴裏一個勁喊疼。
    “爹,您明曉得孩兒不感興趣打打殺殺的,為何要我繼承這將軍之位?”雲塵心裏叫苦不迭,但自己的耳朵還在雲盛手裏,又不得不順從,語氣裏滿是委屈。
    雲盛冷哼一聲,眼眸死死盯著自家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想到一個月前皇宮宴會,身為大將軍的兒子竟連把弓都拉不成滿月,當場嘲笑不絕於耳,心裏更是氣極罵道:“身為男兒不保家衛國,整日想著斬妖除魔,如今盛世安寧,何來鬼神之說?”
    “《五界傳》記載饕餮被封,但兩千年後封印減弱勢必卷土重來,若不及時防備,又怎能鬥過他?”雲塵不滿的撇了撇嘴,朝著雲盛又是甩了個白眼,腳下一蹬隨時準備在他分心之時逃跑。且不說他爹是當朝鎮國大將軍,就這幾十年的習武,這耳朵再捏下去怕是要廢了。
    “那些個本子皆是世人描繪出來誆騙你們這些孩子的。再者,即便妖魔真的存在,也自有神仙來誅,用得著你費勁心思?”雲盛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這孩子像誰。
    要說自己,一心為國盡忠,上戰場殺敵無數,夫人也是巾幗女將,單槍匹馬夜襲軍營取敵將首級。爹娘皆為武官,偏偏生出一個想替天行道的兒子,這算什麼事兒啊?
    雲塵倒是不以為然,正兒八經嚴肅反駁道:“爹常言男兒壯誌淩雲,自當謀取長遠之事,孩兒自覺成為除魔師便是孩兒一生所想,遂即便隻會三腳貓的功夫,也能幫到一點,那便是爹口中的”保家衛國”!”
    “哼,就你這般模樣,連套完整拳法都打不出,莫說除魔,怕連它的毛都碰不著。”雲盛不滿意雲塵的誌向,自當也認為世上沒有什麼妖魔鬼怪,隻覺得他在空口說白話,臉色又變了變。
    雲盛的話讓雲塵心裏也有些來氣,本不該與父親拌嘴卻不知為何說了回去:“爹一介武夫懂什麼!孩兒的心也是濟世為民,不同上陣殺敵一樣?”
    雲盛倒還是第一次聽兒子忤逆自己,甚至貶低瞧不起,一氣之下拿著腰間的鞭子便打在他的身上吼道:“雲家世代為武夫征戰沙場,就是武夫為蕭國打下的半壁江山!看來你娘是自小慣著你,不打你不曉得我是誰!”
    “爹!”雲塵自知說錯了話,見雲盛的胡須都在顫抖,心下一駭,趁機從他手中掙脫掉被捏住的耳朵,趕緊抱頭躲避著,急急忙忙衝出府邸。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雲盛氣的大喊,狠狠一甩鞭子卻無奈的歎了口氣。
    雲塵坐在吟風樓中往嘴裏送進花生米,又飲下旁邊的一杯酒,捂著被捏的通紅腫起的耳朵,滿臉不悅。
    身邊坐下一個黑衣男子,看見他這模樣大抵是猜到出了何事,挑眉掰開他捂住耳朵的一隻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又被你爹罵了?”
    “哼!那個老頭子憑什麼管我的事?難道他是將軍我就也一定要上戰場嗎?!”雲塵感受著耳朵傳來隱隱痛意,猛地狠拍桌子,憤怒站起身來吼著,直直將酒樓裏眾多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噓,你就不能輕點?”黑衣男子連忙握住他的雙肩將人摁了下去,看了眼樓下正走上來的兩個女子,投給雲塵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雲塵眼睛立刻發亮,迅速捂住自己的一隻耳朵,調整了衣裳一收憤怒神情,嘴角掛起淺淺的微笑看那劉海齊眉長相清純的女子走到桌邊,柔聲道:“梨梨,你怎麼有空來了?”
    “伯父說你已一日未回家,才喊我和林嬌姐姐來尋你,我想你也隻能在吟風樓喝酒了。”梨梨插了插腰,又瞧了眼在一旁使勁憋笑的黑衣男子,看著他一隻手搭在桌上的模樣,疑惑問著:“你不會又和伯父吵架了吧?”
    “哪有!”雲塵連忙搖頭,說話的語氣透露著一股心虛,“我怎麼敢啊,我爹可是動一動手指頭就能將我的整條手臂折斷的鎮國大將軍。”
    “是嗎?”梨梨上前了兩步,笑吟吟坐到他旁邊,猛然一把拉開他遮住耳朵的手,頓時大笑了出來:“這就是所謂的不敢?”
    一隻耳朵紅腫大如碗底,與另外一隻白皙完好的相比,相當不對稱。雲塵瞬間低下了頭,臉也跟著耳朵的顏色一樣紅起來。
    黑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林嬌便走近來攏住自己的胳膊笑言:“藍漠哥哥,嬌嬌有好些日子未見著你了呢,當真好想你。”
    名喚藍漠的黑衣男子乃是當朝丞相的兒子,自幼飽讀詩書,文武雙全。就連雲盛也不明白兩人一起玩到大,為何相差甚遠。
    同樣被人家說才,隻不過藍府的少爺是個才子,自家的兒子是個人才。當然,雲塵自己也知曉這意思是誇還是貶,可他偏偏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藍漠掰開那女子的手,淡淡笑了一下道:“嬌嬌,男女有別,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為了你的名聲,還是不要這般為好。”
    “那有什麼啊?反正嬌嬌同藍漠哥哥也有婚約。”林嬌見他拒絕嘟了嘟嘴,又想挽上他的手:“嬌嬌遲早會是藍漠哥哥的人。”
    藍漠後退了一步,雖說他也不討厭林嬌,但自始至終也隻把她當成妹妹來看,誰料爹竟不過問他的意思,算完生辰八字門當戶對便同林府定下了這門親事。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自己看來感情隻覺互相愛慕才是情字最深之意,如此倒也有些不知所措。
    藍漠略微皺著眉,轉身朝雲塵擺擺手道:“我該回府了,你也早些同你爹認錯去吧。”
    雲塵一愣,本想讓藍漠解救他於尷尬的水火之中,卻不料竟先跑了?心下一急看了眼梨梨連忙追上去:“哎我也先回去了!”
    “雲塵!”梨梨一瞪眼站起身朝兩人背影吼著,氣的跺了跺腳拉住林嬌的手哼了一聲:“嬌嬌姐我們走!”
    林嬌被梨梨喚著才回過神來,鬆開水袖之下緊緊捏成拳的手,啊了一聲點點頭也跟著下了樓去。
    “當真稀奇,拋了梨梨來追我。”藍漠瞧了眼身邊之人,被雲塵揉著的耳朵已泛成深紅,出了些血幹涸形成血痂。無奈搖頭,挑了挑眉拉住他的手臂:“再揉下去怕是更嚴重。”
    耳朵的灼熱痛意將他折磨到欲哭無淚,聽藍漠如此說,雲塵便將其捂住免得丟人現眼,歎了口氣道:“去你府上給我擦點藥,如今我若回去不被我爹打個半死。”
    “你來我府邸也一樣,我爹會把消息告訴雲伯父的。”藍漠甩了他一個白眼,輕哼著擺了擺手,苦口婆心勸道:“要我說,你還是跟你爹去認個錯吧,總比要留宿街頭好。”
    “你這不明擺著讓他逮著把柄教訓我嗎?我爹肯定又要我跪在祖宗牌位前發誓不再管除魔之事了。”雲塵打了個哆嗦,一想起上次在宗祠吃的十記鞭子就有些後怕,使他整整半個月下不了床,還讓梨梨看了自己笑話。
    “你就是倔,挨幾下疼又如何?你爹也是希望你能順著他的意思。”藍漠無奈的歎了口氣,神情讓雲塵看了滿是不舒服。
    “他根本不懂我,倒是你,你怎反幫起我爹說話了?”雲塵鄙夷不屑的言著,一撞他的肩膀,眼神緊緊盯著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黑衣男子,從容不迫言:“廢話少說,收不收留我?”
    藍漠哭笑不得,悵惘般看向天空故作長歎:“你都這般逼迫,我還能說不麼?”
    雲塵咧嘴一笑,朝藍漠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對這從小長大的好兄弟,藍漠自然是要兩肋插刀的,何況他也認為所謂男兒誌向,雖說要遠大但還是要按自己的本心來做,否則這一生束縛於父母命令的牢籠之中有何意思?
    正在思索時,突然見前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似圍著什麼,以至於擋著道路迫使後麵的車馬堵了個水泄不通。
    雲塵正疑惑,一把拉住從裏頭擠出來的人問:“出何事了?”
    “那兒躺著個人,一身的白衣幾乎全是血,也不知死沒死...”那人話還未言盡,便見雲塵拉著藍漠的手臂過了去。
    看熱鬧這種事雲塵最在行,偶爾遇到買菜想貪幾個錢的大娘,就與小販爭執中脾氣一發雙袖卷起便破口大罵,他站在一旁津津樂道的拉著自家小廝笑著。
    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果然見一人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更看不清是男是女,倒是白衣不知被何物割破了好幾處染上了血紅,長長的青絲淩亂遮擋了麵容。
    周圍的百姓指著那人小聲議論,沒有一個敢上前。
    “哎,沒意思,走了走了。”雲塵晦氣的瞧了一眼,剛想抬腳離開卻見藍漠欲上前去。
    心下驚駭,連忙一把將人拉了住,瞪大了眼問道:“你做什麼?!”
    “為何倒那,沒人願意救他?”藍漠蹙了蹙眉,看著指指點點的人群,語氣聽不出是憤怒還是心痛。
    “救個毛啊!”雲塵聽到他這話頓時愣了愣,一臉焦急扯緊藍漠想走:“若那人沒死還好,死了怨你頭上便是一條人命!到時候沒救成,把自個兒搭進去怎麼辦?”
    藍漠神色複雜,突然腰間一陣滾燙,低頭竟看著從小便伴隨身邊的一塊玉佩此時竟亮著白光。
    記得爹娘說過,在他五歲之時貪玩失足落水,大夫說已殞命救不活,藍府也悲痛交加打算準備喪禮,卻在買好棺木回來後突然見他醒了過來,被褥上也奇異的出現一塊玉佩,是上好羊脂做成,中間刻著“靈”字。
    一時間藍府也認為是神仙顯靈,拜完祖先拜天地,高香縈繞堂前整整三日。之後讓叫他無時不刻將玉佩戴在身邊辟邪惡,竟也給藍漠擋去了不少災禍。就列如數月前一棟茶樓牌匾突然鬆落攤下,三人在下頭,他也恰好走過,偏偏就他沒砸死,隻在頭頂生了個包。
    “我的娘!藍漠...你...你是妖怪嗎?”雲塵也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從腰間拿起的玉佩,剛想啟唇繼續說著,就被藍漠一眼瞪著閉上了嘴。
    “我若是妖怪第一個便吃了你。”藍漠輕哼將玉佩放下,轉身罵著便又走向人群,快步擠了進去站在倒在地上之人身邊。
    身後雲塵匆匆忙忙趕來,一把將他扯住小聲急促道:“你做什麼啊?快走,別管閑事。”
    藍漠卻隻覺得腰間的玉佩更加滾燙起來,控製不住自己的舉動,蹲下去小心翼翼將人抱在懷裏站起身,看了眼地上的血跡。
    周圍人驚呼出聲,就連雲塵也被滴下的鮮血嚇的後退兩步。
    麵無表情的抱著人離去,在抱到這人的一刹那,不知為何心裏猛然抽痛。藍漠隻覺得懷抱之人幾乎輕的毫無分量,略微皺了皺眉,快步向藍府走去。
    身後的雲塵不斷呼喚著藍漠的名字,但藍漠卻似中了邪一般,速度格外快連步子也不停駐。
    “福伯!快去傳都城裏最好的大夫!”管家看著自家少爺匆匆抱著個滿身是血的人回來扔下一句話,也不知是死是活,害怕的叫人先去通知聲宮裏的相爺後才敢出門。
    藍漠格外冷靜的站在屏風後,大夫正在裏頭診治。
    看著腰間滾燙發亮的玉佩,不知在思索何事,便見柳沫香匆匆進了來,一雙手抓住自己的雙臂焦急道:“漠兒!可有受傷?”雙眼盯著胸口的一身血,呼吸也倉促起,老淚就止不住落下,“怎麼弄的一身血啊!快讓娘看看!”
    “娘,您放心,這並非孩兒的血。”藍漠搖了搖頭笑著,又見自家爹也趕了回,連官服都未來及換。
    “漠兒,聽王福說你救了個人回來?”藍嚴修雖說擔心自家兒子,但大抵是國家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文官之首,體恤百姓名聲遠揚,遂語氣也十分冷靜,沒有過問兒子是否受傷,反倒先問起救回來的人。
    藍漠朝藍嚴修行了一禮,從腰間拿出了自小戴到大的玉佩,剛要說何卻見它已經恢複了平靜,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還在微微詫異著,便看大夫拿著藥箱出來朝著三人皆恭敬拱了拱手:“草民見過丞相,夫人,少爺。”
    “免禮。”藍嚴修將人扶起,瞧了眼屏風,似想透過看見裏麵的情況:“如何了?那人無事吧?”
    “身上多處刀劍劃破的傷痕,有左側的肋骨似是受到巨大衝擊,斷了兩根,不過草民已經接了回去,休養幾個月並無大礙。”大夫細細言著,又掏出了一張藥方道:“丞相,這是所需的藥材。”
    “勞煩了。王福,去取銀兩來,隨大夫去藥房抓藥吧。”藍嚴修朝一旁的管家言著,看了眼身後的藍漠走向屏風,藍漠立刻會意自家爹的意思,連抬腳跟上去。
    隻見床上麵色蒼白一人閉眸睡於其上,乍看讓藍府一家三口皆吃驚了去。
    那是個容貌生的極其驚天動地的男子,骨節分明的手鬆坦在被褥之上,顯露在紗布外的肌膚如同月下聚雪,高挺的鼻梁之下一張如花般的唇瓣,特別是眉間一粒特別的朱砂痣,更加增添幾分姿色。長長的青絲垂及地麵,卻絲毫沒有錯雜在一起零亂,反倒看上去十分柔順。
    “這孩子誰家的?生成這般也敢讓他獨自出門!”柳沫香的語氣略帶不可思議,看著自家兒子拾起他的長發放到床上。
    雖說男風在蕭國不盛行,但也有富家子弟及皇宮權貴養著孌童。眼下這男子全身傷痕,柳沫香倒有些隱隱擔心起是否哪家貴族的男寵不甘願屈身,硬是偷跑了出來,結果被發現弄成這般模樣。
    “來人!”藍嚴修不愧為丞相,自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神色有些凝重道:“派人偷偷查查,看看貴族之中有無丟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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